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国仅仅十年,国家震荡,百姓流离。李世民登基,改国号为贞观,时隔渭水之盟仅仅也就五年多时间。华夏大地黔首百姓在唐皇领导下休养生息,恢复生产,国力日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唐皇而立之年,正值风华正茂,雄心万丈之际,更兼以文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国力日渐强盛,百姓也能获得一个极好的年鉴。然天下之势依旧严峻,东临高丽草寇,北有突厥铁勒吐蕃贼心不死,南岭之地如蛮荒之地,西隔濡慕天国之番邦。
李亮从河边掬来一捧冰凉清澈见底的河水浇灌在自己麻木的脸上,丝丝凉意沁透心脾更让自己的内心寒冷一片。从河水的倒影中,李亮可以清晰看见自己那略显瘦弱,但是却是十三四岁年轻至极的小脸,甚至那无助和孤独的眼神也清晰可见。
“这可真是一梦千年啊,我李亮堂堂一唯物主义绝对拥护者也会经历庄周梦蝶的荒诞经历。只是不知道一千多年后的父母是如何的悲伤,不孝李亮不能常伴左右。”李亮双眼朦胧,猛然跪倒在地,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不再言语,只是眼中的悲伤无法拭去。
李亮醒来时已经在一桃源村外出现,幸得忠厚善良的老农相救才得以恢复精气神。而这条小河也是这桃源村外的一条村民吃喝用的活水。
由近乎二十七八的年龄突然变成这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李亮初时也是相当不习惯,但是没办法,刚开始自己也是各种不相信,但在看到男耕女织的工作形态和碧蓝如染的天空,以及眼前这一条仿若撒上糖精的小河的证明下。李亮也只能麻木的相信自己已是一彻头彻尾的异乡人,而不是某某超级公司给自己的一个玩笑。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底层公务员,谁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来做这么无意义的事情。
“少年郎?身体好些了吗?”一牵牛老人语气温和慢慢靠近李亮问道,却是惊醒了缅怀悲伤中的李亮。
“老丈,多谢数日前的搭救。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身体似乎还有些病症,过往的一些事情有些许忘记。还忘老人家见谅。”李亮擦擦有些微红的眼睛有些汗颜,这文绉绉的对话也是这几日慢慢磨合学到的,不然用普通话肯定显得有些怪异,得,随遇而安,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有些方式自然也要改变。
老人摆了摆手,憨厚的说道,“叫我老许就行了,看少年郎你在村外昏迷不行,病怏怏的样子,自然搭把手,也不知道少年郎你是何方人也,那天你穿的古怪衣裳我已经让我那老婆子给你浆洗干净放在你住的地方。”
李亮把看看现在这身合身的粗衣麻布,虽然布料不是很好,但是却异常合身,就连针脚也是密致紧凑,显然老丈和那老婆婆也是废了一番心思。
“多谢许爷爷?您现在是要去耕地吧,我也去搭把手。”李亮一脸呆萌,相当尊敬的说了一声。老许顿时乐呵呵,牵着老牛摆了摆手示意准备自己去,“这老牛性子烈,可不服别人管,我一个人去多耕会。这些年收CD不是很好,要不是陛下消减赋税,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可就难过咯。你只要养好身体就行,听说主家在招账房管家,少年郎要是读过两年私塾,不妨去一试。”
老许看到李亮细皮嫩肉,气度温和,好像那些读书人一般,于是忍不住把后半段顺道提了一下。
李亮看到老汉坚持不让自己帮忙的模样,也只得放弃,暗暗收拾心神来到自己目前居住的地方。
一个临时堆的泥土茅草屋,而村子里大多也就是这样的或大或小的茅草屋。村子里相当宁静平和,但男壮丁极少,李亮没问,因为这可以想象得到,李唐也就这几年才平复下来休养生息,那些个壮丁要么现在正在服兵役,要么已经消失在残酷的战场上面。
人命如草芥,便是对前几年社会动荡的最好诠释。
看惯了高楼大厦,琼楼玉宇,此刻的李亮内心相当复杂,既有对这般宁静平和村落的欣喜,也有背井离乡,甚至永远也回不去的悲伤。
“亮哥哥,来啊,我踢毽子给你看。你做的毽子可好玩了。”
李亮低下头看着一群四五岁的稚童,宛然一笑,“好,来。亮哥哥陪你们玩。你们看着哈,这一招叫交叉踢法,我跟你们说哦,亮哥哥可是学了半个时辰就学会了,你们也来试试”
看着周遭一群纯真崇拜的眼神,李亮更是心底暗爽。
这是李亮前两天闲暇之时,用一文的一个铜板和鸡毛制造的一个鸡毛毽子,而且顿时风靡整个村落,这也大大拉近了李亮和这些孩子的距离。整天被一群稚童围着,这群孩子也大多少时成熟,不仅不撒娇打闹,反而朴实善良,李亮心底的创伤的治愈和这群孩童纯真的笑脸不无关系。
“小亮这么大了还是孩子王,也亏的小亮亲和。不过啊,小亮的气质真像那群读书人。彬彬有礼,知书达理。”却是一众正在场地务农的农妇们看到正在玩的兴起的李亮,善意的讨论道。
李亮耳朵尖,听到之后,脸色略显尴尬,于是玩了片刻,便把毽子还给孩子们,然后灰溜溜回到了自己居住的茅草屋里面。
茅草屋内,黑灯瞎火,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掌,这两天李亮也渐渐习以为常,因为整个村落虽然朴实宁和,但在经济基础上却是连一千多年后的山沟沟里面的农民都多有不如。连灯油也是能省就省。床铺是老许家里旧的木板搭建而成,虽然造型不甚美观,但是木料却是一等一的结实。茅草屋也是村里面没人住的一间空屋,林凡在叨扰老汉几天后坚持要搬出来的。
“啊,我的大床,我的电灯。”虽然已经接受现况了,但是一时李亮也是欲哭无泪。看着茅草屋里几乎空无一物略微感叹。
“也罢,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吃白食,虽然现在大唐安宁了不少,但是这些善良的农民们余粮也是不多。如果没错的话,甚至这些土地都不是他们的,也不知道这个村子是哪个地主老爷的。现在就去看看老汉说的那个招账房管事的差事如何,好歹咱也是堂堂大华夏的公务员啊”
李亮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