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纵使是面皮极厚,被她这么一说也是老脸不禁一红,佯怒道:“我,我哪有缠着你们不放,分明是你们来吵我睡觉。”
灵灵笑道:“羞不羞啊你,跟个小辈也这样争。还有,我们怎么吵你睡觉啦!”
老翁道:“可不就是你们吗?没事闯进我的「风吹草低见牛羊阵」,害我被吵醒,被迫在这儿等你们等好久。”
灵灵一摊手,道:“你瞧,这可不能怪我们啊!是你没事就要搞这个阵,自己不睡觉在等我们的,可不是我们吵醒你。”
老翁吃了憋,过了好一会方道:“好好,小姑娘,我服了你不成。关我平生还是第一次向别人求饶,对象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灵灵嗔道:“谁是小娃娃啦!我已经十六了。”
老翁哈哈大笑,道:“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小姑娘,行行好,当我徒儿吧!”
灵灵灵动的双眼滴溜溜的转了转,道:“拜你为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们找个人!”她看这位老翁似乎武功不弱,还会沐晨之前说的仙术,这才有了让他一起去找林毓雪的想法。
老翁一听,大喜道:“只要你做我徒弟,就算是一百个人,我也会给你找来!”
灵灵笑道:“算了吧!我可不用一百个人......而且,这个人你还不一定找的著。”
老翁道:“这天下还很少有我办不成的事情。小姑娘、傻小子,你们先拜我为师,我们再去找人。”
沐晨却是稍稍犹疑了会。过了片刻,他才说道:“晚辈恐要辜负前辈的一番好意了......”
老翁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得了吧!别文诌诌的一长串,我刚刚还说错了,你不仅是个傻小子,还是个书呆子。”
灵灵听了,不悦的道:“你再说我就不拜了!”
老翁听了,心中一急,忙道:“没没,小姑娘,我这嘴就是生得贱,你别放在心上。对了,我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灵灵道:“我叫灵灵。”
老翁笑道:“那我就叫你灵灵好了。两个都是灵气的灵,是也不是?”
灵灵听了心中一惊,心道:我可还没跟他说我的名字是哪个字儿,他怎就如此肯定?上回虽然阿毓也是猜中,可那只是名字,她却是不知道我没有姓氏,所以姓氏自然猜错。可这老人怎么就这般肯定我的名字呢?她勉强按下心中的惊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怎知是这个灵?”
老翁哈哈大笑,笑着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
灵灵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自己,就暂时歇了这个心思。对着那老翁正正经经的跪下,拜道:“师傅在上,今日灵灵以天为证,以地为凭,拜师父为师。”她认真的语调,有如一汪清水,流入众人心尘之中。
老翁笑道:“好,好。我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就给你这个当礼物吧!”他从袖中摸索出一个玉坠,递给灵灵,继续说道:“还有,日后你就说你师傅叫......叫什么来着,啊,叫苍茫上人!不错,正是苍茫。天苍苍,野茫茫的苍茫。”?
灵灵见他想了许久才想到自己的名号,笑着道:“都是成师傅的人了,也不知羞。竟然自称什么上人的。”
苍茫上人老脸一红,对着沐晨道:“小子,你不快拜师?”
沐晨摇了摇头,仍是拒绝道:“不了。多谢前辈厚爱,不过晚辈已有师承门派,却是不好在拜师。”
苍茫上人也不以为意,笑道:“那就好。小子,不是我看低你,而是你的天资实在比不上我这徒儿。我还在想......”说到此,却是被灵灵的一道眼神所慑,不敢继续说下去。
苍茫上人强笑道:“乖徒儿啊,你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快快开饭吧!”
灵灵笑着说道:“可现在却是刚过午时而已。”
苍茫上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道:“乖徒弟,至于这般记仇吗?我向他赔个不是还不成?”说完,便向沐晨裣衽一礼,道:“小子,我向你赔个不是啦!”
沐晨有些好笑的受了这一礼,灵灵见沐晨没生气,反倒是有些开心,这才欢喜起来,笑道:“我这就去做菜。你可别再欺负晨哥哥。”
只见灵灵一人在这谷中来回奔波,又是捡拾枯枝落叶,又是堆木生火,忙得不亦乐乎。沐晨想过去给她添添手,却被她拒绝。无奈之下,只得坐在厅里,一面见她辛苦的在屋子里烧菜煮饭,一面和等得不耐烦的苍茫上人闲聊。
苍茫上人打量的沐晨几眼,问道:“小子,你是蜀山的?”
沐晨点点头,答道:“是的。我是蜀山门下。”他见苍茫上人似乎不喜欢他用晚辈、前辈的字眼,便也直接省了麻烦,改口称「我」。
苍茫上人道:“我就说嘛!这世间可以教出你这种文诌诌的修者,怕只有蜀山派了。小子,你怎么和丫头破我的阵的?”
沐晨笑道:“风是用法术强行突破的。至于藤蔓和牛羊吗......”他见苍茫上人如此,不由的也大起玩心,却是故意卖了个关子。
苍茫上人道:“怎么破的?你小子可别乱卖关子,赶紧说啊!”过了一会儿,见沐晨依旧不为所动的端坐在那,只好求饶道:“好啦!晨小子,算我求你啦!告诉我吧。”
沐晨见他不管如何都要称自己为「小子」的无赖性,不禁笑了出声,说道:“第二个藤蔓,和第三个牛羊,却是灵灵破的。”
苍茫上人道:“这不可能啊!她可不会任何法术,就算是......”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突然住口,不再多说下去。
沐晨见他这样,心中有些疑惑他的反常,却也还是张口答道:“她用一些东西,就足以打败我了。”
沐晨这话也不算说谎。确实,灵灵只要随便对着他撒上一些失魂散,亦或是一些她对藤蔓撒的药粉,他片刻就会化成飞灰。连动手都不必,就直接胜过了他。
苍茫上人问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沐晨道:“这我却是不方便说。你若想知道,可以一会儿问灵灵。”他怕告诉那苍茫上人,反倒会给灵灵多添麻烦,毕竟,她手中的灵药可是会有许多人觊觎。虽说这苍茫上人看似不像坏人,可也不能对他失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