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金闻言,笑骂道,“好啊,小才你个皮猴,还学会编排你姐姐我了!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小才手握一杆银枪,虎虎生风,枪花舞的密密麻麻,如同水流连绵不绝,枪上挂着黑色的平安结,穗子随长枪在风中来回舞动,他抽空回道,“既然金姐你要撕了我的嘴,那你可要好好活着回京都,到时我在家中等着你!”
虽是打闹,却不难看出两人之间的交情绝对不轻。
八两金朗声大笑,“好小子!今日你我便同进退……”
“共生死!”小才接道,明明看上去瘦小的如同十岁孩童,明明本身也不过只是十三岁稚龄,这一刻他却那般高大伟岸。
“同进退,共生死?且不说如今还没到那一步,就算真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也是我们五人一起!”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末尾却又带上了那么一点的笑意,“今日之危已解,花君后您说是也不是?”
说话的便是封士总教头韩飞燕,他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皮肤很白,身材纤细,脸长的很美,虽然用纤细和美来形容一个男人有些不合适。
但不得不承认,不认识他的人第一眼见到他,总会觉得他有些子女气,就是俗话说的娘。
故而,韩飞燕除了封士的制式服外,日常也是一身劲装,把自己尽量打扮的凶上一些,很少在外人面前笑。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身份已被点破,白若梨也不好再躲在不远处装局外人,只得缓步上前,“韩总教头果然好眼力。”
“花君后?您是当初苍麓野大败苍琅妖帝的那个魔界君后花与幽吗?”说话的是那手持竹笛的甘宝,“总算见到您了……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呢……我喜欢您……不对……我是说……您是我的……呃……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很崇拜您!”
甘宝是这五人的封士小队里最高也最黑的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八两金总说他八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他没有任何喜好,有任务从不退缩,击杀妖物也绝不手软,有酒喝酒有茶喝茶,可以说是荤素不忌,私下里却和谁也亲近不起来。
这样一个人,很难想象有一天他会红着脸磕磕巴巴的和一个人说话,特别是他竟然说――崇拜――真是见鬼!
白若梨看着因为他心中欢喜而越发凌利的青眼胡蜂,对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露出抹和善的笑意,“你是蜂王甘宝吧?你很出色!”
“您竟然知道我!您还夸我了!”甘宝激动不已,若不是此时场合不允许,他怕是要跳起来了。
白若梨暗道:眼前这个男人,还真是活泼开朗、幼稚可爱!明明阿夜比他还要小上几岁,若是阿夜也能这般,不,是能有他一半,我就安心了!
旁人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她觉得甘宝活泼开朗,八两金怕是要大笑着说上一句,“哎呦我的花君后啊,你可是被他的表面骗了啊”。
“看来,我是不得不救了。”白若梨苦笑,说道,“若是被旁的把我当成偶像的人知道我见死不救,那他们该是多伤心啊!”
甘宝一听她是为了这个出手,心中更是感动不已,暗暗决定日后要把她当成自己的信仰!
不过是些雪狼,和十万大山里那些妖兽相比,这些野兽温和的如同家样的猫狗,实在无须浪费白若梨太多心力。
她提剑冲入狼群,大杀四方,那场面好比狼入羊群,以碾压之势横扫而过,眼前已再无雪狼存活。
想来,若不是顾忌这些人是人皇皇甫震天的手下,她早就一个法术扔过去了,哪里会这般拼杀。
丛乾坤袋里拿出个粗瓷小瓶扔给甘宝,她说道,“这瓶子里面装的是生血丹,一人服下一颗即可,这里血腥味太重,已经不安全了,需要马上离开!”
“生血丹?”甘宝下意识地接过,听她这么说却有些犹疑,“这样的丹药已经很少了,吃一颗少一颗,实在太珍贵……”
韩飞燕接道,“君后救了我们,我们已不知如何回报,这药是万不敢要的!”
听他这么说,甘宝很痛快地将药瓶递了回来,没有丝毫不舍。
“你们留着吧。”白若梨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到了这里,想必也发现了些什么。如此关头,各界理应守望相助。”
韩飞燕也不是矫情的人,欣然接受,“如此倒是谢过君后了!”
甘宝有些犹豫,但看见其他人的伤,抓着药瓶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白若梨状似不经意地说道,“那位白衣白发的姑娘是雪族吧?”
那女子竟然一反常态,自己开口回答了白若梨的话,“我是雪族。你呢?是人族,为什么他们说你是魔族?”
“姻缘际会。”白若梨答道,又说,“姑娘是雪族,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据我所知,炎冰狱现在怕是不太平静,你们雪族想必也不会太安宁。”
“清理门户!”
“姑娘的身份是?”
“当代巫咸柠禾。”
巫咸,已经足足数千年未曾出现在极北之地的雪族了。
对于很多人来说,巫咸就像是一个飘渺的传说。有人疯狂地崇拜着她,但更多的人却一笑置之。
据说,只有在雪族圣女选拔之中脱颖而出并且一年之内打败所有长老的女子,才能参加试炼,试炼成功即可成为巫咸,成为那个主宰整个雪族命运的人。
相传,巫咸没有人类的感情,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痛,也不会死。她们是人形的武器,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剑尖所指之处是雪族的光明,她们的使命是斩尽所有的敌人。
“你要清理的是谁?”
“箐檬。”
“箐檬是谁?”
“我的孪生妹妹,雪族的前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