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那年,刚上初三的姜灵在父母的熏陶下对古玩的兴趣渐浓,父母在家时就经常央求父亲带他去古玩市场涨涨见识。一来是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捡漏什么的,二来和老爹在一起总能听到一些让姜灵听的如痴如醉的故事。
记得那天正好是长假,姜灵早早的就起床,在镜子前臭美了一会儿就到父母的卧室缠着他父亲姜国兴带他去古玩市场淘宝。姜父也爽快的答应,一路有说有笑来到长安市著名的古玩街:大唐东市古玩城。
刚一进大厅就有人上前打招呼“呦!老姜啊,怎么?又带儿子来上课啊?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一个胡子拉碴身体略显臃肿还非要带一副金丝眼镜装斯文的中年人站在自己店铺门口远远的招呼道“这不是付老板吗,上课不敢,这小子喜欢就带他来涨涨见识”虽穿着休闲装却看上去还是一脸正派,或许因长期高强度工作有些疲态,姜国兴和气道,看来真是这里的常客啊。
一阵寒暄惹的姜灵老大的不乐意,你们大人就是烦,便一个在四周转悠。前面柜台一堆铜钱引起了小家伙的兴趣,姜灵似懂非懂的一会儿细看看一会儿思索状惹得摊主大叔一阵唏嘘,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
姜灵忽然眼前一亮指着一个铜钱对那个大叔道“叔叔我能拿起来看看吗?”“那东西金贵着呢弄掉了谁陪啊”这下小家伙不乐意的嘟着嘴看来气的不轻。这时候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广东造光绪福寿双龙钱币,灵儿你记得我给你说过这是泉坛大珍到现在比较开门的不出一手之数你觉得你有这么好的运气?”姜灵一听是父亲的声音,立马一脸开心的拉着姜国兴的大手,临走还不忘给那个摊主大叔一个鬼脸,惹的摊主又好气又好笑。
国庆假期的长安真的不是好地方,到哪都是人挤人。古玩市场也一样,16岁的姜灵有点紧张的随着父亲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时不时见到品相好的也看看问问,更多的则是姜国兴给他讲每一件古玩文物背后的故事,姜灵听的也甚是认真。
眼看到了中午饭点,父子二人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在大门口又碰见了刚进门打招呼的付老板,好像特地在等他们似的一双小眼透过眼镜东张西望,见二人走来急忙上前笑脸道“我说老姜啊,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我这有几件“没见天儿”的货,帮我涨涨眼呗!”姜国兴本不想答应的,因为一般情况这“没见天儿”的都是出土文物,对他这个考古学家来说这是一种残酷的现实,有太多古人留给我们的智慧结晶和劳动成果没有能让更多人知道和展现的机会就被深藏在某些人的收藏室里。但看见姜灵兴趣未减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又不得不答应了付老板的请求。
进了古玩店,付老板贼一样的悄悄的拿出一个大盒子,打开盒子是一堆卫生纸包裹着的形似鼎状的物件。那老板又东张西望一番将卫生纸层层拨开,还真是个鼎。只是这鼎已然残破不堪。惹得姜灵一下子兴趣大减,无奈的围着四周柜台转悠。
“老板啊,恕我直言,这东西还是别见天儿了,找个理由说自己碰巧收来的交给国家吧,这东西不是你能碰的,鼎一直以来都是国之重器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再看这纹理年代不好说,不过这表层土色又感觉不是先秦之物,没有专业的东西我也不好说.”
二人说话间,姜灵看到门角的一堆杂物一些看着很残破的刀剑瓷片,透过这些残片缝隙小家伙眼睛猛然睁大难以置信的看见了什么东西好像在发光,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又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知者无畏的他也不怕,伸手就往那堆残片中抓去,一个不小心,手就被那些残片割破了个小口子,姜灵疼的咧了咧嘴,也不吱声继续摸索。在翻开一把断剑时,看到了一个已经残破不堪的只有不到一寸大小的葫芦状物件,好奇的伸手拿起看了看,却没有注意到那个划破的手指流出的血刚好沾在了这个小葫芦上。
就在姜灵还在细看的时候,突然感觉这个小葫芦很有规律的跳动了两下,吓的姜灵差点甩手扔掉,还在惊奇时,从拿着小葫芦的手指隐隐的传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似冷又暖的感觉,像是混在血液中一路从手指流进身体又流向四肢。很奇妙的感觉,不过很舒服,这让年幼的姜灵以为自己终于像传说中那样捡了个大漏。
正傻傻痴笑着幻想时,姜国兴走过来,拍了拍姜灵,“笑什么呢这么高兴”“爸爸这个葫芦是宝贝啊”姜灵睁大眼睛非常肯定的说。
姜爸闻言望向姜灵高举的右手,是个小葫芦饰品,接过手中看了看,品相真的很不好,暗紫色的表面好几处闪电似的裂痕遍布葫芦周身,中间还有一处大点的,自上而下给人一种这葫芦要被劈成两半的错觉,看材质应该不是什么好的材质摸上去似玉非玉一时也没搞明白。
本想直接说这不是什么宝贝的,可头一次见姜灵这么有信心也不好打击他,就回头问老板“付老板,这葫芦怎么个价啊?”
老板闻言,看了看姜国兴手中的小葫芦,又看了看他们脚边的一堆破烂,讨好的说“那些啊,是一些铲地皮的一脚蹬来的物件,卖相太差,也不值几个钱,您要是不嫌弃随便挑一件20”听了这价,姜灵也是眼前一亮,不住的拉着父亲的手摇。
姜国兴自然也明白就很爽快的掏了钱买了下来,放回姜灵手中欣慰道“这下满意了吧!”小家伙高兴的接过小葫芦,真的像是捡到宝了一样。
临走的时候,姜爸回头郑重的问那老板“那鼎在哪收来的你知道吗?”
“哦。听那贩子说这一段时间都是在冀省定市一带收货”老板有点胆怯的回道。“哦定市啊,看来是要去看看了”转身离开的姜国兴暗暗道。
当然,姜灵正处于兴奋状态自然是没听到。自那以后姜灵就视这个小葫芦为宝贝,更是找了根红绳系在小葫芦细腰处,带在脖子上。
“时间可真快这都四年了”陷入回忆中姜灵,缓缓的开口。依旧将葫芦带在脖子上,整理下行头准备去校外吃饭。
简单的面皮肉夹馍对地道的本地人来说那是难以抵挡的诱惑,饱食一顿的姜灵,正寻思是不是起驾回宫继续睡觉。却听见身后一声惊呼。
“啊!我的孩子!”随之一股巨力险些将自己撞飞,连顿了三四步才稳住身形。只见一个黑影,手里还抱着一个还不足半岁的婴儿从身旁掠过,向前跑去。正了正身又看了一眼身旁再次掠过的带着哭腔的少妇。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不是强抢儿童吗?现在法制社会怎么还有这样的啊。他奶奶的算你倒霉谁让你小子撞我来着。心里想着,脚下可不慢,一个转身就加足马力追了上去。
一旁闻声出来的店家,只见一个身影急速消失一阵失神,正准备回店里时低头惊奇的发现。刚才姜灵起步时的那块地砖已经印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四周也碎成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