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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同样是聚会

2014年3月23日,周日,这一天是许晴约我们聚会的日子。这天一大清早,我就起来洗漱,穿着整齐坐在客厅里发呆,兴许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习惯了没有人打扰的一个人的周末,这次同学聚会弄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这样的聚会给我带来的是快乐还是忧伤,总有些人和事,到目前为止还是我不敢面对的,比如林晓。

时间是8点30分,外面的天气很好,真是个适合出游的日子,在这阳春三月,湖边的柳树应该早就抽出了嫩芽,还有那一副绅士模样的小燕子,早就在湖面上翩跹起舞了吧。要是在以往,我定不会辜负这美好的春光,带上我的鱼竿找一处向阳的湾水,暖暖的钓它一天,可此刻,我一点的兴致都没有,我只是在矛盾着,纠结着,懦弱着,胆怯着。

“滴哩哩,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我的手机响了,是许晴。

“喂,老同学,出发了吗?今天同学比预期的多,你赶紧过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我们临时决定先去森林公园踏春,回来再吃饭,然后去K歌……”许晴在电话的那边显得格外的兴奋,过了一会,她似乎意识到我一直没说话,便问道,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没想好穿什么样子的鞋子去参加你们的聚会。”我生硬的说,

“哈哈哈,你随便穿一双就是了,没人在意的!”许晴笑着说,

“好的,我这就过去!”说完,我就挂了电话。然后,我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想着刚才许晴的那句话,是啊,没人会在意你今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和鞋子的。

我穿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本没有打算去爬山,所以,穿了一条牛仔和一件灰色的夹克就出发了,大约20分钟后,我在公园的门口看见了许晴,一袭短发,俏皮的脸蛋还是那么洒脱,接近着她的是冬瓜和刘三,田欣,林晓,赖风,虽说好久不见,但是,老同学的模样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的,这次聚会聚集了20多位,其中很多是自07年毕业后第一次见面的。我下了车跟他们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就驱车去了森林公园,许晴和田欣上了我的车,其他人也都各自为伴走了。

“中南,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许晴说。

“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我面带微笑的说。

“是不是,想着今天见到了老同学激动的一夜未眠啊?”田欣打趣着说。

“呵呵呵,或许吧!”我说着就打了个弯,进入了林区。

“哎,哎别往上开了,我们就在这正门集合的!”许晴叫唤着。

我仔细瞅了瞅公园的正门,比七年前多了许多的停车位,正门也翻新了,当初和林晓他们在这合影的时候,它还是个简单的木门,如今早已不见踪影了。在我停好车的时候,他们也都陆续的赶到了。

“中南,你开这么快做什么啊,最后一个来,还想第一个走啊?”冬瓜叫嚷着,

“就是,今天非得把他灌醉,让他躺尸马路边,哈哈哈”朱笑天笑着说,他是我们的老班长。

“对不住各位,昨晚没休息好,今天迟到了,见谅!”我笑着说,

“我们走吧,看以前的小路还在不在!”林晓大声的说,顺着她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她,正好她也在看我,四目对视,我立马微笑着回应,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惶恐。

“中南,你还记得那一次元旦晚会吗?就是我们俩合作那一次”冬瓜笑着说,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是05年的时候,陶醉还表演节目呢,呵呵呵”我笑着说,说完陷入一段长长的回忆。

那天,在我发烧刚好去小卖部的路上,我看见了冬瓜跟陶醉,不巧的是正当我准备回避的时候,王猛从我后面走了过来,我见他又不能不打招呼吧,于是客气的喊了一声:

“王主任好!”

王猛看了我一眼,嗯了一声,径直走开了。

就这么一声,让陶醉她们看见了我。正在我转身往回走得时候,就听见,

“站住,方中南!”陶醉吆喝着

“什么事?陶老师,我,我,饿的头疼,出来找点吃的!”我不知怎么的,看见陶醉显得有些紧张,

陶醉和冬瓜,慢慢的向我走来,那曼妙而又销魂的步伐还是那么的轻盈,八字胡对着天,眼睛眯成一条线,咧着大嘴,

“哈哈哈,好的挺利索嘛啊,你跟班长一起搞下今年的元旦晚会吧,”陶醉拍了拍我的肩膀,满意的说着,

“陶老师,您真是高抬学生了,学生自小愚钝,不擅组织,还请放过我吧!”我低着头哈着腰说,

“呦呦,这家伙,你看你牛的哈,这文辞一个一个蹦的,老师,就他了!”冬瓜在一边煽风点火,

我一听立马白了他一眼:你这孙子,这是什么好活么?好事从来不想到我,丫的,回头就把你们俩拆散了!

“行了,行了,你不要推辞了,我还有事,具体事情你们商量着办吧!”陶醉说外,甩袖而去。

“拿来,”我把手一伸,对着冬瓜,

“什么?”冬瓜疑问的看着我,

“班费啊,”我立马就走马上任的态度让冬瓜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你要这干什么啊?”

“这年头,没钱怎么办事啊,再说了,陶醉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他让我监督你,防止你贪污,你还帮着他说话,真是不知道猪的脑子是怎么长到你头上的!”我奚落着冬瓜径自向小卖部走了去。

这家伙听我这么一说笑着跟我走了过去,一边把这次元旦的大致概况和我说了一下,一边跟我打趣着!

我吃完了东西,瞬间觉得神清气爽,世界一片美好。

我和冬瓜来到了教室,这已经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了,我一进门就看见苏媛坐在位置上打盹,那左手托着腮,右手拿着笔在本子上画着,面前的书还立的那么高……

“哎呦!”冬瓜叫了一声,我只顾看苏媛了,没留下脚底,踩着冬瓜的尾巴了,害的他差点摔了一跤,惹得大家一阵笑声,刚才死气沉沉的课堂立马活跃了起来!

“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我满脸堆笑陪着不是,

“眼睛长哪儿去了,”冬瓜嘟囔着,

我看看苏媛,她身子做的比直,小脸红扑扑的,还一本正经的抿着嘴似笑非笑,那家伙腼腆的感觉就像青苹果的羞涩,我醉了!

“啊呀!”我大叫一声,被人绊了一脚差点摔个狗啃屎,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林晓,你,你!你等着”我咬着牙指着她,恶狠狠地说。

我刚坐下,就听见,冬瓜在讲台上说:

“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了,老师让我们弄个元旦晚会,增进一下同学们之间的感情,现在,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特长一人报一个节目!大家把自己的名字和表演的节目写在这张纸上,等会我来统计下。”说完,他就把四张纸分别发放给坐在前排的同学,示意他们写完了往后传。

“苏媛,你报什么节目啊?”我笑嘻嘻的问,

“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没什么才艺,我不报了!”苏媛羞涩的说,

“没有啊,你昨晚不是才抱过的么,嘿嘿嘿!”我贱兮兮的笑着,

只见苏媛脸上一红。

“哎呦呦!”我咧嘴龇着牙,我的腿瞬间被苏媛扭的紫了一块,这家伙下手真狠啊!

“你可真够疼我的啊!”我搓着大腿,咧着嘴说。

苏媛,看看我向我淘气的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转着笔不理我了。

元旦的节目表和活动经费都已经收上来了,我从冬瓜手中拿过来一看:

薛聪,歌曲,不怕不怕啦,

赖风,歌曲,七里香,

吴蓉,歌曲,隐形的翅膀,

袁帅,歌曲,十年,……

“哎,冬瓜,这怎么都是歌曲啊?!”我不解的问,

“咱们就会唱歌,其他的艺术才能就是搞对象。嘿嘿嘿”冬瓜贱兮兮的笑,

“假如,搞对象也是门艺术,那我们也算是搞艺术的啦,这么说我们都是一群年轻的艺术家嘛!哈哈哈”

冬瓜听我这么一说,我们俩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终于,在我们紧张的盼望之中,元旦到来了!

“来来分一下工,男生把桌子往两边拉一下,女生把这拉花和喷绘弄一下……”冬瓜安排着,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布置着班级,布置着高中时代印象最深的元旦晚会。

“林晓,许晴你们快点!”冬瓜催促着,只见林晓她们对着冬瓜踢了一脚,甩了他一句:“死滚”,然后在黑板上认真的用彩色笔刻画着“HAPPYNEWYEAR”。刘三,吴蓉,薛聪她们三个帮着安排座位,只听的一阵桌椅板凳的稀里哗啦的响,然后就是尘土飞扬,其他的同学有的帮着扎气球,有的男生腮帮子鼓鼓的帮着吹气球,不知道哪个调皮鬼“啪”的一声引起了一群女生的尖叫,然后是一群男生的爽朗的笑声,接着就是女生带着撒娇的谩骂。赖风个子高帮着挂拉花,陆大伟在拉花的另一端不停地喊着:“歪了,歪了,外左边一点,对对对!”这家伙除了对彩票感兴趣,没想到对这个班级活动也那么积极!袁帅,在下边观望着只见一束缤纷的小纸花掉了下来,他就顺便捡起递给赖风:“赖风,你的拉花!”

赖风看了看袁帅,妩媚的笑着说:“是你的拉花!”

我跟着冬瓜把从他亲戚那里租来的音像设备往教室里抬,刘三,许晴她们看我们抬设备,就跑到楼底下帮着拿桔子和糖果之类的零食,我们就这么欢快又团结的忙到天黑,终于,大功告成。每一扇窗户上都用喷绘写着新年快乐的字样,同学们坐在彩球的光影里围城一个圈吃着零食聊着天,说着笑着,只等调音师把设备调试完毕。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冬瓜右手拿着话筒左手扯着话筒线,跳到圈的中心,大喊一声:

“同学们,静一静,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陶老师给我们讲话!”

话音刚落,只见陶醉穿着西装小马甲,眯着眼走进冬瓜身边,他用手示意大家不要鼓掌了,然后把嘴靠近话筒说了几句话,发现没声音。肯定是冬瓜故意把话筒关了的,陶醉找了半天没找着,惹得冬瓜在一边贼笑着,然后跟刘三吹嘘着,刘三用手捶了她一下,漏出两颗兔子牙。陶醉跑到调音师那边,又跑回来,

“喂~喂~喂,吱~~~!”一声刺耳的响声,让同学们捂着耳朵叫了起来,陶醉见状脸刷的红了,

“陶老师,话筒不要对着音箱!”冬瓜这时候叫了起来,

“哦,呵呵呵,”陶醉咧着大嘴笑着,估计刚开始酝酿的台词和气氛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吧。只见他拿着话筒,看着大家,若有所思的站了半天。

“祝大家新年快乐!玩的开心!”陶醉说完把话筒就交给了调音台,抬脚准备离开,似乎在说:真特么尴尬,竟然忘词了。

“哎,陶老师,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一把握住了门把手,身子一斜挡住了他的去路。

“干什么,方中南,我告诉你我还有事,你赶紧给我让开!”陶醉说着就来扒拉我,这时候全班同学都看了过来。

“陶老师,在这普天同庆的美好节日里,还有什么能比加深一下师生感情更重要的事情呢?”我贼兮兮的笑着说,我见陶醉不语,便套高了嗓门喊:

“同学们,想不想听陶老师唱歌啊?”

“想!”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并伴有时不时的笑声,陶醉见状,立马觉得不好意思了,站在那里不动了,我见状立马附上一嗓子,

“要不要陶老师来一首啊?”

“来一首,来一首,……”同学们欢呼着,陶醉看看同学们,觉得这架势是非唱一首不可了,于是就眯着眼,来到舞台中央,点了首《真的爱你》,音乐一响起大家就欢呼着,期待着,随着陶老师的开嗓,大家慢慢的静了下来,这特么就是天籁啊,他的大嗓门完全把伴奏压了下去,那声嘶力竭和歇斯底里的喊声估计是只有产房的产妇才会有的吧!假如不看歌词和歌名,我是真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歌,一曲完了,那冬瓜,非得趋炎附势的昧着良心的喊着,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还有几个不要脸的也跟着附和着,陶醉一看这歌声那么受大家欢迎,他也就破罐子破摔,接着又唱了一首歌,这一次他是彻底的嗨了,在舞台上又唱又跳,还拉着许晴上去跳!惨不忍睹啊!好好的一场元旦晚会,就这么开始了。

按照节目的顺序,

冬瓜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刘三合练了一个小品,逗得大家开怀大笑,真真是夫唱妇随了;苏媛给大家朗诵了一首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这首诗把晚会带入了高潮,紧接着是林晓和许晴的完美合唱《好心分手》,……大家看着听着,评论着,如痴如醉,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们班是卧虎藏龙,各怀绝技。就这样我们嗨着,笑着,放佛抛弃了所有的烦恼,有的只是这些年轻的身体随着音乐飘摇。于是,调音师放了首《兔子舞》;

“left,left,right,right,goturnaroud,gogogo^……”

“大家一起来,排好队,后面的同学双手搭在前面同学的肩膀,跟着节奏一起来!”陶醉首当其冲的在舞台上调了起来,接着是冬瓜,然后冬瓜拉着刘三,林晓拉着许晴,许晴托着吴蓉,渐渐地这个队伍越来越多,大家一起欢快的跳着,那一刻我感觉教学楼都在颤抖!

这是我上学时代组织过最完美的一次集体活动,尽管它是以老校长强行断电结束,然而并不妨碍它在我们记忆深处的光芒。虽然,后来我在厂里也组织过一次元旦晚会,但是,那样的晚会太过轻浮,少了些年轻的心的萌动,缺少许多文化的沉淀,与其说是厂方元旦晚会倒不如说是厂方赞助的广场舞比赛。

“中南,你车子里有水吗?给我来一瓶!”许晴在不远的山坡上叫唤着,

“没有,但我不介意帮你去买!”我笑着说,

“你不会是借故开溜吧!”许晴怀疑的喊着,她说话的同时俏皮的把鼻子掘了一下,那一下像极了可爱的小猪。

“不会,这么盛大的聚会,我怎么会离开呢!”

“我不信任你!林晓,你能帮我买瓶水吗?中南开车去!”许晴说,

正在和同学们聊得火热的林晓回头看了看许晴,一脸茫然与无辜,又看了看我一脸的哀怨,

“好吧!”许晴无奈的说,

面对许晴的好意,我显得措手不及,只能故作镇定的笑着说,

“稍等片刻!”

我载着林晓往市区的方向行驶,车里的氛围显得有些尴尬,以前见着我就央求我给她讲历史的林晓,此刻一言不发,默默地坐在后排看着车窗外。我不敢看她,哪怕是从后视镜里的一瞥也不敢,只能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生怕此时的稍有疏忽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让林晓觉察到我还在乎她。

“放首歌听吧,路还那么远!”林晓率先打破僵局。

“嗯!”我点点头,随即车里想起了《好心分手》的旋律,多么熟悉的旋律,多么忧伤。林晓听着听着有些激动,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这首歌让我们彼此都很尴尬,因为,我看的出来她也在极力掩饰。

“停车,我要下车!”林晓镇定的说,

“马上就到了,稍等一下!”我说着就在前面的超市停了下来,林晓夺门而出,不进超市,而是快不走进了旁边的公共厕所。我没有在意就进去买了一提水放进车里,在车边点燃一支烟,等林晓。不一会,林晓走了出来,满脸的水,看样子她是洗了个脸,然而,在她与我对视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我们彼此不说话,她上了车,我就开向了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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