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白若梨又去找了杨师傅,让他打了一对海棠插梳和一块挂在匕首上的小巧玉坠子。
杨师傅的手艺很好,做的也快,这么些东西加起来,竟然腊月二十七就交货了。
给阿夜的玉佩是一整块圆形的翠玉镂空雕刻的,上面是几株挺拔的翠竹,竹子枝叶交错,韵味十足,栩栩如生。
给宁儿的项圈连带着下面的长命锁都是纯金打造,分量很足,金灿灿的。两只金凤凰衔住金牡丹的两边,牡丹下面连接着长命锁,凤凰的眼睛是黑色的宝石,凤凰身上也镶嵌了不少细小的彩色宝石,金锁下面还坠着几颗铃铛。
给海棠的那对海棠插梳也是纯金打造的梳身,上面缠了金丝作枝,镶嵌了粉色玉石作花朵、小个的珍珠作蕊、上好的翡翠作叶,三朵海棠花的插梳尾端还坠下绿色的流苏。
给胭脂的是白若梨早年出门历练得到的一把匕首,发乌的匕首,朴实无华的,却请杨师傅给配了个镶满各色宝石的金色匕首鞘。匕首的手柄处为了防滑有些粗糙,布满了螺旋的纹路,在上面缠了红绳,红绳上挂了一块胭脂色的玉坠子,玉坠子被雕成了一只小巧玲珑的兔子。
给媚娘的花冠显然用了一番心意,薄如蝉翼的金片,上面镶满了各色玉石组成的菊花,一朵大的,下面点缀数朵不同颜色的小的,最下面是数颗半圆的温润白色玉石贴片,花冠正中间有颗拇指指甲大小的水蓝色宝石,花朵中间还嵌着数颗更小颗的珍珠,两侧伸出的鹿角下挂着金色的镂空宫殿,里面是圆润的粉色珍珠。
这些东西显然都是用了心的,打造的精致而且漂亮。
杨师傅因为没出材料、又想着那潋石和让家人住到庄上的恩情,只打算收一百两意思意思的。
白若梨推脱不掉,只好再三感谢,多付了五十两的赶工费,才算作罢。不过在回月华庄之前,她将二百两的银票装在荷包里送给小金鱼儿做了及笄礼物。
回月华庄那天,是腊月二十八。
天气很好,连风都没有一丝,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白若梨一手扯了一个孩子,出了城不久就直接一步步走向天空,然后又在天空中随意行走。
两个孩子睁大了眼睛,明明师父脚下什么都没有,她却能步步高升,又能够如履平地,真是太过神奇了!
她们已经站在很高的地方了,往下看去只能看见一个个城市的缩影以及大片大片的山野。
白若梨每迈出一步,脚下的景色都会换上一个,就算是说她步行千里,恐怕也并不为过。
若是成年人初次如此,怕是还会害怕,但这两个丫头还都是孩子。小孩子是不会害怕的,他们勇敢,他们毫无畏惧,他们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海棠初时还低头去看,但冬天的景色大抵没有什么区别,从一个换到另一个也总归是有些类似的。不一会,她就倦了,只专心伸手去摸身边经过的云彩,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胭脂这孩子总是想的比较多,正仰头问白若梨,“师父,若是我也努力修炼,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像你这般?”
白若梨低头去看,一瞬间心都化了。小丫头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写满了渴望,好像把满天的星星都装进了她的眼里,明亮而且灿烂。
白若梨想去摸摸她的头,结果发现手里拉着两个孩子,只得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嗯,胭脂一定可以的。”
胭脂脸上终于露出了遇到白若梨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她说,“师父,我会努力的!我会修炼好法术,以后一定会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
白若梨也笑,她说,“胭脂,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好孩子。”
“我也是个好孩子!”海棠突然说道,还摇了摇白若梨的手,“我会乖乖的,师父也喜欢我好不好?”
海棠不如胭脂长的好看,也比不上胭脂懂得察言观色,可这孩子也不笨,她知道怎样做能够让人喜欢,也总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插话,看上去有些蠢笨,但其实却是以卖蠢来让人不设防而且怜爱。
白若梨笑的更加开心,“嗯,我的海棠也是个好孩子,师父也喜欢你。”
月华庄距离灵犀城有些远,一个在大陆的中央,另一个却是在北方。
以白若梨的速度,日出即出发,到月华庄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后。
因为早就通过消息,庄里的人都知道白若梨今天回来,并且也知道她会带回两个新收的徒弟。
已经腊月二十八了,庄上在媚娘的指挥下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年前的准备。
白若梨最喜欢媚娘的地方就在于此――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她总能开朗乐观地面对每一天,就好像任何困难挫折都不能将她打垮。
白若梨到的时候,媚娘正一边指挥着下人在门口挂红彤彤的灯笼和绸子,一边往庄外张望。
一看见白若梨,媚娘脸上恨不得笑出朵花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到了白若梨的面前,高兴地说道,“师父回来啦?!师父渴吗?师父饿吗?师父累了吧,快进庄休息一下,我给师父按按!”
“不用。”白若梨摇头,“我还好,你忙你的就行。宁儿呢?有没有哭闹?”
“宁儿很乖,不哭也不闹,每天除了笑就是吐泡泡!”
“阿夜呢?在忙什么?”
“夜弟正没日没夜地修炼呢!说是不能什么事都让师父来扛,他是个男子,要保护好你!要我说,夜弟还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师父你有福着呢!”
“你这张嘴啊。庄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我和兰姨都能处理!”
“你怎么也叫兰姨?”
“师父身边的人自然也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