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好吧。”漠然在他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事后我依然是想不通我为什么会这么怕他的眼神。“你……究竟是有什么事情?刚才吃饭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我看,怪不好意思的。”对于我的扭扭捏捏,他一怔,无奈的扶额说:“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只是,刚才我盯着你看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脸颊上有饭粒。”
“……”
我顿感风中凌乱,面子上挂不住了。哆嗦了会,转身就想走,他却伸手拉住我,我回头望他,说:“你拉着我做什么?”
“我不拉你你就要走了。”
我晃了晃手,低头看着他的手覆在我手腕上,寒冷的冬天,屋内开着暖气,却猛的让我意识到将要过年了,也就一个月时间,中国讲究过农历的新年,阳历的新年倒是不怎么看重,不过还是要隆重过阳历的新年。相比较,我还是喜欢农历的新年,还是这个比较有年味,不比阳历的新年一年比一年索然无味,儿时在家乡时,我与郑英禾、郑英齐还有一众的小堂妹堂弟在除夕夜吃饱饭就会自觉的走到家里每个大人跟前,先讲一遍早就背好的祝福语,无非就是“祝什么什么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大吉大利,岁岁平安”一句才是重点:红包拿来!
大人会从兜里或者裤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压岁钱给我们。
起码这种欢愉的过年氛围在十岁之前是每年都会的,不管一年之内发生何种不愉快的事情,在过年的时候都要将此忘却,高高兴兴迎接新的一年。十岁之后,我们家的过年,愈发没有了滋味。不管是外公的去世还是小叔出的那档子荒唐事,都让我与郑英禾、郑英齐、三个人都非常不齿。郑英禾倒还好,他还觉得小叔很可怜,但是郑英齐愈发讨厌小叔,而且曾经还当着大家的面指责了小叔一顿,把小叔说的毫无地位可言。但是小叔一点都没有反过来责骂郑英齐。相反,私底下对我说,英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比你和英禾,英齐比你大几岁,心理年龄更是比你和英禾大多了,她……脾气有时候却需要你和英禾多多忍耐一点。
小叔的话我听得懵懵懂懂的,倒也清楚了几分,无非是郑英齐家里那些事情。
或许有人会问,我姓容,他们却姓郑,不是一样的姓啊。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随父姓,郑英禾与郑英齐是随母姓。而且他们两个是我远方的亲戚,但是后来小叔才说,郑英禾与郑英齐其实是我大伯的私生子女,不是什么远房亲戚。后来的后来,他们两个都没有改成容姓。大伯尊重他们。大伯母对他们的态度说好不是很好,说坏也不坏,因为他们两个是三岁便回来了。
三岁便跟他们住在一块的我,对他们很熟悉。后来因为读书问题,郑英齐远走他方,在她母亲的老家读完了初中又回来的,高中跟我一块在一个城市读,之后她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去了。郑英禾则在十八岁时跑去了韩国做练习生,后来回到大学来继续完成学业。其实郑英禾在十五岁时候他就已经离开容家了,所以我是大学时候才重新见到他的。
转眼。
我跟着秦暮来到他的书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神秘兮兮的拉着我去他的书房,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莫非是来一阵激情?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后背冒出了冷汗,这比我想要让秦暮脱光去站在雪地里更加来的恐怖……若秦暮知道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他来一段真人版的雪地美男子出落图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不会被歼尸,歼尸这玩意是某朝一个奇葩皇帝才会做出来的事情。据我所知,这个奇葩皇帝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皇后还是妃子来着,记不太清楚了,总归是他心爱的女人,他心爱的女人却比他先走一步了,直至下葬、将要埋土时,这个皇帝居然哭哭啼啼爬进棺钵里与他心爱的女人……在棺内亲热了三天……
哦买噶,我……又被惊悚了!
然后半个小时后现实在一次过告诉我,千万不要把任何人都拿来臆想无极限,因为有些人是……不是人的存在。比如,秦暮。
“桌子的边缘你没有擦干净,恩,换一盆干净的水然后把抹布洗一遍再去擦……”秦暮站在一旁指挥着我干活。
他倒是忘记我腰伤了,虽然过去很久了,大抵是要好了,应该是我的错觉,好吧,明明就已经好了。但还是很气,心中一股气顺不下去,还不是因为秦暮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虽然我不是什么好玉。好在有一颗比较纯澈的心不是吗,又没有招惹那么多的烂桃花,一身都是桃花味的那人却悠哉的手握着一杯茶在悠闲自在的翻着书柜上的书,时不时点点头,故作深沉的看起书来。
他倒是好,自己的房间自己不收拾,喊我来帮忙打扫,那书柜上一层灰的是怎么回事,让我搬来一张椅子自己踩上去抹干净之后他走来,手指按在书柜上,优雅得体的举止、言谈恰到好处说:“这儿倒是用力擦了,恩,去擦沙发吧,沙发也许久没有动了。”
我特无语,又发作不得。谁晓得他又会说什么毒舌来刺激我。前不久分明是他自己想不开离家出走了好几天,今日又忽然回来,帮我做了顿饭而已转眼就要我帮他收拾房间,一点都不好玩!
弄了半个小时左右,总算是做好了,我把一盘子的污水倒进马桶里,气愤的洗了自己的双手,走出书房的卫生间,一眼瞅见客厅的秦暮皱着眉,瞧见我出来,忽然朝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我踌躇在原地,硬是不过去,真当我傻呀,傻瓜才过去,这么听话,也不见得他来帮我做一些家务。
他见我许久不动,勾唇笑了笑,柔声道:“怎么?就那么喜欢厕所?一直站在门口不走?”
我想忍来着,没忍住:“就算是厕所都比你好。”我明显是指责他刚才为什么不帮我做一点,只会指挥我。
他嗤笑,环抱起胸来,微微抬起下巴,笑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