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怀孕的时机,果真是最好的时机了。
夏侯猷摸了摸下巴,一双沉寂的双眸,又静了一些,“送些礼物过去,朕呆会去看她……”
听着夏侯猷的说话的时候,自然恢复了朕这个字眼,叶轻眉的心里一颤,是否,在他的心中,她是最特别的存在,否则,为何单独对她的时候,他会用我,而不是朕?
“圣上,你确定我是你的女儿吗?我怎么觉得的,我不是……”叶轻眉咳嗽了一声,极难为情的说道,要说相信她是他的女儿,她还真做不到,她也试着说服自己,可父女之间的那种天性是真的不存在的,就是那一种看不见的牵绊,并不存在。
夏侯猷哈哈大笑,“小七呀,人家许多人都盼望有我这样的父亲,唯独你啊,真是不让,难道在你的心中,你真的把叶尚书当作你的父亲了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就太伤心了……”
这些年,叶尚书总会有一五一十的把她在漳洲的情况用文字描述出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整齐的放在书案上,起初的时候,他还在想,这个小丫头是什么样的呢?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信息汇集到一起,她的形象就更加的鲜活起来,她所做的那一切,没有她的默许,怎么可能会成功?
而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长大,他竟然也迫不及待的回京,想要看看,这个倾注了他心血的女儿到底长成什么样了?
果然,她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她的心性、她的智慧、她的才情,一切的一切,都遗传自她的。
那个只能在午夜梦回的女人,那个深深烙印在他心尖上的女人,那个永远都不可能再得到的女人。
“圣上……”叶轻眉站了起来,幽幽的看着夏侯猷,看见他的面容,无端端的看出了一丝的疲惫,“你老了……”
“女儿都这么大了,我当然老了,儿子们都盼着我死,我当然得老啊,我若不老,我若不死,他们怎么能坐上这把椅子?”夏侯猷的语气猛然一下转换过来,宽厚的手掌使劲的拍着椅背,那浮雕出来的龙纹,生生的硌的他的掌心疼,他却也没觉得。
叶轻眉突地笑了笑,“那你可要晚点死,我还没有享受一下金枝玉叶的感觉呢,以前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想着,等有朝一日,我得势了,一定要横着走……谁见了我,就得怕我……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再也不会有人骂我父亲不要的野种……”
想到曾经在孩童时,漳洲的那些小孩子们的话,叶轻眉还是眉头一皱。
尽管,那时的她,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孩子,但那受伤的程度,却不亚于一个孩子。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渴望一个健全的家庭,其乐融融的生活着。
听着叶轻眉这话,夏侯猷一怔,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二人对着看了几眼,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气氛陡然就冷场了。
叶轻眉站了起来,“父皇,我先回去了。”
“小七,没事的时候,来宫里陪我坐坐,那怕你不说话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