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们二人谈及花月夜,白若梨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口中那个介入好朋友感情的人是阿夜?”
“不是!”两个人这次倒是异口同声地回答了问题。
皇甫翼说,“我和蒋姑娘已经是过去了!我和月夜的兄弟感情,并不会因此发生任何改变!”
蒋初七说,“我和夜只是普通的朋友,在我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是他帮助了我!”
“哦。”白若梨这才舒展了眉头,“那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与月华庄无关了,我也就不好参与了。”
“占尽了便宜,还在这里惺惺作态!”蒋初七冷哼一声,嗤笑道。
白若梨也不恼,只是笑。她说,“梁上的那位朋友,连面都不露,只指使个木偶,就想看我这么大的热闹,实在算不上君子所为吧?”
傀儡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依旧只是趴在那里,好像并不存在。
白若梨又说,“收了神通吧。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们月华庄好欺负不成?”说话间,一团明亮的火焰在她手中成型,作势要向房顶抛去。
傀儡师这才作罢,收了手段,那傀儡跳下房顶,几个起跃就消失不见了。
傀儡消失,白若梨将眼前二人望着,慢悠悠地说,“你们怎样,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若是要找阿夜,我唤个人进来带你们去就是了。”
说着,白若梨突然冲着门口唤了一声,“小月来,你跑哪去了?”
“来啦来啦!”从门口跑进来一个小不点,矮矮胖胖的,穿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像是一株移动的盆景。
月来一跑进来就踩到颗珠子,滑倒了。他也不哭,自己爬起来,还拍了拍衣服。捡着地上的珠子,他满脸嫌弃地说,“我的姑奶奶呦,您怎么把这珠帘弄坏了?桃花师叔拿来的那一整块老坑玻璃种翡翠,本来想要给您打一套首饰,您非说坠的慌,磨了这帘子!这才安上几个月,您就这么给扯了?”
“怎么重来一世,还是这么不讨喜?”白若梨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才又说,“珠子在这又不会丢。你先别捡了,把这二位送到阿夜的竹韵轩去。”
原来,这月来,正是当年白若梨让媚娘教导的那月季花树月锦。
月来依旧在捡,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竹韵轩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也不会走的,这珠子却是个会滚的,说不得我一个不留神就没影了!您可知道,这珠子少了一颗,都寻不到一样的啊!桃花师叔回来,看见少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把他们送去。”白若梨挑眉,威胁道,“不然现在我就让你师父扒了你的皮。”
月来听了这话,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地上的珠子,这才站直了,说道,“您可千万别下地,这珠子踢跑了一颗,整个帘子都不完整了!”
他又恶狠狠地瞪着皇甫翼和蒋初七,凶悍地说道,“你们两个快点!”
皇甫翼微微颔首,表示歉意。
蒋初七快出门的时候突然转头,阴森森地一笑,没说出声,但嘴唇掀动的弧度却分明在说,“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等三人离开了,白若梨这才慢慢起身,她掀开腰侧的衣服,露出狰狞的伤口。伤口上面有些浅绿色的粉末,并不是治疗的伤药,反而是隐藏血腥气味的。故而,虽然血依旧没有止住,甚至伤口还有些溃烂流脓,但屋里却没有任何伤者的味道。
白若梨拿出特制的药水,用床边的帕子沾着擦拭伤口上的浅绿色粉末。猩红色的药水,带着恶臭,熏的她直皱眉。
伤口清理好了,媚娘才跑回来,拿着从夏木生处找来的伤药,左手上还包着带血的白布。
“怎么弄的?”白若梨问。
媚娘下意识地将左手背到身后,一边为白若梨上药,一边洋洋得意地说,“师父之前不在月华庄的事,谁都不知道。此番突然受伤,也需要瞒着。师父你也知道的,木生那孩子最是认死理,我去找他取药,他非得把什么都问明白不可。所以,我就划伤了手,骗他说是你要吃宵夜,我做饭时不小心被菜刀弄伤了!”
“你们几个都是为师的弟子,我相信你们每个人。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你实话告诉他就是,不必如此伤害自己。”
“是,我知道啦师父,以后再也不会了!对了,师父,木生见我的手这样,觉得我不能做宵夜了,非让他的小厨房准备了些方便的吃食,说不得一会就送过来了!到时候,还需要师父出面认下那宵夜,可别让我漏了陷,不然他知道是我骗他,那多尴尬啊?!”
“你这丫头……”
“哎呀,师父别念了!师父好像镇上说书先生嘴里的那个老和尚!”
“好好好,我不说你了。反正每回说你,你都是这耳听那耳冒,一句也听不进去,反倒是我讲的生气。”
“师父讲的都是大道理,我这种小狐狸怎么能听得懂呢?不过,师父你也别气馁!这不是,眼看着就要到你的寿辰了嘛,到时候法会一开,多的是人愿意来听你讲那些个大道理!”
“就你会说。”
“我是狐狸啊,当然会说了!”
“媚儿,那你说,今年月亮那丫头还是回不来吗?这一转眼,都五年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的怎么样。”
“能回来的!青檀说,慕师妹回京了,小宁就是去见她今天才没有回来的。”
“她到底只是个女孩子,如何同那么多七尺男儿征战四方?每每想起来这孩子,总是叫我寝食难安。”
“慕师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她心中有数的!”
“说到底,她才不过二十岁,还是个孩子。”
“师父,当初你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可以独抗千年大妖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