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来一瞧他那痴痴的神情和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靥一灿,伸出双手,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匍匐在她的整个身体上,两人的肌肤全方位地实实在在地紧紧地贴在一起。那揉合着阴柔、温暖、馨香、温存和柔情的美妙深深地渗透进他的整个身体,乃至整个的心魂……
他遽然感到自己周身的血液轰然一下子燃烧起来……天性的本能推动着他要去感受并享受生命中那最为极致的美妙,与生俱来的艺术直觉为他导航……
倏然间,他和她终于进入了从灵魂到身体的完全彻底的结合的理想境界--两人尽情地享受着生命的辉煌……
当他宛若驰骋草原雄风万里的骏马朝着既定的目标发起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冲刺后,他的整个人从身体到灵魂都感到了妙不可言的畅快和惬意……
他轻轻地躺在了她的身旁。
两人面对面地相拥着,静静地闭著眼睛,轻轻地交织着彼此呼吸的气息,继续享受着这无比美好无比幸福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许思源睁开了眼睛,只见乔溪正闭著眼睛,面含天然的微笑,怡然而惬意地甜睡着。那满头黑亮、细柔而秀美的长发,自然、随意、妩媚地铺散在枕际和床际,并衬托着她那娇美的身躯和优雅的睡姿。他惊奇万分--眼前的乔溪不正是他以前只在传说中和文艺作品里听说过而此时就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呈现在眼前的睡美人吗?
乔溪睁开了眼睛,朝他莞尔一笑,坐了起来,然后朝旁扭过身从枕旁拿起一包卫生纸,又扭过身来从这包卫生纸中抽出几张,对许思源说:“我给你揩拭一下……”
他连忙坐了起来,有点难为情地说:“我自己来吧……”并伸手从她手中接过卫生纸,不经意间,猛然看到她身子下边那雪白干净的床单上,红梅朵朵,妖娆夺目……他一下子被深深地震撼了!
一直以来,追求纯净唯美的爱情并一直守身如玉的许思源,对那个最终嫁给他的姑娘有个绝对的要求--必须是真姑娘。
前年,厂里有个男青年在结婚当天的深更半夜里突然紧紧地揪着新娘的头发要去办离婚。原因是洞房花烛之时新郎发现新娘早已不是真姑娘了。新娘死活不离婚,可无论她怎么眼泪鼻涕地向新郎千般忏悔万般哀求,新郎都丝毫不动摇,嘴里始终只吐出两个字--离婚。后来,新娘请求厂领导劝新郎不要离婚,可厂领导无论怎么劝说,新郎还是铁了心地要离。最终,两人还是离了。
此事在全厂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而且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倾向于男方这一边。
这件事给许思源的触动太大印象太深刻了。他更加清楚:在正常的情况下,一般的男人都和他一样--要求即将和自己结婚的女子婚前是真姑娘。他们坚守的是人伦道德反映在婚姻上的最后的一道底线,追求的是婚姻的最基本的完整。他更加坚定了做他妻子的女子婚前必须是真姑娘的意念。当然,一般来说,只要女方自己不说,两人结婚之前或过性生活之前,是不容易分辩出女方是不是真姑娘的,但是,能分辨出是否真姑娘的男人也不是没有,他相信凭他的智慧是具备这个能力的。
虽然一年前在篮球场的那个晚上与乔溪初次见面时,天赋的直觉告诉他乔溪是个纯洁无瑕的真姑娘,此后他也一直坚信这一点,从未动摇过,但是,今天陡然一下子见到床单上那令人肃然起敬终身难忘的“红梅花”,他还是为乔溪与他坚信不疑的直觉相吻合--是真姑娘--而感到天大的惊喜!也为在这污浊不堪的现实环境里乔溪能出污泥而不染并将她那圣洁完美的身子奉献给他而感动万分!
情到深处自然浓。新一轮的冲动骤然产生,他一把搂住她,双双倒在床上……
她那一泓幽清的大眼睛里蓦然闪现出一道绚丽的光彩!他无比强烈地感应到这光彩里所蕴涵的惊喜、赞赏、渴求和柔情!
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宛若两股清水缠绕在一起,你渗透入我,我渗透入你……终至交融为一股,并涓涓地流淌着,流淌着……
第二天,许思源一吃过晚饭就早早地来到小镇西头的那棵银杏树下,等待乔溪的到来。昨天下午许思源和乔溪从田家冲回到银杏镇后,约定今天晚上在此约会。乔溪还特别叮咛他早点来,这样两人好在一起多待一会。
此时,虽说已是傍晚六点钟,但因还处在日长夜短的秋分时节,天色还是十分亮堂。
许思源忽然看到从小镇上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定睛一瞧,不是乔溪,而是谢玉芹。她正急匆匆地朝他这儿走来。
他正在疑惑时,谢玉芹已来到他面前。但见以往一直洋溢在她脸上的甜甜的笑容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浓的阴云。
他骤然感到有道阴影在心头掠过。
“谢玉芹,你怎么来了?乔溪呢?”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来不了了。”她不无苦涩地说。
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怎么了?我和她约好的呀!”
“乔溪遇到大麻烦了!”
他遽然感到有种不祥的感觉紧紧地攥住了心头:“什么大麻烦?”
她两眼盯着他,不无担忧地说:“我说给你听,你听了后,可一定要挺住啊……”
“你说吧,我挺得住。”
“你们基建科是不是有个叫汪延庆的?”
“有,是我们泥工班的。”
“事情就是从他那儿引起的。”
于是,她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前不久的一天,汪延庆到银杏镇西边五里外的崖头塆去走亲戚。傍晚往银杏镇返回时,他走的是一条小路。这条蜿蜒的小路其中有一小段是与镇西头的公路平齐的。他顺着小路走到公路旁,忽然看到许思源和乔溪正相拥着走在公路上。当时,许思源和乔溪正一边漫步,一边神情专注地说着悄悄话,因此没有看见汪延庆。但他却把他俩看得真真切切。他回到家后,就将他看到的说给他堂客听了。他堂客昨天下午在池塘边洗衣服,恰恰乔溪的妈也来塘边洗衣服。那堂客就将她男人看到的事讲给乔溪的妈听。乔溪的妈听了后,突然心脏病犯了--她蓦地用手捂住胸口,一下子栽倒在池塘边。那堂客一下子慌了神,赶忙跑到乔溪家里去叫人,可是乔溪和她爸都不在家,她就叫来别的邻居一起将乔溪的妈送进了区医院。
乔溪从田家冲回来后,闻讯立即赶到医院。她妈的病情已稳定,正在打吊针。一见乔溪走进病房,她妈就嚷道:“你个死丫头,你要气死我呀!我已经给你定了亲,你不去与方向好好生生地处对象,却背着我去与工厂的什么青工谈恋爱,你这不是成心要跟你老娘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