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盱邰和公子的对阵。
盱邰不想和眼前这少年硬抢,计上心来,取出一朵色泽娇艳的鲜花,此花一出现,立刻散发出一股极强的香浓味,令人食指大动:“此为鲜食花,内里汁液香郁诱人,最可贵的是食用之后的效果秒不可言,特别是对魂师而言……”
不等盱邰说完,公子心里就暗叫不好,大手直接掐死布袋口,不让被香气吸引的木籽跑出来,任凭他在里面乱跳乱蹦都不予理会,只暗暗盯着一脸奸笑的盱邰:想用这朵花就引出木籽可没那么容易,你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自是不能让你如意。
“哈哈~我看谁能阻我,”盱邰注意到公子的动作,捏碎了鲜食花的一片花瓣,立马有香浓的汁液流出,盱邰手心虚晃,汁液向着布袋抛去。
公子躲过撒来的汁液,这股香浓之气连自己都能被诱惑住,更何况是单纯又没有抵抗力的木籽,这会儿近距离嗅到香气,在布袋中挣扎的越发厉害了,公子看了眼盱邰,脚步一晃,人已经退开了数步之远。
“想逃?”盱邰全部心神都放在公子身上,岂会这么容易就让他逃跑了,大手一挥,空中飘散的香气直逼公子,化成绳索从身后将他围住。
公子旋身向上避开这股无形绳索,突然“兹拉”一声传来,木籽竟从里撕碎了布袋,之后直奔下方的香气,“唏——”只用鼻子一秒间就吸进了所有的香气。
公子看的胆战心惊,眼看着木籽在吸进这股香气之后,小身子有些轻微的颤动,盱邰不安好心的拿出这朵鲜食花,不知道对木籽有没有伤害,而木籽吸食完了这股香气明显还没有满足,疯狂地就欲直奔盱邰手中剩余的鲜食花而去。
公子从后抓住木籽将他困住,不顾他有些癫狂的举动,恶盯着盱邰。
“大大——”木籽眼眶儿发红,明显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死盯着鲜食花,奈何身后一双大手不放行,急的他乱吱乱叫和这双大手厮缠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戒备呢,小孩子爱吃爱玩难道不是天性吗?”盱邰看着手里剩余的鲜食花,此花有让人上瘾的能力,这阴胎吸食了一部分汁液,不怕他还能忍住,出口诱惑,“过来,这里还有更多好吃的,快过来!”
“唰~”公子举起长枪刺向盱邰,这样陷入被动之中还不如主动出击。“哼~”盱邰闪身躲过三朵枪花,大手绕过长枪转向木籽,公子岂能让他如愿,长枪转回打向偷袭的那只手。
“该死!”公子的长枪犹如千斤之重,力大无穷,若被打中疼痛还是其次,只怕会当场就被废去一只手,盱邰见他如此拼命也不再闪避,体内脉轮运转,魂力尽数喷涌而出,扑向公子。
公子抵住喷涌而来的攻击,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虽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不过风过无痕这句话显然不适合用在这里,当下只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钻进了体内,身体瞬间麻木了大片。
“啊~”热血喷上头脑,身子一扭,手中银枪毫不犹豫挥出,爆发之下的圣力全部附在银枪之上,让盱邰避无可避,直接打中了他半边身子,“唔~”自己也陷入了半昏厥以致跪倒在了地上。
“噗~”盱邰一口血喷出,阴险的脸灰沉一片,都到了这个地步,若是不一举拿下对方,等这小子清醒过来,自己可讨不了半分好处,彻底捏碎手中的花,自己首先吸进了小半的汁液,才挥手将剩下的汁液挥出。
“大大,大大——”木籽被香气引诱再也控制不住,趁着公子半晕厥的状态从手中脱离出去,直奔半空中还剩余的鲜食花汁液。
“哈哈~”盱邰看着飞来的阴胎,压住体内奔涌的血气,大手伸出就欲活捉他,等到自己捉住了这只阴胎再遁走,谁又能奈我何。
木籽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毫无所觉,只顾疯狂吸食着汁液。公子眼皮微动,硬抗住体内的酥麻不适咬牙站起,眼睁睁看着盱邰捉住木籽离去,自己却毫无办法。
“别走,留下木籽!”公子紧跟其后不愿放弃,这些天和木籽的朝夕相处,早已经适应了他的顽皮相伴,再者落在这种阴险小人的手里,后果堪忧。
“嘭——”阴胎到手盱邰自是不再恋战,奈何身后的小子穷追不舍,分神之际一道白光从前飞来,自己速度又快等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来不及躲避了,狠狠地撞了上去,到手的阴胎飞了出去。
公子跟在其后只看到一道白光击中了盱邰,然后木籽就脱手飞了出去,来不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飞身上前接住木籽,之后又被一股大力从身后击中,抱着木籽再次飞了出去。
公子不知道是谁打了这一掌,不过这一掌虽看着凶险,自己却并没有受太重的伤,飞出去的时候也只觉得眼前白雾忽明忽现,还没来得及反应,视线豁然开朗,竟是出了那诡异的白茫之地。
不过现实并不容太过乐观,因为他再次脚下一空往下掉去,连忙稳住身形观察周边环境,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处断崖边,还是在半山腰之中,周边飘着一些淡淡的云雾。
“啊——”突然一旁传来一声惊呼,听这声音似曾相识,像是薛林的声音,随着声音寻去,才看见薛林连同一名女子被藤条拖入了山崖之内,想上前搭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他们被拖了进去。
“啊,是谁?给老子滚出来。”盱邰好不容易抓住了阴胎,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却被人给设计了,眼睁睁看着那小子抱着阴胎离去,愤怒的想杀了这偷袭之人。
“哒哒~”前方白茫之中走出一道身影,曼妙的身姿包裹在黑纱罗裙之中,一方黑丝面巾遮去了容颜,露出两只平静无波的大眼,眼角微微吊起,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盱邰,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孤傲。
“你是谁?”盱邰搜索脑际,似乎并不认识这样一位女子,只看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脚步虽轻却似重重地踩在了自己的心窝上,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这女子看起来不大却满身邪气,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是我的;你,碰不得!”幽幽的语气飘在半空之中,久久不曾散去,女子歪头看着盱邰,随后似想起了什么,邪气地笑出了声,“哼哼——”
“他?不不,我不会碰他了,这就走。”盱邰不知女子口中的他是指阴胎还是少年,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转身就想逃。
“哼,想走,你还是永远留在这微尘之中吧。”女子出手狠辣,一道黑气从身后冒出,缠上盱邰双脚侵袭而上,黑气竟透体而过灼烧了起来,异常恶毒诡异。
“啊,你,你是邪,邪……”盱邰话没说完,黑气入体不过三秒就化去了肉骨,成了一摊污水。
在玄武城名声赫赫的盱邰大人,就这样永久地留在了这里,至死也不明白为何,女子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消失在白茫之中。
万物相对而生,大小相对永无止境,这片白茫之界虽然无边无际,但却只是悬崖半腰上的云雾一角,也是云雾之中的一粒水汽,而公子之前破掉的镜海也只不过是这白茫之界的一方。
人虽是万物之灵,但其永远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在大千世界中又是如何的微粒存在,所以这方天地被唤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