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溪笑道:“是有讲究,传说此山常年植被茂盛,绿色浓郁,把环绕着它的白云都染绿了,因此取名:翠云峰。”
“真是山美,名字也美。”许思源颇为惬意地感叹道。
“哎,你上次到县城来出差,怎么没来瞧瞧这座山?”乔溪似有疑惑地问。
许思源有点难为情但很真诚地说:“其实我早就听说过这座山的名气。上次出差,我曾想来领略一下。但是,有个特殊的原因让我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乔溪,自从那晚在我厂篮球场咱俩第一次相见后,你的整个人就一直令我魂牵梦绕,但因为没正式得到你的芳心,心里不无苦楚。上次到县城来出差,我的心里还是这种情形。我想,如果我孤身一人来游翠云峰,面对如此美丽的山景,我难免会想起心爱的你,但你又不在我身旁,我的心里定然会滋生出无限的酸楚和惆怅,甚至难受不已。因此,我不敢来瞧这座山。真没想到,后来我不仅得到我的心上人--你的芳心,而且今天还由我的心上人带我一同来一瞻这翠云峰的神韵。乔溪,我想得到你,你遂了我的心愿;我想游翠云峰,你遂了我的心愿……还有好多这样的例子。你真像是上天派给我的天使,总能让我的美梦成真!我真为我不能报答你的恩爱于万一而深感歉疚。”
“思源,咱俩相识相恋以来,你的整个人始终都装在我的心里。真奇怪,你的每个心愿和梦想,我的直觉都能很快感应到;既然我知道了,那我就非得让你的愿望得以实现不可!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早就让我的这颗心陶醉了,你不要有丝毫的歉疚和不安。”乔溪情深意长地说。
许思源感动无比。他一把将乔溪搂进怀里,忘情地亲吻着她……
可能这天不是星期天的原因,翠云峰跟前除了他俩之外,没有别的游人。
许思源松开了拥抱着乔溪的双手,然后牵着乔溪的手来到清潭旁一棵枝叶荫翳的大树下,在如茵的草地上坐下。
“思源,你怎么不问问我关于我的‘定亲’的事?”乔溪若有所思地问道。
“乔溪,你是天底下女孩中的佼佼者,也是最难以得到的好姑娘。但是,我却有幸得到了你的爱,得到了你的整颗心。我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我已无法形容地知足了!我唯有更加地珍惜你爱护你。其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许思源发自肺腑地说。
“思源,我还是想把那件事和我的一些想法告诉你,好吗?”
“好,你说吧。”
乔溪缓缓地说道:“我妈打小住在县城时,街坊里有一个小姑娘,比我妈大三岁,她俩常常在一起玩,我妈管她叫‘姐’。长大后,两人先后嫁人,从此再也没有见面了。前年的一天,我妈在银杏镇的商店里购物时,无意中碰到了她的这个姐。我妈的这个老姐自从结婚后是一直住在县城的。前几年,她丈夫调到你们厂里,她就同丈夫孩子搬到了银杏镇,住进了你们厂里。我家是一九七五年也就是老姐妹俩相遇的头一年,从乡下的塆子里搬到镇上来住的。当时刚好镇上有户人家要迁往外地,我父亲就把这户的房子买下来了。
老姐妹俩自从这次相遇后,就你来我往地走动起来。还是那一年,也就是我刚刚高中毕业的一九七六年的一天,我妈将一张照片往我面前的桌上一放。告诉我,照片上的人是她老姐的儿子,在当兵。她那老姐看中了我,要我做他的儿媳妇。还说,那当兵的已从部队请假回来了,由于时间很紧,安排第二天就让那当兵的和我见面,定亲。
我朝照片一瞅,心里不禁一咯噔--是他!
一九七三年,我在我家原来所在的公社的初级中学毕业后,考上了镇上中学的高中。上高中不久,我在学校里无意中发现,每当课间休息时,学校的男女同学不是玩篮球、排球、乒乓球等各种球类,就是玩单双杠、吊环、跳绳等等,而有一个男生却从不玩这些,总是独自一人坐在操场边沿的地上,一只手握把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另一只手上捏着的或黄瓜或萝卜、桃子什么的皮。削好后,就削下一块,插在刀尖上,送进口里,咂巴咂巴地吃起来,然后一块接一块,如此这般。他几乎天天如此,沉溺其中,乐此不疲。让人觉得他有点怪怪的,有点窝囊。后来听说他是高三年级的,同学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水果刀’。照片上的人就是他。
要这样的人做我的丈夫?要我与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这不是在跟我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吗?这不是拿我的终生幸福当儿戏耍吗?--我的气不打一处来。
坚决不同意!我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我妈问。
我认识他。他是我们学校的,我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还没与他相处,怎么就知道不可能?你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后,有了感情,不就可能了吗?
妈,别异想天开了。我的终生大事要的不是所谓的‘感情’,而是真正的爱情。退一万步说,要我天天面对一个我根本不爱的男人,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我定了:明天定亲,两年后结婚。
妈,你这样强行包办的婚姻,是会毁掉你女儿终生的幸福的,是会害死你女儿的!你难道忍心吗?
别吓唬我。我都是为你好。
妈,当年你家里为你包办婚姻,你坚决反对,而且还勇敢地冲出旧礼教的束缚和阻碍,最终自己当家作主地嫁给了我爸爸,赢得了自己所渴望的真正的幸福婚姻。今天,你怎么就不让我像你当年那样自由自主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婚姻,自己来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当年我能那样做,今天你不能那样做。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说你不能就不能。我妈已经蛮横不讲理了。
接下来,她就要给我介绍这当兵的情况。我气愤地跑出了家门。我听到她在我身后喊着:死丫头,你跑也没用,这门亲事我定了!
第二天,是定亲的日子。从一大早我妈就死死地守住我,不准我走出家门。大约上午十点钟,我妈那老姐姐就带着儿子来了,还没进门就喊着:大妹子,我们来了!我妈连忙出门相迎。趁此机会我赶紧从后门溜走了。当天晚上我回家后,我妈把我好一顿骂。最后她说,你就是跑了也没用,我照样还是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了。从此,一个‘准军嫂’的标签就这样强行地插在了我的头上。
‘水果刀’回部队后,接连给我来了三封信。无非就是‘喜欢你’、‘爱你’之类的话。第一封信里还提到在学校的时候他就认识我,并喜欢上我。
起初,我对他的来信是采取毫不理睬绝不回应的态度。后来接到第三封信后,我就想,我这样一味的回避也不是个办法,我必须主动地从根本上让他死了这个心。这样一来,这门‘亲事’实质上也就不存在了,那老姐妹俩再怎么折腾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