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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错过

高考考完最后一门后,茉苒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就直奔到考场学校对面的小商店买了件有一百多块的拼图,她想在等成绩这段时间可以慢慢把这拼图拼完。

走出小商店,才瞧见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爸爸妈妈和朵朵,看不到茉苒,茉苒妈妈很是慌张,担心是因为考得不好不肯出来。

茉苒急忙跑上前去,见到茉苒手拿着一大盒拼图一脸轻松的样子,茉苒妈妈才安下心,一家人簇拥着茉苒从人群中走出来。

就在茉苒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调皮地跟家人说:“考完了,我终于自由了!”

却无意间看到了马路另一边的林暄,他站那里像是在等谁,茉苒突然有种想要跑到林暄跟前的冲动,她想过去跟林暄打招呼,想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很喜欢他,但就那么一刹那,茉苒匆匆的步子还是不自觉地跟上了家人的步伐,跟林暄擦过。

一路上她都有些畅然所失,但想想后面有大把的时间,她可以去找林暄,去跟他告白,茉苒又乐了起来。

朵朵在一旁偷笑:“姐姐要谈恋爱了!”

茉苒很不好意思,“就会瞎猜,今天中午谁让你在屋子里唱歌的,我午休呢好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朵朵见形势不对拔腿就跑,茉苒迅速在后面追赶,茉苒父母看着调皮的俩宝贝,相视而笑。

晚上两个小姐妹很是兴奋,本来打算拼好几天的拼图,她俩熬夜给拼好了。

她们把拼好的拼图裱好,挂在房间里,看着拼图上那个美丽的少女,茉苒憧憬起自己的未来,似乎都能嗅到那股香甜。

然而有些事哪怕是错过那一刹那就是错过了,还由不得茉苒去告白,就听到同学传来的消息,林暄公布新恋情了,是赵琴,其实那天考完试,林暄就是在等赵琴。

茉苒第一次感觉到心头像被人戳动的疼痛,她想起那个也许来得及挽回的下午。

想起那个篮球场的傍晚,自己很认真地对赵琴说喜欢林暄。

好在感情的失落终因高考中榜而冲淡了许多,茉苒、何平还有林暄都考上了重本大学,林暄如愿在西安的一所高校,而何平则在北京,信誓旦旦的茉苒却阴差阳错地去了东北的一所高校。

令大家最为意外的是邓辰去了一所南方的军校,何平同邓辰一起实现了茉苒当初的愿望: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军校。

很多时候生活就是这样的,那些往往曾经很向往去实现的人没有兑现当初的诺言,反倒是身边感受到向往人憧憬的人做到了。

第一次离开父母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茉苒坐在火上车就看着停留在站台久久不肯离去的父母掉眼泪了,好在她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眼泪只是悄悄滑落脸颊。

茉苒在泪眼中望到已在抹眼泪的妈妈,一向严肃的爸爸此时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哀伤,火车缓缓地启动,把和父母的距离越拉越远,一直到茉苒再看不见他们,终于顾不及旁人,任凭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30多个小时的旅途劳顿,让茉苒疲惫不堪,她站在大学门口望着迎新的人群发起了呆,不知走向哪里。观望了好久,这才看到自己学院的标语,匆匆提着行李向那边奔去。

“你好,我是新来的新生茉苒。”茉苒小声地对着对面正在低头看表格的戴眼镜学长说道。

不等那学长抬头,就有一女生从一侧座位上起身,“你就是茉苒?”

茉苒急忙点头,循着声音望去,那女生穿着印有学院标志的白色T恤,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显得简单大方,乌黑的落肩中长发透着股利落的帅气,“我们是一个地方的,我比你大两级,叫我肖燕姐,走吧,我先带你去登记注册,行李就交给他好了。”

说话间,那眼镜学长就急忙接过茉苒手中的行李箱,还没反应过来的茉苒已被那学姐从拥挤的人群中拉出。

随后的日子里茉苒和肖燕学姐的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老乡聚会上能见到彼此,但茉苒认定学姐一定是自己的贵人,因为每每自己深陷困境时,她总能适时出现,雪中送炭。

茉苒所报考的学校,以理工科为主,有着8:1的男女比,教室、食堂还有电梯里,男生总是有压倒性的数量。

起初茉苒并不以为然,然而有一次去自习室学习,刚开始没在意,当好不容易搞懂了高等数学里函数的微分时,抬起头才猛然发现诺大一个自习室里就自己一个女生,周围全是男生。

感受到气氛的压迫,茉苒急忙收拾书包,拿着自个的水杯、坐垫一溜烟儿跑了。

按理说在这样的比例下,茉苒不是会单身太久的,但终归都是工科、理科生,首先形象上:女生的穿衣打扮比起外语系、管理系的女生都差着好几条街呢,男生就更不修篇幅,夏天穿着大短裤、凉拖鞋满校园跑,冬天一件衣服就从来没换过,而且无论男女都是统一的标配:书包、水杯和冬天的坐垫,像是潜心修炼的苦行僧。

其次,行动上:考进这所学校学习工科、理科的女生自知与男生相比的劣势,延续着高中发奋图强上自习的传统,就拿茉苒宿舍的一学霸来说吧,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上自习,刮风下雨雷打不动。

女生们这样,男生总有跳腾的吧,可惜爱跳腾不自习的都宅在宿舍和网吧组团打魔兽了。

剩下的爱学习的工科、理科男大多内向,又极其善于压抑和隐忍自己的感情。

只剩下极少数那些既不爱打游戏,又不天天死抠学习的,但长得帅的大一时都自带女友了,看得顺眼的还在向女神级别的进发。

于是在这样的良好学习氛围下,茉苒开启了大学的单身学习生活。

偶尔晚上宿舍里大家聊起爱情,说得最多的还是那几个已经名花有主的帅哥,和高中时的恋情,茉苒也总会不自觉地想到林暄,想起那个下午,那种离幸福就一步之遥的遗憾,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大一学期结束,茉苒暑假回家,终于听到了林暄和赵琴早已因为不在一个城市上学分手了的消息。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时间改变了太多林暄和茉苒之间的东西,但却还是没改变茉苒脑海中那个棒球帽的样子,她仍然固执地觉得林暄也是喜欢自己的。

她再一次鼓起勇气,决定要找机会跟林暄告白,她想跟林暄说:她不在乎异地,她相信他们的感情,她甚至打算毕业后就到西安去找他。

想着这些的茉苒异常激动,一早就拨通了林暄的电话,“今天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公园转转吧,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哦,晚些吧,今天下午我老爸要拉着我去个饭局,等我回来吧,回来后跟你联系。”电话那头的林暄有些意外,但还是应允了茉苒的请求。

挂掉电话,茉苒搓搓手心的汗,又望见了那幅曾经拼好的少女拼图,似乎甜美的故事又从这里重新开始了。

平常一天的时间总觉得快,可今天这一天却显得如此漫长。

茉苒眼巴巴地看着窗外的烈阳西下缓缓变成一片晚霞,却始终没有等到林暄的电话。

晚饭茉苒也没怎么吃,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变得越来越不安,总时不时往客厅座机的方向瞅去。

晚上11点多,就在茉苒已经放弃,和妹妹打算睡觉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了。

茉苒急忙下床,来不及穿上鞋,就跑出房间到客厅接起电话。

林暄在那头略有醉意的声音说:“不好意思茉苒,我今天被拉着喝了好多酒,实在出不来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听到林暄这样的提议,茉苒有一丝沮丧,但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迫使茉苒带着弱弱地喘息声,“其实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

还没等茉苒说下去,林暄就打断了茉苒,“对不起茉苒,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但是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不一样。”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一样?

挂断电话的茉苒,光着脚踩在地上,呆呆地站在那里显得十分落魄。

朵朵见此状,急忙让她上床来,也不敢询问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会大哭一场的茉苒,连自己也觉得奇怪,这一夜没有安睡的自己,想了很多,却没有泪水萦绕。

甚至有种多年悬在心里未做的事情终于完成后的畅然。

对待林暄的感情,在她认知的世界中,她能坚持的,可以挽回的都做了。

她也终于也不再纠结林暄是否喜欢过自己,因为尽管他们的故事没能如想象中的有个圆满的结局,但她仍相信曾经那一段时间,林暄一定是喜欢自己的,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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