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换代，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君凡在一旁看着承晞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并没有说话。
他其实早已经猜到过或许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却低估了莫伶囹这个演奏的重要性。
恐怕这下，会让承氏直接竹篮打水一场空也说不定了。
最后一个音符演奏完，连结尾都没有丝毫起伏，让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女站起，慢慢走到了主席台边，被闪耀的灯光照得有些暖和。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闪光灯。
只不过一瞬间的停顿，有一个记者认出了这张清秀的脸，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不是莫伶囹么。”所有的记者立刻抬起自己的长枪大炮，对着莫伶囹猛拍起来。
承晞心里却是没有由来地一慌。这些记者现在拍照的目光，全然已经脱离了承氏也好墨家也好，只针对一个莫伶囹。
看来是他低估了莫伶囹三个字。
以为是墨家带着承氏和她亮相发布会，到头来却是她抢去了所有的风头。哪怕，明天的新闻或许全部都是负面的。
“少当家。”君凡低声提醒了一下，承晞才回过神来，走到莫伶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一起接受闪光灯的洗礼。
莫伶囹微微一僵，却也没有反抗，保持着她礼貌地微笑。
“莫伶囹小姐，你的手已经痊愈了吗？是不是已经在恢复阶段了？”
“是的，伤口已经好了，但是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用尽全力演奏了，虽然结果不甚理想，也希望大家能对我宽容一点呢。”
带着点少女的撒娇的声音，让承晞惊讶不已。似乎已经习惯了对付记者各式各样刁钻的提问，莫伶囹始终都面带微笑带着幽默和调侃地回答着。
“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你和承氏的总裁是什么关系呢？”
“当然是为了这个发布会。恩，至于关系嘛！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他是我亲爱的老板。”莫伶囹有些故意地加重了“亲爱的”这个词，多了一丝暧昧的效果。
“刚刚总裁提到的神秘人就是莫伶囹小姐吗？那么，您的意思是说，她是墨家人？”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虽然我的确不是墨家直系大小姐，不过好歹也是一个大家族出来的。”莫伶囹困扰地抱怨道，撒娇的功力让承晞搂着她的手臂一阵僵硬。
“原来她是墨家人！？”记者群里立刻一阵骚乱，似乎还是有不少人难以相信。
“这个真伪，你们尽可以去调查。有些事情是做不了假的不是么？”
莫伶囹的提问进行了几乎一个小时，最后是在君凡的提醒下才不得不宣布了结束。虽然是喧宾得主了，莫伶囹却是一直都在不着痕迹地把问题往承氏上面引导。最后也算是达到了宣传的效果。
然而最让人惊讶地结束，却是某个记者突然在发布会结束之后冲上了台来和莫伶囹握手，语气激动地说：“我虽然是一名记者，但是也是你的乐迷。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放弃钢琴。我们，会等你的！还有，生日快乐！我想对你来说这就是最棒的成人礼了吧？能够在公众面前再一次演奏！”
激动地乐迷记者自然是没有能抒发完他的满腔期待和感动就被拉走了，不过最后的几句话却是让在场的记者又找到了新的爆料点，纷纷满意地离开了。
突然安静下来的礼堂，连工作人员也都慢慢离开了之后，莫伶囹和承晞却是还保持着刚刚相携而站的姿势。明明看似那么亲密的样子，肢体却是难以撒谎地变得僵硬。
承晞突然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莫伶囹的距离，面带审视地看着少女纤弱的背影：“莫伶囹……”
“是。”莫伶囹回头，笑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谢。这是个挺好的成人礼。我得到了我要的，你得到了你要的，我们都不亏。”
虽然，也是我这辈子最想要抹杀掉的回忆。
莫伶囹回过头，泪水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声音却是没有什么变化地用平常地语气说着——
“承先生，谢谢你。我先走了。”
她没有说再见。
莫伶囹的出现，让发布会成功了。
这样显而易见的结果，让承氏的名声立刻大涨，几乎一夜之间一跃成为了商界里举足轻重的角色一般。来攀关系的，来请求合作的邀约络绎不绝。
而这些来来往往的联系中，唯一共通的地方，就在于对莫伶囹这三个人的在意。或多或少，直接或者间接，所有人都在旁敲侧击地问莫伶囹和承晞的情况，和墨家的关系。
这份人人都爱八卦的心，倒是着实让承晞吃惊了一把。
毕竟这些人肯把生意的前景放到第二位，只是为了一个以前“曾经”辉煌一时的少女钢琴家来攀这层关系，已经是让人大跌眼镜了。
“李先生，我很荣幸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接待完今天的第十五个“客户”，承晞几乎是筋疲力尽地瘫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愿意动弹了。
脸上却还是不能露出一丝的疲惫，让来人看到自己的不耐。伸出手又一次“友好”地握手之后，对方开始了承晞今天听到的第十五次一样的问题——
“听说承先生和莫伶囹小姐关系很好？”
“是的。她是墨家的代言人，自然和作为墨家赞助商的我们关系密不可分。”
已经几乎能够倒背如流的答案，让承晞越来越熟练。以为这一次的也会和前面十四个人一样问问就了事，没有想到这个姓李的中年男人却是有备而来。
“可是，我今天来贵公司的时候，听到有员工在说，这位莫伶囹小姐，似乎是少夫人的候选人？还是说，已经是未婚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真的要恭喜承先生了。”对方自然也是商场上混惯的人，没有那么容易被承晞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给糊弄过去。
“呵……是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这员工大多都是年纪轻轻地女孩子吧，她们闲来无事就爱自己夸大事实，以至于才造出各式各样的误会吧。”承晞有些不自在地干笑了几声，又斜眼瞪了一下角落里装作在记录什么的苏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