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着我,似笑非笑道:“你很意外对吗?”
我没说话,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我知道那笑容有多难看。
她又说:“你很愤怒对吗?”
我还是没说话,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敢骗她,也不想骗自己。
她抿抿嘴,指指面前说:“来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如果没有前面那些遭遇,如果屋顶上没有挂着两个人,能够和一个大美女相对而坐,轻松交谈,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世上没有如果,此时此刻,看到她那美丽含笑的样子,我只感到无比恐惧,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可是我没有选择,身在蛇窝里,我现在根本就无路可退,一切都只能听她摆布,至少目前是这样。
我稳了稳情绪,然后慢慢向她走去,每一步都充满警惕。我没敢离她太近,跟她保持着一定距离,以免发生突然情况太过被动。
等我席地坐下来,她样子瞬间严肃起来,盯着我说:“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和前面那伙人是什么关系?”
“前面那伙人?”我诧异道,“你说的前面那伙人,是指他带的那些人吗?”说话间,我抬手指了指郑连长。
她冷哼一声,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我再跟你说一遍,别跟我耍花招,我耐心可不怎么好,你胆敢有半点不老实,我立马就甩你去楼下喂蛇。”
妈/的!我暗骂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来不来就威胁人,难道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我清清嗓子说:“请你告诉我,你指的前面那伙人是指谁?”
她默默盯着我,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半晌才开口道:“我问你,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连领导在内,一共五十二个人。”我照实回道。
“五十二个人?”她微微皱眉。语气充满怀疑。见我点头,她突然提高声音道:“难道前两天那伙人不是人吗?”
“前两天那伙人?”这回我更惊讶了,睁大眼睛道“前两天有人来这里?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他们人呢?”
毫无征兆,那个女子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犹如一道闪电向我冲来,飞起就是一脚。我毫无准备,也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被她踢滚出去,撞在一侧墙壁上才停下来。
我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打算从地上爬起来,这个妖女太不讲道理了,说动手就动手,我要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以为老子是病猫呢。可不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她就又冲到我面前,又狠狠在我另一侧肩上踢了一脚。
我用力咬牙,没有发出半点呻吟,同时用力扫出一脚。那女子反应极快,她向上一跳,在躲过我扫腿的同时,双腿又向我脖子踢来。
他奶奶的,这家伙是要下死手啊,看起来那么美丽的一个人,怎么动起手来这么狠。我迅速向地上一趴,接着就地一滚,然后下意识去身上摸家伙。一摸之下我心里就是一凉,枪丢了,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我记的很清楚,在被那些蛇缠住的时候,我手里可是一直抓着刀的,******,刀是什么时候丢的?
我迅速从地上跳起来,没家伙就没家伙吧,不就是对付一个女人吗,赤手空拳又怎样。我刚跳起来,那女子又如风一样向我冲来,她拳脚齐下,连续向我发起进攻。
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我身手算不上多么高超,但我从小就练习散打,入伍后又苦练各种擒拿格斗,曾两次获得军区散打和格斗比赛的冠军,自认为身手还算可以。几个回合下来,我就知道此女身手非同寻常,如果我没有判断错,她应该会某派武术。加上她身材小巧玲珑,行动起来真是迅捷如电,即使是我用尽全力,也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
我们绕着地上那盏油灯来回兜圈子,虽然她灵活性比我好,拳脚也稍胜我一筹,但我手脚比她长,力量比她大,所以她想打倒我也不那么容易。
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难道我刚才说错话了?显然没有,至少我自认为没有。那她怎么会突然动手呢,难道想让我见识见识她的本事?
几圈转下来,我身上开始冒汗,我知道不能这么打下去,否则我非吃亏不可,别忘了楼下还有蛇群候着呢,不对,我头上就有好几条蛇盯着呢。只要那女子发出信号,我立马就会被蛇群攻击,到那时候一切可都完了。
眼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连毛主席都说过,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我没必要在这里苦撑着。可问题是,我怎么走呢?要离开这个房间并不难,我可以从楼梯上冲下去,也可以从窗户上跳下去。可面对楼下那些蛇群,我又如何应对呢?
就算老天保佑,我侥幸冲出村子,可郑连长和扎西怎么办,难道要抛弃他们不管吗?不可能,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
思来想去,眼下走是走不了的,唯一生路只有想办法说服这个女子,让她暂时不要对我们下手,也许多拖一点时间,我们就多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打定主意,我边闪躲边大声道:“姑娘,别打了,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嘛!”
“好好说?”她也有些微喘,生硬道,“我给了你机会,可你一点不老实,装糊涂不说,还想打听消息,像你这种人就该死。”
我大呼冤枉,一个劲给她解释,说我绝对没有装糊涂,更没有打听什么消息,我们真的跟前面那伙人没有关系,我们是国家的专业考古队,是驻扎在西藏的解放军……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怒吼道:“还说你们不是一伙的,你说的这些话,和前面那伙人说的一模一样,看来我的判断没错,你们都是坏人!”
我有些傻眼了,前面那伙人也是考古队,也有军人保护,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跟我们一样,也是受命而来吗?那他们人呢?是被这里的蛇群消灭了,还是去其他地方了?
我稍微一分神,动作就慢下来,那女子抓住机会一个猛冲,她一拳打在我额头上,接着她脚下一钩,我一下子失去重心,狠狠摔在地上。
我还来不及爬起来,她双膝就已经抵在我后背上,她咬牙切齿道:“别动,否则立马让你骨断筋折。”
我不敢再动,这个女子心狠手辣,我要是不听话,要是在激怒她,恐怕真没有好下场。我老老实实趴在地上,她起身用脚踩在我背上,然后微微俯身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老实,我就立马丢你去楼下。”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知道害怕了,我脑子里只在琢磨一个问题,要如何才能说服这个女子。我本来想将计就计,先承认知道前面那伙人,也好先把她稳住。可我立马就否定这个想法,我对前面那伙人一无所知,如果这女子问起来,我肯定有很多问题都答不上来,那样事情就会适得其反,而我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最终我打定主意,无论这个女子怎么问,或者怎么折磨我,我都必须坚持说实话,就算她不信,就算她弄死我,我也必须那么做,也许我死了,她就会相信郑连长他们,那我死了也值得。
我仰起头说:“我前面说的都是实话,我们真的不知道前面那伙人,我们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她盯着我,脸色越来越阴沉:“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话间,那只短笛又握在她手里。
看到那支短笛,我的心脏就狂跳起来,在微微摇晃的灯火中,我似乎又看到无数黑蛇向我窜来,然后迅速爬上我身体,迅速将我紧缠起来。赶在女子吹笛之前,我忙喊道:“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她看了我一眼,放下手说:“你要说什么,如果还是那些谎言,我劝你还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