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看着眼前这人,实不知该不该相救。
眼前这人肩头满是血污,奄奄一息的伏在路旁,灵灵看着这人,心中终究不忍他死在这。可到底该如何救,灵灵心中却是毫无主意。
这时,她目光一凝,竟是瞧见有商家驮着板车而至,心中登时大喜,暗想此人终于有救。她也不着急,只等那人将车驾于此,在与那人共同救他。如若那人不肯,她另想办法就是。
不多时,那人以驮车到此,灵灵立时上前去拦着他,道:“这位大哥,请您行行好,帮个忙罢!”
那人新奇地答道:“姑娘,你说说是怎么了,俺再看看能不能帮。”
灵灵指了指地上那人,道:“事情是这般的,我与我哥哥上山来,可我途中先回家拿个东西,回来时哥哥就成这样了。还望这位大哥行行好,救救我兄长吧!”说着还不忘呜呜咽咽哭将起来,语调甚悲,使那人听了也不忍拒绝起来。
那人想了想,看看自己的板车,提出个折衷的法子:“姑娘,你看不然咱们先将你哥哥放在俺这车上,载到附近的客栈后,再放他下来可好?只过后俺还得赶集,恐怕就不能帮你了。”
灵灵心中暗自窃喜,暗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当即点点头,与那人合力将她的『哥哥』扛上了板车,再将他送到附近的一家客栈。事成之后,灵灵往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大虎哥,多谢你出手相救。这银子就当是我赠与嫂子和小公子的吧!”她刚刚与那人闲聊中得知这人名叫大虎,家中有一妻一子,为感念他出手相助,便以此为缘由赠他银两。
大虎一看到银子,忙推辞道:“妹子,这...这不成的,俺也没帮啥忙,这银子还是给你哥哥治身子吧!”
灵灵佯怒,道:“大哥,你在拒绝就是看不起小妹我了,这是我给嫂子及公子的,你就别再推托了。”银子往他的手中一塞,为了不让他继续推拖,便赶忙入了客栈。
灵灵心中挂念那人,忙吩咐店伴将人抬入房中,命店小二去备一壶热酒,再从怀中掏出金疮药,待小二取酒来时,随手赏了他几钱银子及一锭银子的房钱,后再吩咐小二拦阻闲人。那小二见热壶酒、拦个人也可以赚到赏钱,登时乐得欢天喜地,暗想今日真是财神罩顶,平白遇上一个傻财神。
灵灵取出贴身而藏的匕首,微一沉吟,心中便已有了计较。这便用匕首轻轻划开他的衣衫,露出血肉模糊的肩来。拿出布条,塞入那人口中,免得治伤时他疼得咬伤舌头,反更添麻烦。
在他肩上伤口先用烧酒洗净创口,再轻轻洒上金疮药。待伤口处已不继续流血,稍稍结痂时,灵灵这才取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
待一切都告一段落,灵灵也累得坐倒在地上。虽她刚刚只帮他包扎,可这一路奔波也累的她不轻,忙打起坐来,恢复下气力。不过看此人暂时无忧,心中不免有些儿欢喜,身上重担陡然一卸,这就迷迷糊糊的在练功中睡去。
灵灵再度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此时骄阳当空,蒸的屋子也有些发热起来。她忙走到榻前,观看那人的伤势如何,却见他已然清醒,正端坐在榻上运起功来。
他感知到了灵灵的动静,当即缓缓睁开了眼。灵灵见他已醒,不禁欢喜的道:“你醒啦!太好了。”她清澈如水的嗓音中带点疲惫。
他看着灵灵,神情有些恍惚,双手揉了揉眼睛。
灵灵看他这幅昏沉样儿,不禁失笑:“怎么?伤好反成傻子了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笑着道:“原来是姑娘救了我。”
灵灵盈盈一笑道:“你也别提什么谁救了谁。对了,我叫灵灵,你叫什么啊?”
他微微一笑,道:“我姓沐名晨。”
灵灵一听,不由奇道:“姓?姓是什么啊?”她侧着头,一手支颐,疑惑的问着。
沐晨狐疑地打量下灵灵,道:“莫非姑娘不知姓氏是什么?”
灵灵不解的问道:“是啊,这很奇怪吗?”
沐晨一怔,道:“姓氏是父亲、祖父代代相传下来的一种称号。姑娘真不知道?”
灵灵又是侧头,想了一想,道:“我想过了,我还真没有姓。没有姓我该怎么办啊!”她神情焦急,盈盈眼波中泪珠儿不住滚动,似是要哭出来了。
沐晨见她这般模样,忙开口安抚道:“没姓也没什么,姑娘不用为此感到焦虑。”
灵灵一看就知他不是在说真心话,心中更急迫,道:“你骗人,没姓定是大事,我没有姓,一定很奇怪!”
沐晨看这也不是办法,便沉吟了一会,说道:“不然,姑娘姓凌如何?姓凌名灵,音调和原来也是相近。姑娘平素只需这般对人说即可。”
灵灵这才转忧为喜,笑道:“凌灵,灵灵。那日后我便姓凌好了。不过我还是叫灵灵。”她见自己终于有了姓氏,这才不在烦心,眉眼再度溢满了笑意。
沐晨看此事终于了结,不禁松了口气。他往怀中掏出一物,道:“这是我蜀山派的信物,姑娘日后若需要帮助,凭此物上山即可。”
灵灵好奇地伸手接过,看了之后却是俏脸一板,脸带薄怒。她气道:“好啊!我好心救你,你反倒从我身上偷东西了。这玉佩分明是我的,你将它偷了去。你从何居心!”她气的双颊生晕,秀眉微扬,怒中倒也别有一番风姿。
沐晨看此变故,却是不解。暗想这明明是我的东西,何时成你的了?不过他素来修养甚好,倒也不怒,只好奇地问道:“这确是我蜀山之物,姑娘身上难道也有一件,抑或是认错了?”
灵灵冷笑,眉眼间满是不悦的道:“你都取了,我身上自然是没有的。这玉佩我自小佩戴,自是不可能认错。你瞧!”她往怀中一摸,却是微微一怔。
灵灵惊讶地道:“这倒奇了。我,我的玉佩还在!”说完,左手拿出玉来。
却见那双玉一打照面,便各生淡淡白光,过了半晌,白光才渐渐消散,露出玉来。只见那双玉生得极为相像,若非细查,绝不可能发觉。
灵灵见此异象,却是惊在原地,只一手还了沐晨的玉佩,另一手却是紧握自己的玉不放。
沐晨也是一惊,过了好一会才接过玉佩。他这才问道:“适才,是发生什么了?”神情有些恍惚失神,似是被方才奇景惊得不轻。
灵灵隔了片刻,方道:“刚刚,玉发光了。”语气竟是有些不确定。
沐晨心神渐定,道:“看来,这玉到是一对儿,且还是个灵物。”
双玉此时皆是一震,似是同意他所言。两人却是被适才奇景所慑,倒是都没注意到双玉的动静。
灵灵想了想,做出了个决断:“既是如此,你那玉便自己留着吧!横竖我俩的玉如此相像,你就不必再给我了。耽搁这许久,你饿不饿。”她起身欲出房,到外面去寻些吃食,却不料此时异变又生。
方才离房地灵灵,竟又再出现于房中。面对此事,两人又是一惊。
灵灵不信邪,再度出房,却是发生适才之事,又是回到房中。
她竟是无法离开这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