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她想呢？”
暮央的这句话，让徐错极其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她。
徐错的眼里满是期待，也满是无奈。
不。
她不会想的……
徐错的神情，暮央都看在眼里。她明白徐错对江晚的感情，也正因为清楚着徐错对江晚是认真的，所以暮央更不忍心徐错日夜耗在这里废寝忘食。
“就算是恨，她也想当面骂你，打你。你还要以这副模样见她吗？”暮央开口，好心劝说着徐错。
显然，徐错有些动摇地看着自己脏乱的衣袖，又看着江晚的病房。
徐错微微皱眉，开始有些为难。
他……不希望江晚见到自己这副模样。
可……又不希望错过丝毫有关于江晚的消息。
即便她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他，他也希望，自己能是第一时间知道她是否安好的人。
像是看出了徐错的顾虑，暮央好心地对徐错允诺到：“你放心，如果她醒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在听到暮央的话后。
徐错还是有些犹豫地看着江晚的病房。
在斟酌了许久后，徐错略显疲惫地扬起了嘴角对暮央说到：“谢谢你。”
另一边。
在陈医生刚下了手术台，来到办公室时，却见乔泽已经在这里等候他多时。
而一旁的小护士也显得有些胆怯，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与乔泽搭话。
毕竟此时此刻的乔泽青黑着脸，实在是让人难以接近。
陈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小护士挥了挥手，示意她先行离开后，才坐回了他的办公桌前，看着乔泽说到：“小乔总，你就算整天守着我，我也没法子让江晚立马醒过来。”
乔泽其实是相信陈医生的，所以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他给江晚做手术。
只是……
乔泽皱了皱眉，还是十分担忧地向陈医生问到：“陈医生，江晚她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她没什么大事的吗？”
这已经不知道是乔泽第几次来到陈医生的办公室，第几次问出这句话了。
陈医生无奈地从桌面上拿出了一张X光片贴在了身后的展板上，展示在了乔泽的面前。
“这……？”乔泽不太明白陈医生的这个行为，显得有些疑惑。
但看着陈医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解释的样子，乔泽更加着急，甚至是有写暴怒地开口对陈医生问到：“你别藏着掖着了，这都五天了，江晚究竟什么时候醒？”
对于江晚的情况，陈医生也觉得有些棘手。
更何况对于乔泽此时此刻这般激动的情绪，陈医生也只能是尽力量地安慰乔泽，让言语尽量委婉地解释到：“按理说，那场车祸对她来说，除了骨折的右手，也只有轻微的脑震荡，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
乔泽在听到陈医生这么说的时候，倒是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陈医生又开口了。
乔泽刚松出去的那口气，反倒被他吸了回来，心中一紧，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陈医生追问着：“但是什么？”
陈医生指着X光片，接着是将手中的棍子指在了大脑末侧的一个小圆点上。
还是这张X光片，可乔泽却怎么都无法理解陈医生的意思。
毕竟他不是学医的，更看不出一个小圆点到底意味着什么，只能皱紧了眉头，看着陈医生，希望他能尽快给自己解释。
像是怕乔泽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太多的想法，甚至是情绪过激。
陈医生也只能是好意地向乔泽解释到：“我们在她的脑部发现了一块小型的瘀血，正常是两到三天就可以自我化瘀。”
“所以？”乔泽微眯着眼看着陈医生问到。
他明白陈医生此刻有意婉转了言语。
但越是这样跟他绕着弯子，其实乔泽的心里也越是觉得紧张。
生怕是有什么更加不好的事情等待着他。
陈医生顿了顿，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说辞后，才继续开口对乔泽说着：“现在是有逐步好转的现象，但是具体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的。”
乔泽抿嘴。
所以……江晚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不确定的。
脑部的瘀血……
乔泽不敢多想，也不愿意去多想。
只能是强迫着自己，相信陈医生的那句“逐步好转”，只要在变好，那就一定没事。
可……
乔泽失落地垂下了眼眸，他还是无法往最乐观的方面想着，他就是担心着江晚有什么不测。
“那对她的……”乔泽担忧地开口，心中有着许多的可能性，却又不敢说出口，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乔泽才小心翼翼地对陈医生问到：“就各种方面会有什么危害吗？”
陈医生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回答乔泽。
又或者说……他也无法给出乔泽准确的答案，只能尽可能委婉地对乔泽说到：“这些都要看她苏醒后的检查反应，现在我也无法告诉你准确的答案，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被告知需要做好心里准备的时候。
乔泽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骤然停止。
一种不好的预感随之上升。
乔泽屏住了呼吸，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再次试探性地向陈医生问到：“那可能性是？”
陈医生轻声叹了口气，最终也只能是一脸遗憾地看着乔泽回答到：“诸多可能。”
诸多可能。
乔泽在听到这个答案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陈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
他开始害怕。
害怕听不见她那慵懒且空灵的声音。
害怕看不见她那眼眸里的清澈和暖人心扉的笑容。
也害怕在江晚醒后，若是……
若是有什么不适，那江晚该怎么办，她能不能再接受第二重的打击。
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让她安好地继续笑着。
随着叮咚一声短信音。
才打断了乔泽这些可怕的想法。
只是这一时的清醒，却只因为这一条短信的内容再次打回到了悲伤的谷底。
裴秀敏发来的短信，上头还是那句话：“江晚醒了吗？”
乔泽无力地靠着冰冷的墙壁，自欺欺人地对着短信回复到：“还没，医生说有好转。”
他能做的，也许就是独自扛着最坏的念头，只将一切好的消息，给予所有关心江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