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里,护士和医生正推着严言进手术室,沈媛焦急地在一旁跟跑着,到了手术室门口,护士拦道,“家属不能进去,请在外面等待。”手术室的门慢慢的关上,沈媛是坐立不安,一直朝着手术室张望着。
沈媛犹豫了半天,立刻打给了严谨浩,“uncle,言他出车祸了!现在在手术室急救!在市中心医院,您快过来吧!”挂断电话,沈媛已经是忐忑不安,双手紧紧握着却也抖个不停。
二十多分钟后,严谨浩几乎是冲过来的,“媛媛,到底怎么回事!小言怎么会又出车祸?!”老爷子一脸惆怅的询问着。
“是意外,我们在等红灯的时候,突然一辆大货刹车失灵撞到我们的车子,言他的头部受了重创...uncle,您刚刚说言......又出车祸?他以前也有过?!”沈媛的柳眉皱在一起,一脸的担忧。
“他以前在孤儿院待过,是我故意送去的,为了磨炼他......可是就在接他回家的途中,发生了车祸,虽未涉及生命危险,但医生说可能导致选择性失忆。后来,他一切都很正常,唯独不记得孤儿院里的生活,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去过孤儿院。”严谨浩看着手术室紧关着的门面无波澜的说道。
“原来言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言,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沈媛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
突然,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严谨浩和沈媛立即跟上前去齐声说道,“医生,我儿子(病人)他怎么样?”
“我们检查了病人的头部,发现以前脑部有淤血的状况,淤血形成血块压迫神经造成了神经损伤。但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车祸病人头部再次受到重创,因祸得福,血块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我们也得以通过手术治疗清除淤血。只要病人醒过来就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我们现在可以看望病人了么?”沈媛焦急的看着医生。
“等病人转到私人病房就可以了。”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静谧的夜让人思绪万千。沈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守在严言的床边,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看到放在他手心里自己的左手无名指那枚戒指,沈媛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媛媛,你休息一会吧,这么长时间你眼睛都没合一下,我来照看他吧。”严谨浩看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儿子,心里的感触很深。回想当年在他贫困潦倒的时候,妻子抛下了自己和儿子,跟随别人去了国外。从那之后,他发觉男人与女人的感情可重于泰山,也可轻于鸿毛。
“没事儿的,uncle。不亲眼看到言醒来,我怎么能踏实呢?!”沈媛坚决要陪在严言的身边,寸步不离,严谨浩也只好顺从她了,归根到底,他还是比较满意这个准儿媳的。
“你不是想照顾我一辈子不离不弃吗?你倒是醒过来啊~”沈媛小声的呢喃,语气中尽带萎靡不振。
沉睡中的严言,脑海中又出现那个身穿黑色长裙在荡着秋千的女孩,乌黑亮丽的长发在风中摇曳,空洞的眼神,微嘟的嘴唇,还有那即使眼皮向下耷拉着也依旧向上卷翘的睫毛,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位修罗少女,散发冰山般的气质,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突然,旁边出现了一群玩耍嬉戏的孩子,少女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一静却也没显得格格不入。就在严言想走上前去的时候,一个孩子踢的球突然飞了过来,正巧砸在了女孩的头上,然后,一位少年走到了女孩的身边,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在微风的吹拂下,少年那亚麻色的头发在飞舞着,左耳上那颗泪痣形状的深蓝色耳钉让严言一惊!那...那不是他自己吗?!是自己小时候??
紧接着见那少年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尽是温柔与心疼,“小露,你没事吧?!”小露你没事吧~!小露你没事吧~!!“小露,就让我一直保护你照顾你好不好?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伤害你~!!小露?小露!!凌露!!!!!严言觉得大脑一下子信息量爆棚。
忽然,沈媛一直抓着的手动了动,“言?”
她的视线里,严言睁开了眼睛一下坐起,大喊了声,“凌露!”
沈媛看到严言醒了过来立刻露出了笑容,却在听到严言喊的那句“凌露”中笑容僵止。
“小言,你可算醒了!媛媛一直照顾着你,从未离开一步,你小子比老爸有福气啊~”严谨浩看到严言清醒立刻走到病床边诉说对准儿媳是多么的满意。
“爸,我......”严言觉得有点蒙,刚想问下父亲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沈媛立即插话,“额~那个uncle啊,既然言醒过来了,就没事儿了。您公司还有许多事务要忙吧,这里有我呢,您就放心吧!”
“呵呵,那行。那我就先回公司了,媛媛你费心了啊,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uncle。”
严言目送父亲离开后,看了看沈媛,低下头又抬起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沈媛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便先开口了,“你刚刚醒来的时候是在叫‘凌露’?”
“是。”简洁有力的一个字狠狠的敲在了沈媛的心头上。
“阿媛,我...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严言面色沉重的说道。
“我听uncle说,你小时候被他送到孤儿院生活,后来接你回家的途中发生了车祸,导致失忆,你便将孤儿院的生活忘记了。而现在,你想起的应该是那段记忆吧。并且,是关于凌露的,对么?”沈媛有些失落的看着严言,她真的希望严言醒来喊的名字是自己,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凌露?!
“对不起。我欠凌露一个承诺……”
“那我呢?我怎么办?”沈媛抬起自己的左手,将手背朝向严言,“你可是向我求过婚的!你也给过我承诺!!”
“我知道。可是,她肯定记得我的,她等了我那么多年。我起码该给她个解释……”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我会离开。”沈媛苦笑了一声,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放到了病床边的柜子上,转身离去。
“阿媛!阿媛!!”空荡的病房只剩下沉默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