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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魔法的兴衰

过度剧情:菲娅搬到后山,果然受到了古斯的热烈欢迎,苏叶帮着她收拾屋子,一直忙到很晚才有空吃东西。

院子中升起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一块铁板,三个人围绕而坐,把切片的生肉摊在铁板上,边煎边吃。

浸渍过香料的里脊肉,在刷了油的铁板上慢慢煎到焦黄,扑鼻的肉香溢满小院,三人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眼前的肉片,一等煎好就迫不及待的捞起来吃掉。

古斯一边往嘴巴里塞,一边不住的嘀咕:“为什么会这么好吃呢?明明是没有经过魔法加工的天然食品,不应该粗糙、腥臭、难以下咽吗?”

苏叶:“你到底多久没有吃过正常食物了啊!!”

“从我成为一名伟大的真理魔法师开始,就一直严格按照魔法师的食谱用餐。”古斯一本正经的说道,“到现在为止,应该已经有五十多年了吧。”

“看来,魔法确实非常神奇啊。”苏叶感叹道。

“啊,那是当然的!不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呢?”

“因为,你吃了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肯定就是魔法的功劳啊!一般人的话,估计早就入土为安了吧!”

古斯:“……”

菲娅看着这一老一少斗嘴,不时捂住嘴偷笑,她对古斯还保有相当的敬畏,不敢贸然插话。

饭后,苏叶来到古斯的房间,跟他说了自己拥有元素视野的事。

古斯听完他的叙述,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直到苏叶再三催问,他才悠悠的说了一句:

“这样的天赋出现在你身上,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然后,任凭苏叶怎么追问,他都不肯多说一个字了,只是走进书房,拿给他一本厚厚的书,让他自己去参悟,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他。

苏叶回到房间一看,那本书的名字,叫做《魔法基础知识大全》,作者叫奥古斯都,介绍说是一位学识非常丰富的传奇魔法师。

苏叶看了没几页,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古斯那句话的意思。

书上记载的很清楚,精神力天赋越是出色的人,元素视野中看到的景象就会越宏大,像那位传奇法师自己,看到的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元素是海里游弋的鱼群。正因如此,他才被称为“一千年以来天赋最好的魔法师”,被魔法师公会当成“一只脚踏入圣之门槛”的准圣者。

可惜,奥古斯都后来离开了魔法师公会,转而去振兴一个古老的协会,结果白白浪费了精力,境界始终停滞不前,最后在与剑圣索德罗斯的对决中惨败,彻底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不过,他的资质之出色,是绝对毋庸置疑的,在书里,奥古斯都自己也颇为得意的宣称,阿索隆历史上,只有惊鸿一现的夜香花公国首任国主,圣阶魔法师艾维莉娅的天赋才能稳压自己一头,后者是一千多年以前的顶尖人物,早已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能被奥古斯都如此尊崇,想必她也曾有过属于自己的辉煌。

值得一提的是,比海洋更加宏大的元素视野,书里也有过描述,正是苏叶这样的星空场景。

然而,这种天赋却被称为“元素绝缘体质”,空有庞大的精神力,却无法沟通游离的元素,注定成不了元素法师。

“先是过把瘾就死的意志真言,又是废柴天赋星空视野,到底有完没完啊……”

苏叶气馁的坐在竹床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他刚才尝试过了,的确,他无法引导任何一种魔法元素,哪怕是最简单粗暴的火球术,他都无法完成。

按照书中的记载,魔法初学者,通过不断尝试,可以建立精神力与游离元素的联系,以精神力操纵魔法元素排列成一定序列,就是一个完整的元素魔法。

可是,苏叶做不到。

这与悟性和熟练度无关,完全是天赋问题,就好像没有翅膀的土狗,永远都不可能飞上蓝天一样。

是的,此时的苏叶,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土狗,怀着雄心壮志穿越而来,却被现实无情的嘲弄——他,的确只是个路人甲的命,这个世界的辉煌,属于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们。

吱呀。

房门轻轻打开,古斯出现在门口,他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面带微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小家伙,受到打击了是吗?”古斯努努嘴,“来吧,出去走走。”

老人身后,皓月当空,月色如水。

院子不大,一老一少沿着篱笆慢慢的走,却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每个人的天赋,都是生来就注定的。但是命运,却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古斯微笑着说,“有些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念头,就能改变整个人生。”

苏叶默默地听着,并不插言。

古斯看出他兴趣缺缺,便省去了接下来开导他的话,直接切入正题:

“你的天赋无疑是很好的,星空视野,在阿索隆一千两百多年的历史上,也只有那位圣者艾维莉娅才是一样的天赋,这也是奥古斯都自愧不如的原因。”

苏叶果然提起一丝兴趣:“艾维莉娅?她不是圣阶魔法师吗?怎么可能是元素绝缘体质?”

“谁说元素绝缘体质就不能修炼魔法了?”古斯意味深长的说道,“还记得我当初怎么说的吗?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魔法师都是元素法师,但是,除了元素魔法,其实还有另一种魔法存在啊。”

苏叶一下子想起来了,古斯确实曾经说过,魔法是分为元素魔法和自然魔法两种的,不过,后者早已没落,甚至连这个流派都化作了历史。

“你是要用自然魔法来安慰我吗?”苏叶有气无力的耸了耸肩,“那么我宣布,你失败了。”

见他还有心情搞怪,古斯稍微放心一些,笑着说:“自然魔法已经没落不假,可是,却还有一个,不,应该说两个分支依旧存在着,你知道是什么吗?”

古斯讲话非常有技巧,他看出苏叶不想说话,就故意用问句结尾,逼迫他回应。

“其中一个是…召唤术吧,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苏叶心不在焉的说。

“是召唤术和亡灵术,亡灵术因为受到教廷的禁止,所以我没有提及。”

古斯推开院门,站在门口,俯视山下灯火通明的小镇:“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元素魔法也是一种召唤术,召唤元素的法术——两者唯一的区别,只是召唤对象的不同。”

苏叶听了他的话,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抓不住重点。

古斯继续说道:“无所谓没落的魔法,真正没落的,其实是魔法师自己。艾维莉娅阁下在世的时候,自然魔法正处于鼎盛时期,元素魔法才刚刚萌芽,那个时候的魔法师们,很少使用魔法来战斗,他们是隐居的学者,热衷于研究和发明,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因此诞生了一个专门进行学术研究的协会——真理魔法师协会。”

“可是,后来,当元素魔法普及之后,人们的看法就改变了。这种简单粗暴、破坏力非凡的魔法很快成为了时代的主流,自然魔法日复一日的衰败下去……艾维莉娅阁下肯定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这个流派最后的辉煌。”

说到这里,古斯露出伤感的神色。苏叶想起来,老人曾经反复提到真理魔法师协会,也说过自己一名是真理魔法师,看来自然魔法的衰败,很大程度上也导致了这个协会的没落。

“是战争,对吗?战争的需求,促使了元素魔法的发展。”苏叶若有所思的说道。

“没错。”古斯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人类发动了不止一次针对魔族的战争,虽说成功将其赶到了极北雪原,不过自身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自然魔法只是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罢了。”

听到这里,苏叶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在无数次的战争中,人们发现自然魔法没什么杀伤力,而且修炼非常困难,无法满足战争的需求。恰好元素魔法简单粗暴,威力强大,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战争利器,于是,人们纷纷转而学习元素魔法,慢慢使这个流派发扬光大。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疑惑的问。

“当然有关系。我想告诉你的是,元素绝缘体之所以被称为废物,是因为它不符合时代的主流,但是,并不是说这种天赋就没有用处。相反,在精神力的强度和修行速度上,元素绝缘体质绝对超过任何一系的元素法师。”

“你是说……”苏叶脑中一道闪电划过,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没错。”

古斯点点头,露出“你终于懂了”的笑容:

“无论召唤术还是亡灵法术,只要你点头,我都支持你。”

“我要学……”苏叶想起那天晚上,面对冒险者时的无奈和绝望,牙齿一咬:“哪个更厉害,我就学哪个,哪个能杀人,我就学哪个!”

“我很清楚,这个世界并不是满怀善意迎接我的。”在古斯微笑的目光中,苏叶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宣言:“既然如此,我不介意用鲜血和死亡回敬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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