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
脑门里全是白色
一团一团的
有点像线疙瘩
又有点像粉末
白糊糊的
很难受
6岁之前的记忆
就是这个样子
那时，她还是个小孩
朦朦胧胧
扎着个小辫子
一甩一甩的
在院子里跳皮筋
小皮球，跳起来
马兰开花二十一
二八二五六
二八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
“吃饭了。”
她们一哄而散，朝食堂奔去
孤儿院
木头床，木头柜子
幽暗的电灯泡
水泥地板
孤独的沉睡声
躁闹的打骂声
柳陌，心脏病，嘴唇发紫
天堂鸟，发育不良，头大身小
木槿，右手多了一根指头
小草兰，比较全面，没什么缺点
还有夏兰，脸上有块胎记
她们是同一天被遗弃
同一天被送回
没有生辰八字
身份名分
只是个小东西
抱在被子里
放在大门口
扔在医院中
六一儿童节
生日快乐
可惜谁都不会记得这个日子
相反，只是个节日
每年这天
外面就会来很多人
带很多小孩喜欢玩具
可柳陌
只想要只蜗牛
木头做的
长了大角
用线牵引的那种
虽然她很小
很慢
可她很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