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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再次重逢

大家看似都安顿了一来,所以,时间也就顺理成章地这样一天天的往前走,那一年,也就是孟一凡结婚后的第二年的秋天,一天上午,一凡正从营业室里往外走,忽然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推门进来,并且站在了柜台前,孟一凡只是径直往前走,也并没有想要打量那人的长相,只是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人长得可真高呀!”可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那男生在向自己这边招手呢,于是孟一凡停下来,仔细一看,我的天呐!这人不正是王海天吗?!

那天在孟一凡的单位,王海天逗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这次是回家探亲,并且专程来这里看望一凡。

孟一凡在王海天的脸上能够看出他的意气风发,并能从海天的言谈中,得知他现在果真如当初所想的那样一帆风顺,更何况,那时,海天刚好喜得贵子。

虽然在言语中,孟一凡依然能够感觉到王海天对她的关心,但是,一切都已经在多年就成为过去了,一凡不想让海天再为自己分心,她也不能告诉海天,这许多年来,自己对他的这一份从来不曾改变的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淡薄,而是越来越深刻。

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所有的一切,不都已经在当年就失去了意义吗?

那天,由于王海天急着要赶火车,所以在快近中午的时候和一凡匆匆道别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孟一凡站在门外的台阶上,一直目送王海天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了视线之外,然后,她蹲下来,哭了。

也就在王海天离开后的那一段日子,孟一凡的天都灰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秋季呀,细雨一直不停地飘呀,飘呀,飘落在地上,也飘进了孟一凡的心中……

“你走后,我一直这么坐着,秋天已悄悄爬上我的额头,秋风已经吹进我的心中,秋雨已经打湿我的双眸……”

王海天走后,至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孟一凡才逐渐把心情调整过来,次年秋天,她做了母亲。

于是,日子开始在忙碌之中继续平淡地走下去,虽然闲来无事时,孟一凡想的最多的仍是王海天,但是,生活是忙碌的,忙碌到已经无暇去顾及太多。

但这种平淡的生活,却在孩子一岁半时的那个春天,突然就变得不再平淡起来,因为,江明忽然出现在一凡的面前……

那时,距离孟一凡大学毕业已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

那天中午,营业室里的客户并不太多,孟一凡坐在那里正低头忙着自己的工作,她不经意地抬起头来,忽然看到柜台外面一位正在办理业务的客户,孟一凡猛地一愣,他的面孔竟然有些熟悉……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江明呢?

孟一凡不敢确认这人倒底是不是江明,因为毕竟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这一晃,已经分开很多年了,十年,人的变化应该是很大的,更何况眼前这个人,看起来,要比以前的江明更加显得魁梧一些。他真是江明吗?孟一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她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时,那人好像也发现了孟一凡在注意他,匆匆地办完业务,走了出去。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孟一凡猛然发现他一直把左手放在衣袋里,于是直觉告诉一凡,他就是江明!

因为早在几年前,孟一凡就已经从高中同学的口中得知,江明所经受的那场灾难。

但是,孟一凡并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江明的婚姻并不幸福。

的确,当年江明和冯小萍的婚姻实在是太过仓促了。

那年,江明心灰意冷地和冯小萍订婚之后,也免不了经常去未来的岳父家。那时,冯家的事业正是如日中天,谈话间冯志强告诉江明,他想让江明留在自家的工厂里做事。并且这样做的道理很简单,因为就是江明以后找到工作,也就只是挣那有限的一点工资,而在工厂里,可就不只挣那点钱了。

后来,江明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第二年春天时,江明和冯小萍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但,这形式上的奢华,并不能赶走江明内心的空虚。

由于没有共同语言,人生观、价值观反差之大,江明婚后的日子一直都是过得很平淡,虽然是这样,江明也尽其所能地尽到了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但是,不久之后,冯小萍的缺点就在日常生活及琐事中慢慢地暴露出来。

由于从小家庭条件的优越,再加上父母的娇惯,使冯小萍养成了自私、任性的生活习惯。所有的事情,处理起来都是我行我素,不管对错,一定要以自己的意志为中心。并且,她从来都不去考虑,更不懂得顾忌江明的感受。

在工厂里,江明本来就已经工作了一天,应该是很疲乏的了,但是,晚上回到家中,冯小萍还是照样自己看自己的电视,也不管江明是不是吃过晚饭。有时,如果江明回家早,她索性就让江明做饭,而自己坐享其成。

这些,都算是小事,但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件事却使江明再也无法忍受,以致于因为这件事,使他们的夫妻关系彻底疆化了。

那就是春节时,江明和小萍一起去岳父家拜年,在那里,刚好小萍的表哥也来舅舅家探亲。当着表哥的面,小萍就不顾深浅地说起了江明的种种不是,说什么他的心根本就没在这个家上,并且当年和她结婚就是因为她家的条件好,江明才那么做的。因为有一次江明居然在梦中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虽然小萍没听清江明喊的是谁,但是,她由此确信,在江明的心中,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故事。并且,江明醒来后,对小萍的质问不置可否,好像丝毫也不在乎小萍一样,这让小萍很生气。

说别的,江明倒不太在意,但是,冯小萍说到江明之所以当年会和小萍结婚,看重的是冯家的家产,这真让人接受不了,于是江明甩手就离开了冯家。

冯家后来才又托人来说好话,替小萍向江明道歉,江明这才勉强地把小萍接回家,但彼此之间的隔膜,却是越来越深了。

平时,江明在厂子里,一忙就是一天,冯小萍也就找借口经常住娘家。直到女儿出生后,冯志强让人把江明的工作分担了一些,江明这才有时间回去照顾女儿。但是,小萍仍然是在娘家一住就是一个月,自己的家根本就成了虚设,这,气得江明没了脾气。

那天,又是江明一个人在家,他孤独地站在窗前,面对着空旷的卧室,不由地想起了从前在学校时的很多事情,也就想起了当年自己的踌躇满志。他感慨万分,倘若现在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人是孟一凡,那该有多好呀!至少一凡不会像小萍那样专横,至少一凡是善解人意的。想着想着,江明就失眠了,那个夜晚,他把从前的事情翻来覆去摆放在眼前,最后,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走到今天这种境地,谁都不能怪,要怪就怪自己当年那么的不慎重,婚姻大事居然当成了儿戏,所以才有今天这样的苦日子。现在,这家哪儿像个家呀?

就这样,想着,想着,在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大亮了。

江明爬起来,急匆匆洗了把脸,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又去了工厂。

那天也是注定要出事,因为厂里的机器坏了,而刚好那修理机器的师傅家里有事不在,车间主任就来喊江明,让他给解决一下,平时厂里的大事小情江明都得过问,职责不亚于副厂长。

当时江明想都没想就跟着去了车间,虽说江明对机器的故障一知半解,但是,他平时也在旁边看着师傅修理过,所以,为了不使停产给厂里造成太大的损失,江明决定自己试着修一下。但是,却由于没有实践经验,再加上整夜没睡,所以他感觉精神就有些恍惚,江明当时想也没想,直接就把手放在了机器上面,而没有先去把电闸关掉。就在一刹那间,那原本不转的机器,忽然之间又飞快地转了起来。就这样,江明的左手的拇指就被飞快转动的机器打掉了。

十指连心呀,江明当场就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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