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荭的这番话不仅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她的爱情观,而且还更加强烈地表达了她对许思源的爱。许思源感到自己已被艾荭的爱紧紧地包围着,他也清楚自己必须冲出这个包围圈。但如何冲出,他为难了。他紧张地思索着……
艾荭见许思源迟疑着不作声,秀眉一扬,说:“哦,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时心血来潮,而不能把我的话当真?或者是我太年轻,很容易对自己的言行不负责,以后会反悔,而不放心?那我现在就将我视作比生命还神圣的贞操--处女的身子献给你,来证明我对你的爱的坚贞不渝。说心里话,那天晚上一爱上你后,我就有了要将自己的身子给你的心愿--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身子就属于你的了。大哥,你要了我的身子吧……”说着,她就松开箍在许思源身上的双手,搂起裙子,脱将起来……
许思源连忙按住艾荭的双手,急切地说:“艾荭,使不得!使不得!千万别这样!千万别这样……”
“那是为什么?未必你连我都看不上?”艾荭无比艾怨地说。
“艾荭,不是看上看不上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今年就要结婚。”许思源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如果再不把这最关键的理由亮出来,那眼前的问题会更加复杂化,许思源想。
一听此言,艾荭一愣,旋即双颦一蹙,说:“你这是哄我,我不信!”
“你这么纯洁、善良,对我又这么真诚,我如果对你撒谎是要遭雷打的。”说着,许思源将艾荭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从书桌抽屉里的一个笔记本里拿出乔溪的照片递给艾荭。他就在艾荭身旁的床沿上坐下。
艾荭双手端着照片一瞧,不由得惊呆了……
她默默地对着照片端详了好一会,叹息了一声,说:“没想到,还有比我长得更美的女孩!难怪你不为我所动,原来已经有这位美女占领了你的心。大哥,她的名字叫什么?”
“她叫乔溪。”
“她好年轻啊!多大了?”
“她已二十了。”
“她做什么工作?”
“她是做裁缝的,就在这个小镇上。”
灿烂的阳光透过棚顶的亮瓦,形成一束金色的光柱,恰到好处地照射在艾荭的整个身躯上,那暖暖的金辉与她身上那天然的少女特有的气息融和在一起,使整间小屋里氤氲着一种揉合着青春、阴柔和温馨的特别芬芳的气息。
许思源呼吸着这种从未体味过的气息,强烈地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但他心里的那道防线始终都未曾动摇过。他站起身,准备去给艾荭冲杯糖开水。
艾荭站起身,将照片往书桌上一搁,转过身来,又一下子扑进了许思源的怀里,满含深情的大眼睛望着许思源,说:“大哥,也许我已没有赢得你这颗心的机会了,但我对你的爱是不变的。我还是要将我的初次献给你,这是我早已想好的,心甘情愿的。请你遂了我的心愿吧!这样我将来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一想起我的初次给了我最爱的男人,我就会感到无比的慰藉和幸福。大哥,你要了吧……”
“艾荭,我不能这样做啊!我这样做就对不起乔溪啊!”说着,许思源又将艾荭扶到椅子上坐下。
顿时,晶莹的泪珠宛若断了线的珍珠从艾荭的眼眶里滚滚而出……
眼见艾荭流泪,许思源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掏出手帕递给艾荭,说:“艾荭,我心里很清楚,你对我的爱是纯洁的、真挚的,我此时此刻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感动的心情。但你的这份爱,我真的不能接受,请你能够理解我……”
艾荭用手帕将脸颊上的泪水揩拭干净,然后从挎包里取出一张小纸片递给许思源,说这是她大学的通信地址,要许思源给她去信。许思源答应了。她告诉许思源,“五一节”那天晚上她母亲正在住院,父亲也正在医院陪护着母亲,她一直都没将那晚发生的事告诉父母,以免他们担忧。只告诉了表姐。还说,那件夹克衫本该还给许思源的,可是当地有个风俗,女人用了男人的衣物,男人就不能用了,她就留下当作纪念。许思源表示赞同。
许思源见艾荭的情绪平稳了,就小心翼翼地对她说:“艾荭,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谈谈……我知道,依你现在的心情,与你谈这个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今天不与你谈谈,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说吧,大哥。”
“艾荭,你觉得方向这人怎样?”
“挺好啊!”
“我想让你俩相好。他和我亲如兄弟。他是干部家庭出身,当过几年兵,现在我们厂机关工作,人品端正,作风正派,聪明上进,模样你也见过,是个非常优秀的青年人。当然,一开始你可能对他没有那种感觉,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的意思是你俩先从相互通信开始,逐渐增加了解和印象,谈得成最好,谈不成也没关系。”
艾荭低着头,下意识地将手帕在纤纤十指上反复地缠绕着,默默无语。
“艾荭,你不必有什么顾虑,要完全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作决定;行,就说行,不行,就说不行。”
艾荭抬起头,说:“就依大哥的意思,先通通信看。”
“那待会见到方向后,我就将我的意思和方向谈谈,好吗?”
“好。”艾荭答应道,又说,“大哥,我今天就要返回县城,在此之前,我想见见乔溪。”
许思源的心里不禁一咯噔。艾荭的这个请求,让他颇感意外;另外,大白天约乔溪出来相见,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他与乔溪的关系,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他又不忍心拂逆艾荭那颗纯洁又真诚的心。“好吧,我尽量安排你与乔溪相见。”他答应道,又说,“艾荭,由于一时无法解释的特殊原因,一年多来,我和乔溪的关系一直都未公开。为了慎重起见,我与乔溪的关系以及她的名字请你不要给你表姐和其他人讲好吗?”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好的,这我就放心了。”说着,许思源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哟,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我得赶快到厂部去把方向叫来。艾荭,你先坐会儿,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大哥,你去吧。”
许思源走出房门,沿西坡的小路快步下了山,然后沿山脚下的一条横路朝左一拐,直奔小山脚下靠南面的厂部机关而去。忽然,他看到方向正从厂机关那儿朝他这儿走来,连忙迎上前去。
“大哥。”方向也看到他了,边走边喊了声。
“方向!”他扬起一只手朝方向挥了挥,并喊了一声。
两人走拢后停住脚。许思源笑容满面地说:“方向,走,到我屋里去,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大哥,快告诉我。”方向已从许思源的神情和语气中感应到一种喜兴的味道,心神为之一振,迫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