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幽暗的顶级豪华别墅里,一股极其阴冷的寒风突然呼呼直做响,像狂风暴雨般怒号起来。此时正值秋冬交际时节,窗外突如其来的狂风将这间豪华房间内的玻璃和窗帘吹的啪啪直作响。
响声一起,正在卧室里熟睡的李大富突然惊恐万状的立刻掀开被子,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以极快的速度下了床,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李大富从床上下来以后居然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样,他整个人都蜷缩在桌子底下,浑身抖得就像是筛糠一样。只听得他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整个人不停的打着哆嗦,浑身冷汗直流。那情形简直比地狱里的恶鬼遭受万般刑罚还要痛苦,这种恐怖情形持续了大半晌以后,李大富才渐渐好转过来,他用他那巨大的双手拍了拍自己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然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窗外。
夜,此时正是夜间一点四十五分,李大富强行挣扎着从桌子底下站了起来,他打开了卧室里的灯光,习惯性地抬眼望了望挂在墙壁上的时钟,然后从橱柜中拿起了一瓶极其浓烈的伏特加,大口大口的饮了起来。
饮完一杯伏特加以后,李大富才慢慢放下酒杯,精神逐渐恢复过来,他将自己那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靠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卧室里刺眼的灯光照向还躺在床上熟睡的李大富的妻子。
李大富抬眼朝自己的妻子望了一眼,那是一个样貌相当丑陋的女人,皮肤黝黑,眉毛极其稀少,如果不靠近她的跟前,仔细观察,任何人都会认为这个女人是没有长眉毛的,一个没有长眉毛的女人看上去是不是很夸张?眉毛稀少还不能说这个女人丑,是不是?但是在李大富的眼里,他的妻子由始自终都是世界上最丑陋的女人,原因当然并非仅仅是因为他的妻子眉毛稀少,重要的是他的妻子不光几乎没有眉毛,令李大富真正不安的是她妻子的身高不足160cm,然而体重却已经高达180磅,臃肿的身材使得她的五官都开始扭曲变形起来,她嘴里那一排宽扁的龅牙就像是盯在木板上的钉子一样,直凸凸的露了出来。每次李大富与妻子躺在床上一起亲热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一座巨型的大山给压住了一样,压的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李大富常常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责问自己,明明自己根本就从来没有喜欢过床上的这个臃肿丑态的女人,为什么自己偏偏还要违心的去娶这个女人?
李大富当然不傻,他知道床上的这个女人虽然什么都缺,缺美貌、缺温柔、缺贤惠,但是她唯一不缺的就是钱,而他李大富在与床上这个女人结婚之前,恰恰缺的就是钱。
也正是因为这样,李大富当初才不得不装出一番才子追“佳人”的架势出来,他精心设计,百般讨好,花言巧语,时不时别出心裁的浪漫,经过三年锲而不舍的猛烈追击以后,李大富终于夺得“美人”的青睐。
别人忘不掉的都是新婚初夜,而李大富永远都忘不掉的却是婚礼结束后的那一天清晨,婚礼之前的那一晚,他的岳父,本市最有名的企业家——天远集团董事长王正一亲手将自己的女儿王珍香送到了李大富的手上,岳父拍着李大富的肩膀,笑容满面的一个劲赞叹着李大富,并且豪气干云的当众许诺要给李大富一笔一千万的资金,来资助他开展人生事业。在李大富与他的妻子王珍香洞房花烛后的第二天清晨,李大富果然收到了一笔一千万的资金。
在得到岳父援助给自己的那一千万资金以后,李大富开始从事自己的事业,他原本就是一个有冷静的头脑,镇定的气质,敏锐的判断力,丰富的学识的人,岳父供给他的这一笔资金,使得他的事业,在短短几年之间就迅速进入了颠峰,而这时,他才不过三十岁,高度商业化社会中的天之骄子,叱吒风云,名利兼具,是成功的典型,社会公众欣羡的对象。
然后此时此刻,李大富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缺钱的穷光蛋,以他现在的事业和能力来说,完全不再需要借助自己岳父和妻子的帮助,他开始渐渐反感起自己的妻子,有时候甚至有一种想要抛弃妻子的念头。这时的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丑陋妻子,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感慨着:“刚才梦里的那个丑女人长得跟她真是一模一样,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李大富自以为妻子睡得正香,不可能听见他的话,可谁知他这番话才刚说出口,他那丑陋的妻子便立时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伸出一双巨大的双手揪着李大富的耳朵,怒气冲天的吼道:“好你个李大富啊,你又在骂谁丑呢?又在骂谁丑?”
李大富的耳朵被妻子王珍香那雄厚的力道揪得直泛红,他痛苦不堪的不断求饶起来:“亲爱的,松……松手,不是在说你,我不是在说你……”
王珍香缓缓松开手,双手叉腰,冷冷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刚才你躲在桌子底下直发抖的那股熊样老娘没有看到,不妨告诉你,我早就发现你这一年来的情况完全不对劲了,这一年里你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突然惊醒,然后吓得躲到床底下或者桌子底下直发抖,说……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为什么怕成那个鬼样子?”
李大富听完王珍香的话以后,犹如晴天霹雳,他张大着嘴巴,迟迟不语。
王珍香见状后,将粗壮的右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突然如响雷爆炸般朝李大富怒吼起来:“说……不要逼我动拳头……”
李大富在拳头的威胁下,身子剧烈的抖了抖,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着:“没有什么事情,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王珍香瞪了李大富一眼,不相信地追问道:“只是噩梦而已?”
李大富拼命点头,苦笑着:“真的只是噩梦,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的丈夫。”
王珍香缓缓松开拳头,但是不到半秒她又握紧拳头,冷哼道:“难道你每天晚上突然惊醒,然后一直发抖都是因为噩梦?你每天晚上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李大富一听妻子说他每天晚上都在做同一个噩梦以后,面如死灰,浑身上下吓得直哆嗦,声音发颤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每天晚上做的都是同一个噩梦?”
王珍香白着一双大小不一的死鱼眼,没好气回答道:“我可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是在做同一个噩梦,我只是猜测,好奇问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