曹磊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赌桌上,神情专注、痴迷而疯狂。
我怎么看他?
上官菀知道郦善兰不会无缘无故的问她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上官菀目光一亮,反问道:“羽哥哥,这个曹磊手艺很好?”思来想去,她觉得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曹磊有什么可值得羽哥哥关注呢?
郦善兰颔首,从袖中掏出一朵指甲大小的蔷薇花来,这朵蔷薇是用最普通的红木雕刻而成,花蕊、花瓣、叶片乃至花瓣上将要坠落的露珠都是沿着红木本身的脉络雕刻而成,看着栩栩如生,仿佛一朵蔷薇盛放在眼前,还能闻到那馥郁的香气。
“我知道了!”上官菀抚掌而笑,顿时满室生辉,“羽哥哥,是想用他这木雕手艺来挣钱?”
她知道士农工商,商在最末位,可很多事情,没有钱是做不成的。在钱这一点上,上官菀很感激母亲焦氏,若不是焦氏临死前,将嫁妆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换成铺子、庄子和田地给她,她哪来那么大的底气直接离开济宁侯?
“是。要不然,我哪来这么多钱给你买东西。”很小时开始,他就自力更生了。
上官菀恍然大悟,“那羽哥哥的意思是?”
“这个人我本想拿捏他,让他为我所用。不过,现在菀菀你既然想独立过活,那这个人便交由你处理好了。”郦善兰看着认真听自己说话的上官菀,没忍住揉了揉上官菀的头后,才提点道:“很多时候,由于出身地位,限制了见识眼界,就比如眼前这个曹磊,他根本意识不到他的雕刻手艺价值几何。所以……”
郦善兰故意将话停在这里,上官菀已经明白郦善兰的意思,接着说道:“所以,我只要把他拿捏在手,便能挣上不少钱?甚至让人学了他的手艺后,还能钱生钱?”
“正是。”郦善兰赞同道:“不过,人的性格不同,弱点也各有不同。有人爱钱,有人爱权,有人爱色,这个曹磊他爱赌。菀菀,话我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只能由你自己看着办了。”
“我明白了!”上官菀感动于郦善兰为她着想,而她要做到的就是拿捏住曹磊这个人,让他为自己所用,不让羽哥哥失望。
那自己要怎么做才好呢?
上官菀陡然发现,自己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拿捏曹磊。她一出生就身份尊贵,不需要拿捏谁,自然有的是人上赶着来服侍她。只是……这些人说被人收买,也就被人收买了。
后来成为平王妃后,她和李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连带整个王府没有谁敢给她没脸。
算起来她还真没有让谁真正心服口服的为自己所用,就连慕春和翠夏对她忠心耿耿也是多年的感情累积起来的。可感情牌并不是对谁都管用的,自己对凝冬可比对慕春翠夏好多了,结果凝冬还不是背叛了?
上官菀蓦然发现褪去身份所带来的光环后,她好像一无是处了?
看着上官菀越来越紧皱的眉,郦善兰终于出声唤道:“菀菀!”
“啊?”
上官菀下意识的看向郦善兰,模样否提多可爱,郦善兰的心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他伸手轻点上官菀的眉心,“眉皱的这么紧,跟个小老头似得。不着急,曹磊就在哪里,跑不掉的。”
“恩。”上官菀看着那双温柔的能溺死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这才乖。”郦善兰拍了拍上官菀的头,柔声道:“我送你回去!再不回去,你丫鬟该着急了。”
上官菀本想再观察一会儿曹磊,但念及翠夏和慕春,还是点头同意让郦善兰送她回去。
郦善兰一直将上官菀送到家门口,目睹她进门后,才转身离去。殊不知,一进院子,上官菀便脚尖轻点,站立于院中的树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姑娘,你可回来了!”
看到上官菀,慕春和翠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上官菀一番,发现她完好无事后,皆松了口气。
换了一身月白常服后,上官菀坐在榻上,翻看着慕春呈上来的花名册。
银铃巷这座院子不过二进,因此慕春只买了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和六个婆子,至于车夫和门房,暂时用不着,慕春也就没卖。她做事很仔细,这些买来的人,来历过往皆写的清清楚楚,有底可查。从她们的经历,上官菀基本可以看得出来她们是什么样的人。
将花名册仔细看一遍后,上官菀叹了口气,她的人手实在太少了,不过目前也只有将就着。想到这,上官菀合上花名册,吩咐道:“去把马婆子叫来。”
马婆子就是这次慕春买来的洒扫婆子之一。
一听说上官菀叫她,马婆子心中忐忑不已,她凑到慕春跟前,搓手陪笑道:“慕春姑娘,主子叫我有什么事?”
慕春眼也不抬的说道:“主子说什么,你做什么,总不会错。”
“是!是!”马婆子连连点头。
到了正院后,上官菀屏退左右,对马婆子吩咐了几句,马婆子一听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拍着胸口应承下来。
这边上官菀谋划着曹磊的事,那边济宁侯府却来了不速之客,济宁侯面色难看的盯着眼前不请自来的人,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侯爷可真是粗心大意!珍宝丢了都不知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若上官菀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听出这就是她羽哥哥的声音,可是她不在。
“珍宝?”济宁侯没好气的说道:“不管什么珍宝,可都不是你不请自来的理由。”
“罢了!侯爷不想与我说话,我亦不想与侯爷多说。”郦善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请侯爷过目。”
说完,转身离去,几个起伏,便消失在了济宁侯府。
“臭小子,就仗着轻功好!”济宁侯将纸平铺在桌上,漫不经心的一瞄,顿时瞪大了眼,一拍桌子怒道:“焦明!”
“侯爷?”焦明看着怒火冲天的济宁侯有些疑惑。
“菀娘呢?菀娘在哪里?”济宁侯问道。
“回侯爷的话,姑娘在玉兰院,可要小的去请姑娘过来?”焦明不明所以的说道。
济宁侯没有说话,而是拿起桌上的纸仔细的看了起来,神情也随之阴晴不定,半晌后,才神情冷然的说道:“不必了,由的她去吧!”
说完,他罢了罢手,示意焦明退下。
焦明退到门外,关门时,听见屋中传来一声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