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空中乌云密布,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从天而降,眨眼间雪花又变成了碗口大的冰雹,覆盖了上百米范围,被砸中的半人马哀嚎着倒在了地上,直接冻成了晶莹闪光的冰棍,但还是有更多的半人马把同伴的尸体撞成碎裂的冰块继续向前方冲来,不过在连绵不接的冰雹打击下它们的行动非常缓慢,还没有靠近就被接踵而至的巨大冰球砸倒在了地面上,变成了更多的冰棍。
啧啧,冰雕?
打个哆嗦后,塔里克赶紧把自己衣服的领口又紧了紧,争取多保存一些热气御寒。看冰雕是一种享受,但被别人活生生冻成冰坨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塔里克此时才注意到,伊莉雅已经从马车走了下来,正站在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老者身边,那老人正在吃力的挥舞着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一看就是在施展魔法。
塔里克感觉太神奇了,原来人类魔法师是这样施展魔法的。原来在老萨满巴托尔迪身边时他也曾见过闪电链之类的魔法,也亲自领教过魔兽的地刺术和闪电系魔法,但那些魔法全部加起来也没有眼前这种魔法壮观,这是环带状群体攻击魔法,只要敌人进入这个范围就会遭到暴雪冰锥的袭击,只有魔法师身边的范围才能保障安全。
“太不虚此行了,如果不是老萨满劝自己走出黑石大沼泽,自己怎么可能见到这些神奇的东西。”塔里克被眼前的壮丽现象所震惊,从心里发出慨叹,根本忘记了自己正处于包围之中。
“乌拉,乌拉,乌拉”。士兵和佣兵们一起用法兰克人的传统方式发出了欢呼。
“没什么可担心了,只要索伦魔导师出手,多少半人马都不够杀的。”胖子菲特拍着塔里克的肩膀安慰道,因为所有佣兵中,只有塔里克没有参加欢呼,胖子以为他真的吓傻了,并不知道其实塔里克根本不知道这“乌拉、乌拉”的怪叫声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就在所有人以为危险已经过去,己方胜券在握的时候,也许光明神真的要和他们作对一样,暴雪冰雹覆盖边缘的一处灌木丛里忽然发出一束柔和的紫色光束,笔直的向索伦魔导师身上射去,一旁的步兵、佣兵慌忙举盾阻挡,但这道光束竟然穿过了他们高举的盾牌,直接射在了索伦魔导师的身上。
但索伦魔导师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身子都没有晃动一下,仍然颤巍巍的站立着,暴风雪也依然在肆虐着,周围又有上百名半人马被冻成了冰雕。不过很快从这道紫色的光束上逐渐散发出淡淡的莹蓝色的光泽,而且颜色越来越深,
“这一定是一种新奇的魔法。”没见识的塔里克如此暗想。根本不知道索伦大法师和伊莉雅心中已经在暗暗叫苦了。
那紫色的光束的确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那也不是什么新奇魔法,而是大陆上非常罕见的克魔秘术——魔法吮吸。
这是一种可以吸取对手魔法力的魔法,使之转换成自己的魔法值加以利用,是对付魔法师和非肉搏型魔兽的终极杀招,现在在紫色光束上散发出的莹蓝色光泽其实就是魔法力,颜色越深恰恰说明被抽走的魔法力越精纯,只有当被吸吮单位逃出作用范围或魔力被全部耗尽,这魔法吮吸的作用才会自动消失。
但要命的是,现在索伦大法师还在维持的暴风雪,虽然威力巨大,但有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只要施法者一移动,暴风雪就会自动终止,要想重新恢复暴风雪就要耗费时间重新施法、吟诵咒语。
可原地不懂,就无法逃出魔法吸吮的施法范围,只能眼看着自身大量魔力被白白吸走,暴风雪也随着法力告罄而很快停歇了下来,索伦魔导师紧闭的嘴角也流出了鲜血,他的伤本来就很重,完全依靠自己学生伊莉雅那微薄的5级治疗法术勉强维持,现在不顾安危贸然施展暴风雪这样的8级大范围攻击魔法,又突然被人抽干了魔法里,猝不及防之下立即瘫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伊莉雅慌忙上前搀扶,可拼尽全力都没能将他扶起来,塔里克马上上前帮忙,抓着大法师的胳膊就把他扔进了马车。
“你就留在车上吧,这是属于男人的战斗。”塔里克劝说伊莉雅。
“战斗的时候我就是男人,我绝不会退缩。”伊莉雅将索伦的头放在软垫上,拿起了索伦的法杖,再次来到了战阵中,塔里克赶紧举起巨剑挡在了伊莉雅前面,这倒不是他这个时候还想着怜香惜玉,而是因为事关一个萨克人勇士的尊严——任何时候,决不让女人冲在自己前头。
半人马强盗的又一波攻击开始了,刚才的暴雪术虽然让过百的半人马丧命,但这丝毫没有动摇他们进攻的决心。只是他们变换了一种新的攻击方式,大量弓箭手和魔弓手拉开距离后快速向人类战阵冲来,在到达一定距离后突然放箭,这是骑兵的高等级技能——奔射,借助马的冲力加速,将箭矢射的更远,他们可以射击人类,但人类根本够不着他们,没有多久就有十几个士兵、佣兵中箭倒地,有的士兵所中箭矢上还附着跳动的火焰。
伊莉雅施展治愈之光,不断帮助受伤的士兵缓解痛苦,塔里克也举着捡到的盾牌跟着跑来跑去,挡住射向伊莉雅的箭矢。
忽然,整齐的盾墙出现了变故,东面的一大片盾战士的动作都变的极其缓慢,就好像手里的盾牌和武器都加重了好几倍一样,虽然仍能举起盾牌,但与其他三面相比慢了不少,一阵箭矢飞过,成片的战士全都倒了下来。
伊莉雅慌忙拿出了自己珍藏的7级大范围治愈魔法光之祝福卷轴,释放出一道圣光光幕进行集体救治,但以一个5级魔法师施展7级魔法卷轴,魔法力也随之消耗一空了,虽然中箭的战士重新恢复后又竖起了盾墙,但如果再来一次,没有了伊莉雅治疗的人类战阵就要完全崩溃了。
战阵中只有塔里克一个人可以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因为不远处的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用眼睛的确看不到她,但萨克人不光目光犀利,嗅觉和听觉也同样灵敏。
从刚才塔里克就注意到,虽然半人马射手从四面八方射击,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东南方向上的一角自始至终没有射来任何箭矢,也没有哪怕一个半人马从那个方向冲击过。
所以,他有意的加强了对那个方向的注意,专注之下似乎从那个方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芬芳香味,现在那股味道能发浓郁,他可以更加确定了,那里有个人,有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