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于去上房,凤昭已经没有原先那么渴望,但是在上房,毕竟能有片瓦遮头,比起在外面天天风吹日晒地洗衣服,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秋若虽然不是齐斐的人,但是对于孙嬷嬷的背景早就有所猜测,也给过凤昭暗示。这次突然被调入上房更凤昭确定了孙嬷嬷是听命与齐斐的。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调令还是让凤昭受了一番非议。毕竟当初争两个进上房的名额,都争得头破血流的。拉拢、孝敬、暗中陷害等等手段全都用上了。而如今,也没见凤昭怎么努力,就轻轻松松地进了上房,当初使尽手段还是被素玲挤下来的那些人人自然忿忿不平。
凤昭也不能堵住这些人的嘴,只能当做听不到。
真的进了上房,凤昭才知道孙嬷嬷年事已高,要管的事务又多,其实已经不怎么在上房露面了。但是上房依然被她牢牢握在手里,因为现在统率上房众人的是孙嬷嬷最得力也最信任的手下何姑姑。
何姑姑长着一张瘦瘦的长脸,人也是瘦长瘦长的,但上房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小看何姑姑的。就凭她深得孙嬷嬷的信任也让人不敢小觑,更何况她掌管上房多年,做事不看人情,只认实力,赏罚分明,早就建立了自己的威严,让人信服。
何姑姑一见凤昭的时候并不怎么热情,就像对待任何一个刚进上房的人一样,给她安排的活。“你跟素玲是同一个院子的?”何姑姑问道。
见凤昭点头,何姑姑便道:“既然都是认识的,你就先去跟着她学几天熨烫、折叠的活计。”
熨烫、折叠听着很简单,但因为宫中的衣物繁多,真正要全部学会,还是要费些时间。有些轻薄的衣料是不能熨烫的,有些特殊的衣料熨烫是要十分注意温度,稍烫一点就容易弄坏了。各种衣服的折叠方法也各有不同,裙子有裙子的叠法,袍子有袍子的叠法,呈给各宫主子的衣物都必须叠得整整齐齐的。
素玲看到凤昭过来,有些酸溜溜地说道:“我就琢磨着秋若出宫了,八成会推荐你来顶替,就是不知道孙嬷嬷准不准,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还真让你进来了。”
凤昭知道自己现在在这上房是个刚进来的新手,即使素玲也比她懂得多些,自然不会去跟她计较。而且经过之前那件事后,凤昭对素玲也没了什么厌恶感,只是一贯笑着说道:“运气而已,我也没想到我能进上房来。刚刚何姑姑说了,让我先跟着你学几天熨烫、折叠的活计。那就请素玲师傅多教教我了。”
素玲听她说得讨巧,脸上也有了点笑意。本来她是这上房里资历最浅的,但比起现在刚来的凤昭,自然又多些经验,便端了几分架子:“你是新来的嘛,新来的都得从这些学起。聪明地学个三、五天也就差不多了,愚笨的就只能一直干这些活计了。”
凤昭笑着称是。素玲倒也不藏私,这些本来就是天天在做的活计,虽然麻烦了点,看得久了记住也不难。当然比起秋若教凤昭绣活的认真仔细,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是自己做的时候提点几句罢了。凤昭本来就聪明,把秋若的手艺都学了个十成,这些更是不在话下了。看着素玲做了几遍后就差不多掌握了要领。
虽然已经很快学会了,但凤昭并不打算直接表现出来,既然聪明地都要学个三、五天的,那我也学几天就是,秋若姐说过这里多是争强好胜的人,我一个新来的,还是不要冒尖的好,安安稳稳地混个日子也就是了。
不过,何姑姑的眼睛却老辣得很,没几天就把凤昭叫了过来。那时凤昭的手也好的差不多了。说起这双手,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命。凤昭叠衣服叠得好好的,不知怎么的就有个烧得滚烫的熨斗在放衣服的地方。凤昭一拿衣服的时候就碰到了熨斗上,手指上马上就烫起了几个水泡。
熨斗又不是活物,自然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那人动手时,上房里忙忙碌碌的这么多人也不可能一个都没看到。但是周围人都是冷眼旁观,就是没人站出来说一声,这熨斗怎么突然出现在放衣服的地方。反而还有些自视甚高的“老资历”,冷冷地讽刺:“新来的就是毛手毛脚,这样也能把手给烫了,不会是想着烫了手就能偷懒吧。”
说这话的是丹翠,她在上房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而且她手艺巧,向来没人敢去招惹她。
不过,被范姑姑那帮人打压的欺负的时候,比这更难听的话,凤昭也听过。心里虽然不忿,却也没跟她辩驳,辩赢了又能怎样,活儿还不是一样要干。凤昭知道自己没掩藏好,见人看出来了自己学得快,起了嫉妒心,自此在上房中更是谨言慎行。还好手上只是手指有几个水泡,注意一些,还是能干活的。而且,齐斐后来又让韦立送来了百草珍珠膏,凤昭擦了几日,好得特别快。
何姑姑叫凤昭过去的时候,水泡都已经消得快看不出来了。何姑姑扔给她一件料子很好的袍子叫她处理。这是件男式长袍,看着还很新,没下过几次水的样子。白色的袍子上用象牙白的线绣了细密的祥云纹。可是袍子的下摆划了一道长口子。
看着这道口子,凤昭忍不住有些嘴角抽抽,这道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不小心勾破的,更像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直接划开的。是谁闲着没事干,把这么新的袍子划破了玩啊?
这么长的口子已经把下摆处的祥云纹也划破了好几道,即使用一样的线绣回去也还是能看出痕迹来,既如此,还不如绣些什么把这口子盖上去。想了想,凤昭打算绣一群白鹤,最大的那只在前面翱翔,细长的脖子正好能遮住口子,再绣几只小的白鹤跟随在后面,盖住下摆处几处有些磨损的地方。
可惜,去库房拿线的时候,好点的白色丝线已经不多了,根本不够绣一只鹤的。管库房的李妈妈见凤昭眼生,知道是个新来的,也惫赖去翻找。凤昭没办法,只好放弃了绣白鹤的想法。上房里各种深浅的绿线倒是都还有不少。凤昭便用那些不同深浅的绿线绣了几丛松针,又用白线绣了几点大大小小的雪花缀在上面。子彦哥哥便是很喜欢松柏的,在国清寺的时候还曾画过一副松柏图。凤昭绣的时候,不自觉就仿照起陈衍的画,那几丛松针在风雪中巍然不动,犹自高洁,岂不正是君子品性?
今天去外婆家,刚刚回到家,更新迟了,真的很抱歉~~不过,还有在守候的读者吗?_(:зゝ∠)_,仅有的收藏还掉了两个,点击也纹丝不动,我还要坚持下去吗?/(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