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看,我怎么会戴这么女人家的玩意儿。”
“就是想戴也不能戴。”老太妃又补充了一句,这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好好好,不戴不戴。”快被老祖宗折磨疯了,“这是谁家的小姑娘,长的这么水灵!这就是周家外孙女?”转头时看到李晶又问道。
“嗯,你二哥带回来的。”
“二哥带回来的?啧啧,这可新鲜了,”转眼又想到什么,“镇魂玉是这丫头的?”
“所以说你还是少没脸没皮的去和一个小姑娘抢东西。”
“奶奶,我都说了……大哥这次可是带了一个人物回来。”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到了中午时小沙弥过来敲门,请了几人出去吃斋饭。
到了斋堂迎面走来一位身披盘锦镶花狐皮大裘四十岁左右的贵妇人,远远就看到满脸的喜庆,对着老太妃说:“知道您二十七就回来了,想着这回来一趟可不容易得找个时间看看您去,没想到就在这儿碰上了。”白孜屹一看,唷!这不是户部三库张大人的夫人嘛。
“唷!三爷也过来了。”看见老太妃身后的白孜屹有问道。
“你这丫头今日怎也来了同普寺?”
“哈哈哈,老祖宗也只有您才叫我丫头,我孙子都有啦!”张夫人大笑着说道。
“有孙子怎么啦!我最小的孙子都这么大了!”老太妃拍拍白孜屹说道。
“哈哈哈,赶乱岁挪到了今天,我们府里又没有嫁娶,就想着来寺里上个平安香。”
张夫人一转头不经意看到王嬷嬷怀里的李晶,“唷!这是谁家孩子老祖宗你给带着?”边说着边向李晶走过去。
“我带着当然是我家姑娘。”
“这长的水灵的,老祖宗你可有福气了。”张夫人听了老太妃的话,就准备把手腕上的虾须镯退下来给李晶带上,可一看见李晶手腕上的玉镯子就停了手。
“老祖宗别这么看着我,我看见你家姑娘手腕上的镯子,我这个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张夫人看老太妃斜倪着自己笑着说。
“那你今日回去就好好准备准备,得找个能拿的出手的见面礼才行。”
“行,我今日回去就在我那嫁妆箱子里好好寻寻。”一行人说着笑着走向了斋堂。
吃了斋饭张夫人就向老太妃告辞先回去了,白孜屹来时单独坐的马车吃了斋饭也跑的不见人影儿了,平安符最终也没求下,老太妃又和了然说了会儿话才起身坐车回家,自然王嬷嬷和其他一同前来的丫鬟嬷嬷这时也才回去。
回去时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铺满了整个道路,此时还未到城镇里,路上一人也无,只有六辆马车轮子在路上轱辘辘地转着,显得更为寂静。
温嬷嬷手上拿着个汤婆子对老太妃说道:“老夫人还是拿着吧!这雪越下越大,现在不觉得冷一会儿就该冷了。”
“那冷的时候再抱着吧。”温嬷嬷见再次劝说不动只好作罢。
“让你平时跟着我练些吐纳功夫,你就是不肯。”
“我都这么一把年纪练那些个还有什么用。”温嬷嬷哭笑着说。
“怎么没有用,练着身……”老太妃话还未说完就被因马车突然停止而闪过来的温嬷嬷打断。
“怎么回事,不知里头坐着谁吗?”温嬷嬷坐好后就掀开帘子打开侧窗厉声问道。
“奴才该死,只因前面突然冲过来一伙乞丐。”车夫从车架上下来跪着对温嬷嬷说道。
“乞丐?下去看看。”老太妃轻声问道,对温嬷嬷说。
“是。”温嬷嬷掀开棉锦被披上锦云斗篷打开车门下了车。
临近城门了,城墙外搭了许多草棚,里头密密麻麻蹲着靠着躺着许多乞丐,眼神茫然无助的看着他们这伙人,大都是妇人孩子老人,而现在每辆车前围着六七岁的小孩,衣不遮体,蓬头垢面。
“老爷夫人赏口饭吃吧!”
“我愿意做牛做马,带我走吧老爷夫人。”
“赏口饭吃,可怜可怜我们吧!”
“……”
围过来的都是些孩子,他们还对这世间抱有希望,他们还希翼着以后或许不用再过这种生活,坐在墙根下的乞丐他们不为所动眼中却闪动着饿狼似的光,那些贵人只要散下钱来或吃的来他们会像疯了似的奔过去。
六辆马车被迫停了下来,后面那几辆马车也都有人下来看看发生了何事,小乞丐们看见这么多人都出来了,喊的更带劲儿了。
“老妇人,是一些小乞丐把车围住了,城墙根下还坐着好些呢,要不要叫人……”温嬷嬷掀起帘子对老太妃说。
“叫什么人呢?怎么都没让他们进城?”
“庆安府府伊下的命令,说是今年较往年不同,等初三过了……”
“糊涂!把城门打开,就说我下的命令!”温嬷嬷挥手招来一人把老太妃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小孩多不多?”老太妃有问道。
“有二十来个吧。”
“都是无父无母的?”
“看样子无父无母的倒是不多。”温嬷嬷在车外答着。
城门渐渐开了,车外围着的那些孩子有父母的都跑到了父母身边,无父母的也都愣愣的站在那,城墙根下的人都向城内走去。
“夫人慈悲心肠,我愿做牛做马,赏口饭吃吧。”有的孩子极为伶俐,忙喊道。
“夫人赏口饭吃吧!”
“夫人我愿做牛做马,给个地方住吧!”
“……”其他孩子反应过来,也都慌忙喊道,唯恐落了自己。
“告诉那些孩子若是不想受救济,找份差事干就跟着马车走。”老太妃对车外的温嬷嬷说道,文嬷嬷吩咐下去之后就上了车。
马车驶到了王府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几个孩子一看这辉宏大气的门匾,门前站着的气势凌人的侍卫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踩了狗屎运竟能进这么大的宅子。
老太妃和温嬷嬷从正门走了进去,其余丫鬟嬷嬷则进了东角门。
“叩见老太妃。”侍卫们一见是老太妃回来了都跪下请安。
还站在王府门外的几个孩子都傻了眼,竟然是晋王府,祖上显灵了!
“老太妃您回来了。”温大慌忙从府里迎了出来。
“嗯,这几个孩子是我带回来的,给他们找个差事。”老太妃指了直门外。
“唉,记下了。”温大躬身应着。
老太妃和温嬷嬷向府内走去,走了几步又回来问道:“平安院里有几个人伺候着?”
“四个丫头,一个小厮,两个粗使,两个扫洒,一个奶娘。”
“挑一个给平安院送过去。”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内走去。
“是。”给平安院送过去?
跟过来一共有六个孩子,都是七八岁大,也都不是庆安府的人,问答让人仔细问了家里情况,都是家破人亡流浪到这儿来的。
“温爷,按不按手印?”按手印就是是否入奴籍,底下人过来问着。
老太妃光说找个差事,也没说入不入奴籍,不能就这样冒然的去问,这几个孩子也不是从人伢子那里买来的,这奴籍入了容易出来难,以后要入也还来得及,事要是办坏可就来不及了,“先不入,月银照着府里三等小厮的给。哎,等等,从里面挑个伶俐的出来。”
过了一会儿,下人带过来一个小男孩,黑瘦黑瘦的,个子不高,穿的很是破烂,鞋子都露出了半个前脚掌,手脚脸蛋都冻的通红。眼睛很是明亮,一看就是个聪明的。
“哪人?叫什么名字?都会些什么?”
“奴才是汴州人,没有名字,求大人赏赐个名字,奴才会用稻草编小蛐蛐小蚂蚱小兔子之类的小玩意儿,还会扫地洗衣服,看孩子做饭……”
“行了行了,做饭看孩子都会?你可真是聪明!”温大看着这孩子讪笑着,这些一路流浪过来的最是滑溜,伶俐到是真伶俐,可他们却没有买来的或者家生子好管教,要不要从府里挑一个给送过去。
这孩子看这个坐在椅子上四十多岁的男人半天不说话,急忙跪下来,“大人不要赶我走,我什么活都会干,我什么都愿意干,只要给我赏口饭吃,给不给月钱都无所谓,大人……”
“别喊了,带他洗洗找身衣服换上。”温大站起来对下人说道。
“谢大人。”孩子忙站了起来。
温大看着洗了澡之后的小孩,白了些许,到不显得那么瘦了,“跟我走吧。”
“王嬷嬷在吗?”
“唷!温管家你怎么来了?大冷的天,快进来坐。”王嬷嬷闻声出了来。
“我就不进去了,说会话就走,老太妃体谅你们伺候的人少,今天府里刚进来几个,就让我给送一个过来,这不。”
王嬷嬷定眼一看,唷!小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