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兰雪有些错愕,好个倒打一耙的家伙,语气竟如此肯定,似乎自己一定会弹一曲,“莫非司徒兄酒量如此之差,小弟何曾说过会乐器,何时说过要演奏?”
“陆兄不是说有酒无谣可惜,在下也深以为然,这不取来在下珍藏的古凤和碧翠,也算配得上陆兄。如今这船上又无歌姬,陆兄怎能负了在下的好意,若让陆兄不尽兴那岂不是在下的不是了。”司徒澄不以为然的说道,目光炯炯的看着陆兰雪,似乎很期待着她的演奏。
方才船头那首诗可不一般,而她今日的行为可不一般,她似乎一点也不如传闻一般,掩藏着如此绝世容颜,甘愿被人忽视,怕是心中自有一番天地。
“陆兄在下这酒可是极品,可从未让他人尝过,陆兄可是第一个,换陆兄一首曲子也不为过吧。”这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喝得到的,司徒澄声音如玉,温润剔透。
陆兰雪起身,伸手拂过桌上的古凤,声音清脆通透,确实是把好琴,想来自己自从来到这里也没有好好弹过琴,前世为了工作需要,她也是下了翻苦功在琴棋书画上面,今日既有好琴在手,又有如此良辰美景,美酒,当然还有个很是妖孽的美男,弹上一曲与无妨,顺道过过手瘾,随即便在古凤前落在,纤细白嫩的十指置于琴上,琴声悠扬,口中一曲《笑傲江湖》便是脱口而出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清风笑。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啦……
司徒澄握着手中的杯子,目光紧紧的锁在了陆兰雪身上,此时她身上那锦袍随着她的晃动而微微颤动,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
双眼如同黑宝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发丝飞扬,让人忍不住迷了心神。
突然,司徒澄起身,慢慢靠近陆兰雪,而后从桌上拿起碧翠置于唇间,就着陆兰雪的旋律与她一同演绎着《笑傲江湖》。
一站一坐,一琴一笛竟是如此和谐美好,琴声透过画舫于湖畔上方旋绕,余音袅袅久久而不能散去。
船外竹末却是没有想到那陆兰雪全然不似传闻中的一般,无怪乎主子会对她另眼相看,果然还是主子有眼光。
陆兰雪对于司徒澄仅听一遍便能与自己一起合曲心下不禁赞叹,何等通透之人,而且音律竟然与自己同步,好似早已排练过一般,竟无任何的不协调。
一曲终了,陆兰雪收手起身,司徒澄看着眼前之人身形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眸光更是沉了几分,几不可见闪过一丝光华。
“不知此曲何名,不想陆兄竟如此大才,在下佩服。”司徒澄由衷说道,此时此刻她绝对不像传闻的一般,甚至才华绝绵,如一汪大海无止尽。
“此曲名为《笑傲江湖》,在下觉得此时虽没有高山但流水却是有的,此曲又得司徒兄同奏更是相得益彰,大气蓬勃,将此曲之境界发挥得淋漓尽致,陆兄在曲艺上的造诣怕是古今无人能及。”陆兰雪赞道,以前自负的觉得自己在琴艺高超,拿了无数大奖,如今这司徒澄只是小露山水便是如此了得,可见此人的功力何等高深。
陆兰雪看着眼前之人,当真无愧倾世绝美,武艺高深,琴艺高深,如此出色之人怕是女人都难以抵挡,好在自己两世为人,这份淡定还是有些的,若不然,怕是自己也会被他吸引了去。
“陆兄可真是高抬在下了,在下倒是真是佩服陆兄大才,若是陆兄不嫌弃日后咱们便直呼名字可好,也免显得生疏了?”
“有何不可,那我就叫你司徒澄,你叫我陆兰便可。”
“好,兰儿倒是性情中人。”
陆兰雪突然打了个激灵,兰儿,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可是看着司徒澄如此温柔如厮没有任何动静,怕是自己多想了。
“天色以晚,兰儿不妨在此画舫上休息一夜,明日日出更是美不胜收。”司徒澄眼中带着迷雾,让人看不清楚,语气温润。
陆兰雪沉思了片刻,随即点头答应,这画舫如此舒服不待跑去青楼又不是脑子进水了,而且她也没有轻功,若司徒澄不带她离开,自个不是得游回去,她自个游回去倒也没啥问题,可翠烟天知道她会不会游泳。
“如此甚好,明日一早你在送我们回那青楼。”
“恩。”
竹末不得不佩服自家的主子,三言两语就让那陆小姐放弃夜宿青楼了。
清晨阳光从海面跳跃而出,火红的光芒照耀地平线,似血的鲜红染红了整个湖面,阳光透过窗户撒进屋内,落在了陆兰雪柔滑似雪的肌肤上,轻轻的暖暖的,似乎怕扰了睡中人儿的美梦。
陆兰雪翻了个身,慢慢睁开眼,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湖面,明亮而抚媚,很是美好的一天。
“咯吱。”
开门声响起,翠烟端着热水缓缓入内,放下脸盆才又关上了门,绕过屏风来到床前,见陆兰雪已醒,“公子,奴才伺候您起身。”
“恩。”陆兰雪点点头,掀起薄被,一头柔顺的黑发贴在背后,如同上等的绸缎,在阳光在闪烁着光韵。
翠烟取过床头的衣裳,逐渐为陆兰雪穿上,才来到梳妆台为她挽发,男子的发髻相较于女子的发髻简单得多了,不费多少时间便已成了。
“陆公子,是否已起身,我家公子请您到前厅用膳。”竹末清冷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传了进来,恭敬而有礼。
翠烟一听到竹末的声音,就想到昨晚自个想被人家拎小鸡一般的拎上了船,心中对竹末很是没有好感,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大老粗一个,亏得长得人模人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