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众人热闹非凡,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感慨清玉宗之气派,帝国宗门之威严。
没过多久,张凡便看见一位女子走出来,众外门弟子见后都面露恭敬。女子身着八幅罗裙,清新脱俗,容貌秀丽端庄,身姿婀娜窈窕,看上去十七岁左右的样子,单手横握一把灵剑,轻踏灰石,漫步而出,气质非凡。
女子走至前台,微微看了看广场,用灵力发出清朗的声音:“此次清玉宗招收弟子,便由我负责,测试只有两个项目,第一个测年龄,第二个测修为。十五岁未到武者镜不收,除天赋异禀,凡二十岁以上之人也不收,身有残疾之人不收,身有疾病之人不收,已有家室之人不收,凡与玄天宗有关之人同样不收!”
张凡听后也是一脸委屈,什么叫身有残疾之人不收?真是歧视残疾人,哎算了,反正我只是带若萱来报名,自己以后再去清玉宗便可。
女子说完,许多人便向着测年龄的老者走去,张凡打量了一下这位黑衣老者,气息平淡,尤若常人,面容枯槁,脸色慈祥,但张凡只看他那双生有老茧却纤细黝黑的手,便已知老者绝非普通之辈。
测年龄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老者只是看了看报名之人的手,看了看人,便已知其年纪,记录在案。
等前面许多人测完后,张凡才带着若萱走到老者桌前。
“残疾之人,废武之人不收。”张凡才走近老者,就听见老者淡淡的声音传来。
张凡听后亦不生气,恭敬回道:“前辈勿急,在下并非想要入清玉宗,只是带舍妹前来,虽我身有残疾且是废武之人,但舍妹却资质尚佳,还望老先生见谅!”
老者见张凡如此谦逊,便又打量了张凡两眼,见一毫无修为之人,如此不卑不亢,倒甚是难得,便说道:“刚才倒是老朽无礼了,你虽非修武之人,心性却尚佳,倒也不是寻常之辈。”
老者淡淡开口,一旁的薛灵芸听后也打量了这个岁数不大的断臂少年,却未发现有何异常,依旧面不改色,一脸冰冷。倒是老者身边的白衣青年有些不屑地说道:“林老前辈倒是高看此人了吧,既不能修武,又是残疾之身,在如今出云国之天下,能有何作为?”
张凡见一旁的白衣青年出口不逊,虽心中不爽,但毕竟自己只是将若萱送到清玉宗,若此时得罪人倒是不好,便没有理会青年,拉着若萱的手说道:“萱儿,来,把手伸出来给老先生看看。”
那白衣青年见张凡竟然无视自己,一个废物也能无视自己?青云城的宵小之辈本事不大,脾气却上天,顿生愤怒,也不顾在场数人,武师境八品的实力,瞬间灵力外放,一掌便向着张凡击来。
此人踏步而来,出掌随意,半开半合,未成掌势,却也力道惊人,掌风连连。
张凡见此状也是有些吃惊,随即放开萱儿的小手,从灵戒中拿出灵剑侧手一滑,淡淡剑光闪过众人之眼,速度极快,横空而过,灵剑便顺着白衣青年的手,滑到白衣青年脖子之上,青年还未到张凡身边,便已被灵剑直指脖颈,动弹不得,张凡动作之间没有使用半分灵力,一旁的众人倒是看得惊讶至极。
周围之人原本都以为张凡会被青年击倒,却没想到,张凡没有用一丝灵力便让这个清玉宗的内门弟子动弹不得。
张凡见此情景便收了灵剑,淡淡恭敬露出歉意道:“在下一时情急,灵器不甚滑出,还望这位公子见谅。”
老者见张凡出手流畅,惊叹不已,倒是自己眼拙了。一旁的薛灵芸也看了过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听闻青云城有一少年,名为木子凡,不仅将张家家主重伤,还断赵家公子一臂,抢了潘家大公子的财务,今日见人有如此身手,想必你便是木子凡了吧?”
众人听后也是一惊,皆传闻木子凡断臂之人,实力了得,却都没有真正见过,今日一见,倒是开了眼界。
张凡听后也是无奈,本不想被人认出,但也只好笑了笑说道:“姑娘慧眼识珠,在下便是木子凡,此来只为带舍妹拜入清玉宗,别无其他想法。”
“呃,公子倒是天赋异禀,十六岁未到,就有如此成就,可考虑入我清玉宗?”女子盯着张凡,不紧不慢地说道。
“青云山秘境之后,我定当亲自前往清玉宗拜师,不过如今倒是还有要事要办,并不方便,多谢姑娘好意。”张凡语气平静,一脸恭敬。
“既如此,林老前辈,那便帮木公子的妹妹,检测下年龄吧。”薛灵芸似有些失望,转身对着老者说。
老者听后也不怠慢,拿着若萱的小手看了看,许久才笑了笑,露出有些得意的神色,说道:“小姑娘年纪才十二,便有武者镜八品的修为,天赋之高,实在难得呀,灵芸,你可带她去见你师父。”
女子听后心中也是一震,木子凡天赋异禀,已是惊人,但其妹天赋也如此之高,难道有其兄必有其妹?
女子随后看了看张凡二人,对着夏若萱说道:“请跟我来。”
随即便带着若萱,向着楼阁而去,张凡虽然高兴,但还是有些担心,便也跟着上去,想见识下清玉宗的高人有何风范。
不久后,张凡众人便来到一竹屋,曲径通幽,碧草青台,这青云山百里之内,空无灵气,而此地却长有一些灵草,张凡见之,亦是惊讶不已。
进竹屋,张凡便见一美妇,美妇身穿紫色衣袍,打扮倒是极为朴素,只头戴一根发簪将乌黑亮丽的秀发盘起,身绣红色小剑,端坐其间,气态安然,美妇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但张凡知道,此人的年纪恐怕已过六旬。
美妇见三人进来,没有理会灵芸和张凡,看了看夏若萱,便拉着若萱的手看了看,许久才露出高兴之色,对着若萱说道:“小丫头倒是天赋惊人,而且还是水灵之体,若是被灵力灌体,激发灵体,以后前途定难以限量,如此天资倒是罕见,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张凡听后也是有些吃惊,萱儿还是水灵之体?
古书曾有记载,凡人体内自带水灵本源,灵根极佳,资质与众不同,若修炼水属性的功法,事半功倍,乃是极为难得的修武奇才。
若萱有此等资质,若是在清玉宗好好修炼,以后更是前途光明。此美妇看上去人善,如此重视若萱,想来若是若萱到了清玉宗,应该会被好生照顾。便牵着萱儿的手说道:“萱儿,赶快去拜见你的师父。”
萱儿听到张凡的话,有些一愣,紧握张凡的手,嘟着小嘴有些不满道:“张凡哥哥,萱儿不想去清玉宗,萱儿想跟你在一起。”
张凡见少女撒娇亦有些无奈,便安慰道:“萱儿听话,不可任性,等不久以后我便会亲自上清玉宗去寻你,来,赶快拜师。”
若萱听后似有些失望,但也乖巧了许多,拉着张凡的手道:“张凡哥哥,你可不要骗萱儿,萱儿可是会生气的。”
张凡摸了摸小若萱的脑袋,安慰道:“我会骗天下所有人,也不会骗小若萱。”
若萱听过倒是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美妇,随后走到美妇面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喊了声师父,美妇听后也有些高兴。
张凡见状便也有些欣慰,便对着美妇说道:“望月楼楼主能收萱儿为徒,是萱儿的荣幸,今日我便将若萱托付于楼主,希望楼主好生照顾,在下木子凡感激不尽。”
美妇听后脸色平静,只嗯了一声,并没有在意张凡。
张凡见状亦没有多说些什么,看了看萱儿便递给了萱儿一个琉璃瓶和一枚本命玉简,轻声说道:“萱儿,你这段时间好生在这,这瓶内有一颗洗髓丹对你有大用,那玉简是我的本命玉简,你放在身边,我便知道你身在何方,日后定然会去清玉宗寻你。”
张凡说完便撇下萱儿紧握的小手,转身离开,萱儿一脸伤心地望着。旁边的薛灵芸也有些震惊,那洗髓丹可是五品丹药,整个出云国都没多少,那木子凡居然送给其他人。
一旁的美妇见后,亦重新开始打量张凡,想要看出此子有何不凡之处。
张凡见若萱望着自己,心中也难受,在这灵武大陆,自己只有不断地变强,才可以有保护身边人的力量,张凡把心一横,转身离去,不敢再看若萱。
张凡走回青云广场时便准备回客栈,此时却看见一女子在报名处,看着眼前的女子张凡有些发愣,张丽是张家四长老的孙女,难道也要到清玉宗去?
张凡看了两眼张丽,没有准备打招呼,直直地向着人群外走去。张丽此时也才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回首而望,便见一断手青年的背影,张丽愣住了,忽觉此人竟与张凡神似,便上去拦住张凡问道:“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张凡见张丽追上来亦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女子焦急的神色,说道:“在下夏子凡,不知道姑娘有何事?”
张丽看到张凡的样子心中有些失落,虽同为断臂,但却毫不相同,本来还有些惊喜,此刻却多了些失望,随后便对着张凡说道:“公子与我一故人长相相似,冒昧打搅,唐突公子了。”
“没事,姑娘心意,在下明白,希望你的故人终有一天会与你相见。”张凡语气平静,眼眸却多了一丝悲伤。
说完张凡便离开了,留下张丽望着少年的背影,自己嘀咕道:“张凡,张凝香说你没死,可你到底身在何方?”
等张凡回到客栈已经是下午,张凡已经知道出云国的几大势力应该都来了,按情况估计,用不了多久青云山的秘境便会打开。
张凡在城中等了好几天,去药店买了些药物和毒药,就得到消息说两天之后,青云城秘境便会被打开。张凡听到消息,也是在意料之中,在张凡想要回到客栈时,发现一处新开的店铺,店铺的牌匾之上写有九幽之冥四个字,而在大字之下还有一些张凡看不懂的文字,张凡虽然看不懂这些文字,但知道这些文字和自己在张家秘境之中所见到的文字相似,和那青云广场石涯上刻的字迹都有相同之处,难道这些有什么联系?
张凡心中甚是好奇,便走了进去,方进门便看到一灰色衣袍老者坐在房间中,房间中摆放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东西张凡甚至从来没有见过。
“老先生,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张凡见老者周身毫无灵气但还是恭敬说道。
“有缘之人来到此处,便可随意挑选一样东西带走。”老者语气平淡地解释。
张凡还未接话,就见到一魁梧青年,胖嘟嘟的脸有些肥肉,大摇大摆走进,喝道:“呃,有缘便能随意取走一样东西?”
“对,只要是有缘之人皆可。”老者依旧平淡。
“我乃出云国三大恶人之一,郝屠夫,你看我是有缘之人么?”魁梧青年大声说着,似对自己的身份有些得意。
张凡一听三大恶人倒是有点吃惊,他们的名头虽不算大,但许多人还是听闻过,亦算在整个出云国有些名气,张凡见此青年散发出的灵力波动,浑厚而磅礴,修为至少是武尊镜之上。
“有缘之人是否,老朽不敢妄加揣测,请到里屋之内,我家主人自会辨别。”老者语态和气,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哼,老头你可不要骗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不敢。”
说完便朝着里面走去,张凡见状,也便跟着进入,穿过屋子便看见一片小竹林,竹林碧绿清幽,地上散落着枯萎的竹叶,走过一片小竹林,张凡便看见一座亭子坐落于湖水之上。
此处景色宜人,看似普通至极,却处处透着古怪,湖水之清过于常理,林中木树虽不稀罕,却也绝非青云城有之,此境究竟是何处?张凡心中疑惑不解,自己在青云城生活了十几年,竟从不知道还有此地?
亭子与竹林之间有座竹桥,竹桥看似已年代久远,似乎一踩便会断掉似的,张凡跟着魁梧大汉,魁梧大汉看到竹桥也迟疑了许久,才走上前去,竹桥便吱吱作响,魁梧青年还未走到一半竹桥便瞬间崩断,张凡见状,亦震惊不已,张凡明明见魁梧青年灵力运于脚上,以武尊之境的实力,即使脚踏水面,亦可平稳而站,但魁梧青年却落入水中?
张凡心中一惊,看着不远处的竹桥,念叨:到底是水中有古怪?还是竹桥有古怪?
郝屠夫落入水中只见灰衣老者脚尖一踏,整个人便飞身出去,轻点一下水面,便把郝屠夫从水中捞上来。
张凡见片刻之间郝屠夫已精疲力尽,而且那个没有丝毫灵力的老者,修为之高也在张凡意料之外,即使救人也没有散发出一丝灵力,甚是惊奇。
“并非有缘之人,带他下去吧。”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
张凡望着湖中亭子才发现有一白衣女子,明明距离如此之近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听到她的声音,张凡才能感觉到自己与她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如梦似幻,倍感亲切。
等张凡再次看清竹桥时,本已断掉的竹桥竟然已经恢复如初,张凡沉下自己的心境,知道想要见女子便得过这竹桥。
张凡没有使用灵力,就如普通人般走上竹桥,竹桥没有发出声响,也没有断裂的迹象,张凡本以为这是一座幻阵,直到走到女子面前才知道,这明明只是一座很普通的竹桥,为何仿佛走了许久?
直到这时张凡才看到女子,明明如此之近,女子的脸就在自己面前,而张凡却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张凡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感觉此女子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张凡伸手轻轻抚摸女子的脸蛋,女子亦没有拒绝,只静静看着张凡。女子的脸蛋冰冷如霜,洁白如玉,张凡轻轻拂过女子的脸,才惊奇地发现,女子的容貌越来越清晰,随后,一张出尘绝艳的脸缓缓浮现,此时,张凡才看清女子的样貌。
女子十五岁左右,气质非凡,仿如不似人间有,一身白衣,出尘绝艳,张凡只看了其一眼,便生出一个念头:“此天之下绝无如此完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