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醒一下,有情况!”负责值班的人急切地向睡梦中的人大喊着。
张景阑用没有受伤的右臂使劲撑起身体,奔向值班员。紧接着,王如丝及李啸也匆忙赶到。
值班员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他示意大家安静,小心翼翼地向不远处的丛林指去。
只见那里的一团树枝在微微地颤动,叶子上的晨露映着初升的太阳光辉纷纷撒落在地上。
少年小声说:“它偷走了我们的食物,然后便躲在这片树丛里,奇怪的是,它并没有逃跑。”
“是什么动物?”王如丝边问着边掏出了随身的钢刀。
“弄不清楚,当时我正打盹儿,它一闪就窜进树丛了。不过,看上去体型不小!”
“有这么个野兽在旁边盯着,感觉很不踏实,我去会会它!”王如丝说着就要冲上前去。
少年拉住她说:“姐,你等一下,我们一起去。”他回身在自己的包裹里抽出了一把长刀,和王如丝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猫着身子向野兽出没之处的两翼包抄过去。
李啸对张景阑皱眉道:“咱这个旅游团里都什么人哦?出来游山玩水还不忘带着家伙。”
张景阑苦笑一下说:“李啸,你快把大家组织起来撤离此地,挑十个身手好的在外围巡视下,我怕这头野兽会有同伙,免得伤及大家性命。”
“好的!”李啸领命而去。
同时,王如丝也已用一根木棍拔开了树丛,一段长嘴突然冒出,咬住了木棍,发出呜咽的声音。
少年则退后一步,蓄足力气,举起长刀就要向野兽冲杀上去。
及到近前,那野兽的身子却没有动弹,眼看就要命丧利刀之个。
“住手!”张景阑狂奔过去,抓住了少年挥刀的手说,“不要杀它!”
“为什么?”少年不解地问。
“它身上有伤,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看看周边有没有它的同伙再说。”
少年和王如丝仔细地端详着它,发现它腿部和腹部都有伤痕,正不断地向外渗血。
“好可怜的狗狗。”王如丝不由地怜惜地想去摸它。
少年抓住她的手说:“小心,它咬你!”
“哈哈,这荒山野岭那里来的什么狗狗,这分明是一头野狼。”张景阑哈哈笑着对两位年轻人说。
刚才还在刀光下闭眼等死的狼现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嘴拱在地上,口里发出了呜咽声。它的下颌下压着一段啃了一半的火腿。
张景阑试着靠近它,并拍了拍它的头。狼仰了下头以示回应,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手。张景阑大着胆子拦腰抱它起来,狼吱吱叫着忍痛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丛林,跟随张景阑到营地走来。
王如丝和少年则欣喜地忙活着给它去取水。
“麻烦大了,手机信号至今不通,GPS也没有信号!”在之前曾被李啸把手机抢走扔掉的中年男人和她的夫人一起大声疾呼道。
李啸和张景阑走了过去,观察着中年男人的手机。
“真是奇怪,GPS也是一片空白,比月球还要干净,难道我们不在太阳系?!”张景阑狐疑地端详着手机屏上空空的GPS信号说。
李啸说:“难道我们真的是在方舟岭的船尾,一个与世隔离的地方?”
“或许是手机出了毛病了,看看还有能用的手机吗?大家试一下信号。”中年男人把电池拆开,检查手机是否有问题。
“试过了,都没有信号,看来,我们是到了鬼域了。”远处站在高处试信号人人回并应着。
“这不正是你期望的结果吗?你是不是叫任国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走到中年男人面前问他。
“是我,怎么了?”中年夫妇脸上都面露惊色。
“把这东西收好,小心收好!”壮汉恶声恶气把一个档案袋儿甩到中年男人手里。
夫妇两个低下头闷声不语,拿了档案袋,匆匆开人群。
有几人在海岸对过的山岭上燃起了了狼烟。张景阑及李啸他们则潜入沉入水底的车中,寻找一些药品及一些电钻、钳子等工具。
然后大家齐心协力,在离海岸稍远的空地上建起了账棚。建造账棚的骨好解决,用遍地皆是的木材树干即可,但棚身材料极为短缺,仅靠大巴车的内饰材料远远不够,不得不补充一些树叶和藤蔓来代替。
经过两天的努力,一个简陋的但可以遮风挡雨的营地就这样建设起来了。随之食物来源又出了问题,仅靠大家随身携带的一些食品,只能勉强维持三天。
这显然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晚上,大家围在篝火旁,针对食品的问题进行了讨论。那头儿狼也趴在张景阑的身旁,显然,它的伤势在们的救助下好转了很多,可以自由行走了。有人悄悄地建议张景阑把这头狼杀掉,免得它占有一个人的口粮,而且可以让大家痛快地饱餐一顿野狼宴。
张景阑摸了摸狼身上柔软温暖的毛发说:
“这头狼可能是因为和同伴争斗失败而被狼群驱逐的,它和我们的命运极为相似。暂且放下同情心不说,如果我们杀掉它,这片山岭极为空旷,狼血气味会瞬间散播出去,只怕会招来狼群的攻击。”
“那怎么办?”有人问。
张景阑说:“要不这样,过两天,等它伤势完全好转后,我们把它放生,由它自生自灭吧。”
大家只得同意了他的说法。关于食物分配的问题,大家一致同意集中管理和分配,争取能多维持几天,以便能熬到找到新的食物来源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议题就是要在这二十个人中推选一位首领。大家一致推选张景阑。显然,张景阑对此迷惑不解,所以问起原因。
看到大家只是一阵沉默,并不能明确地说明原因时,只有李梦瑶脱口而出:
“他是我们队伍中第一个站到死人队伍里的人!”
这个躲在角度里的年仅十八岁的女孩儿立即吸引了人们的视线,火光在深沉的夜色中在她白皙的脸庞刺出了一道光弧,象一道细小但又锋利的光剑刺入人们依稀的记忆。
记忆的火花在张景阑的脑海中瞬时燃起而又突然寂灭。这模糊的记忆让他突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爱,他望向于傲姗。
于傲姗偷偷地耳语给他说:“你就担此重任吧,这可能是你想要的。为了我,也为了大家。”
张景阑面对大家期望的目光说:“好,我就接下这份重担,和大家一起渡过难关!”
大家拍手欢迎起来。
接下来,大家进行了自我介绍。在67号旅游巴车上,共有二十人生还,其余二十三人遇难或是失踪,包括孙导游。
现在营地中除张景阑和于傲姗外,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丈夫名叫任国强,其夫人姓甄。再就是李啸、王如丝,还有一位十九岁的少年,名叫齐猛。大家更喜欢唤他叫小猛子。再就是一位五十五岁的两鬓斑白的男人,他叫庞传伟。以及一位四十岁的叫文涛的文质彬彬的男子。
而这几天一直为大家进行个伤救治的伊莲早已为大家所熟悉,她学的是医护专业,男友彭晓东与她为伴。
除这十二人外,另外八个人其中有两对夫妇,其余四人为三男一女,他们的亲属已不幸失踪。
河岸上不断涌来水流,哗哗的水声和着星光的闪烁,渲染着方舟岭的宁静。突然一团激跃的水花声打破了宁静,趴在张景阑身边的狼倏然窜了出去,扑到水中。
它在水里似乎和什么东西搏斗,在一翻翻滚和撕咬后,狼叼出了它的战利品——一条近一米长的大鱼!
大家欣喜地跑上去迎接这位狼英雄,而狼也很乐于分享,它把鱼扔在地上后,奔到张景阑身边,嗷嗷叫着炫耀着它的战绩。
张景阑搂着它湿漉漉的脖子,听着它呼哧呼哧喘着的热气,心里不由坦然,心想,它终于立了一功,而且体现了在捕鱼方面的能力,大概不会再面对被驱逐的危险了。
这只孤单的狼在被狼群驱逐后不知有多么孤单、凄凉,接下来,它的命运应该是在伤口感染中饥寒交迫而死,但幸运的是遇上了这群落难的人类,使得它的命运有所转机。
随之,篝火全鱼宴正式开始,因为狼的功劳,人们喜出望外地在啃了几天火腿肠、方便面后,意外地吃到了鲜美、芳香的鱼肉。
庞传伟把张景阑叫到一边说:“鱼肉的味道怎么样?”
“如果能有像样的料理就好了,味道比较轻,但今晚能吃到还是很饱口福。”张景阑笑着问答。
“你看看,这是鱼的牙齿,而且刚才宰鱼的时候,我在它的肚子发现了这个。”
张景阑接过这两样东西仔细观察,发现其中一样是一半眼镜碎片,这让他联想到在大巴上自己右手座位上的一位男青年,如今他已被列入失踪者行列。
他惊恐地望着庞传伟说:“老庞,这种鱼吃人,是不是?”
庞传伟说:“仅凭这一段眼镜并不能确定它是不是食人鱼,你再看看它的牙齿,这是一种倒齿,也就是说,这种鱼只要咬上猎物,对方越挣扎会被咬得越紧,不能挣脱。再就是它的体型庞大,近一米长,单个体重足有三四十斤,而且它能在水中和狼进行激烈的搏斗,从种种迹象来看,它是一种无比残暴凶猛的食人鱼。”
“嗯,一定要告诉大家,严加警惕。”张景阑回头望着篝火边欢腾的人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