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老祖显然不是一个乐于享受的人,甚至可能对于所处之地没有什么要求,一行人已经到了菩提老祖平时清修的地方,菩提静坐于一个蒲团之上,而白月和赵公明则就坐于一方矮桌后,还是小童临时取出来的,整个竟是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小童和东神氏静立一旁,孙悟空也不在乎形象,还是一只大猴子的样子,蹲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一颗桃子。菩提盘坐在蒲团之上,想是一个平凡的老翁,低着头昏昏欲睡。赵公明和白月身前的矮桌上各放一杯仙茗,袅袅飘香。不过赵公明和白月都没有碰。
白月面无表情,可是手指却在茶杯边沿不住的敲弹,可见他此时的心里可能正像茶杯中的水面,涟漪不平。
赵公明也是阖目养神,似是感觉不到的夫人东神氏紧握的双手,闭口不言。小童和东神氏是在场修为最低的,两圣人和白月都没有开口,他们也不敢轻言,只能安静等待。
场面静了下来,只有孙悟空咔咔啃桃子的声音。
最终,到底是有求于人的赵公明先开口了。
“老祖,我儿……”
“道友,此事贫道已经了解,令公子失踪之事谁也没有料到,但只要在这三界之中,贫道便可全尽绵微之力。”赵公明一句话还没说完,菩提老祖已经睁开双眼,缓缓开口道。
赵公明听到菩提的话,也是轻松下来,毕竟菩提肯帮忙,这件事就有了很大的把握。东神氏也很激动,白月的眉梢也有了愉悦的弧度。然而菩提话锋一转道。
“只是不知赵教主欲对佛门如何?”
赵公明心中一凛,面色凝重,白月也是喜色全退。两人早就知道菩提乃是三界中中立的圣人,一心潜修教导弟子。不过其佛道兼修,又为佛门的智慧象征,与佛门有大渊源,两人本不欲前来,就是怕横生变故,不过找寻无果,只好来寻菩提,如今看来菩提果真要横插一脚维护佛门。
赵公明心中无奈不提,但态度还是要表。
“佛门两圣人于我证道之日携众来犯,此乃大道之争,老祖莫不是要横插一手,真当公明我年纪浅薄,欺我不成!”赵公明拍案大喝。
菩提却是不在意,依旧淡淡道:“道友所谓大道之争,此事确为西方两圣人过了。然而赵教主已经平安证道,截教也是平安无事,更有上古佛入教,赵教主何苦对下方教众为难,所有因果都应在释尊和未来佛身上。”
赵公明大怒,那日众佛来犯,白月被众佛阻拦,两圣人向赵公明出手,暴力破坏诛仙剑阵当时就损伤了不少的教众,菩提竟是轻飘飘将罪过推给圣人,圣人不死不灭,最多落个面皮,而释伽牟尼是公认的最是不要面皮,若依菩提所言,这是几乎没有解决的必要。
“佛门不仅阻我证道,还让我遗失爱子,此仇截教与佛门不战难休!”赵公明拍案大吼。
“福缘圣人息怒,两教大战,三界必然****,那时若是处理不好,为魔门或魔武阵营钻了孔子,徒增劫难,望圣人三思!”这时小童却是开口了,他身为天庭仙帝,受命于天辅佐天帝监管三界,最是不愿三界有何事端。
小童所言自是不虚,然而两教仇恨缘来已久,绝不是只言片语可以打消的了得。只见赵公明一拂袖,也不看那小童,毫不给一朝仙帝面子,沉默不语。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不过此时的气氛就更加紧张了,连一向玩世不恭的孙悟空都放下了桃子,看向赵公明。
寂静,最终还是被打破。白月还是觉得孙儿更加重要,还要菩提帮忙,于是开口。
“截佛之战,若是佛们佛陀不出手,截教道祖不出战。”白月抿了一口茶,缓声道。他的意思很明确,仗是一定要打的,佛门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不过你说了不往大闹,那我就不想出高级大能者,这就不会有太大声势。不过若是佛门不识趣,出动了佛陀级大能,那就怪不得截教和他七宝斋了。
菩提看见了白月眼中的刀光剑影,选择了见好就收,不然就可能是引火上身,便点头应了下来。
“赵教主请给我令公子一道气息。”
赵公明终也是爱子心切,也就听了白月安排,一挥手,将赵灵珠的一道气息交给菩提老祖。
菩提收下气息,缓缓低下头,竟是睡了过去。这也是梦之大道的奇妙之处,菩提可以在梦中飞快的游览三界,然而这还不是最奇妙的,修行梦之一道,可以在睡梦中参悟天道,砥砺心境,甚至世世轮回,不断在梦中修炼提高修为。甚至到了最后,梦境可以化为现实。不过这只是推测中的梦之一道的终极,如今即使已是圣人的梦之一道执牛耳者菩提也只是刚刚迈入梦境影响现实的地步。
“老祖的修为更加精进了。”赵公明和白月见菩提老祖施展了梦游三界,不由啧啧赞叹。
半晌,菩提依旧昏睡,没有动静。东神氏有些焦急,菩提乃是圣人,平时清修,一次睡个万载也实属正常,不过她可没法等个万载,孩儿自出生便遗失三界之中,已经十余年了,孩子也该变成一个风流少年了。作为母亲却还没见过,不知孩子是否平安,过得如何……每每想到这里,东神氏都心如刀割。
“夫人莫要担心,灵珠有我成圣功德护体,有分润你我气运,必是不会有安危之顾。如今菩提老祖出手,灵珠只要在三界之中,必是可以找到,夫人且宽心,安静等待。”赵公明感到东神氏的不安,出声宽慰道。
似是应了赵公明的话,菩提突然开口:“有了!在……!”突然菩提面露惊愕。
他人不知变化如何,都看向菩提老祖。
“到底怎么了,菩提。”还是白月开口道。
“消失了,贫道感知不到。”菩提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消失了!”圣人自是所言不虚,这使得众人也是失神。不在三界,那去哪了,只要在三界,即使圣人也瞒不过菩提的感知,即使绝地也有冥冥感应,菩提感知不到,那除非……
“难道是天外天……”东神氏想到就说了出来。
“住口!慎言!”白月不等东神氏说完,就立即打断,好似犯了什么忌讳,连东神氏这等天地间也是一等一的大能也不能触及。
“……”
“菩提,你确定?”白月语气严肃,即使知道圣人不会虚言,可还是再问一句确定。
菩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既然如此,此间打扰道友了,与道友之约贫道记得了。此事还请道友莫要声张。”
“贫道明白。”
“此间事了,贫道走了,公明,东神,我们走!”白月心中满是疑惑。可没有说什么,一挥衣袖,转身而去。
“告辞。”赵公明和东神氏也是随白月而去,只是面色不太好,告辞后转身走了,好似不欢而散。
“去吧。”客走,菩提也就不在留弟子在身边。小童说一声,拜走了。而孙悟空早在白月走后就溜了出去。
人已散尽,菩提幽幽叹了一口气,天机茫茫。释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你啊。
此时的赵灵珠正在做一个很长很长有奇奇怪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