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游走的爱
山一鹰
第十三章惊魂
一
阳光明媚，鲜花烂漫。礼堂里，坐满了来自全镇的六处学校的少先队员代表。这一天，是“六、一”儿童节，是少先队员的节日。主席台的上方标语上写着：热烈庆祝“六、一”儿童节暨少先队文艺汇报演出。
今天，黄玉和其他的少先队员一样，格外高兴。除了身上穿的鼓号指挥服外，为了演出节目，她还带来了两套裙子，其中一套是借的同学的。
八点整，大会开始。
进行第一项：出旗。
一个个带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在主持人总辅导员的要求下，全体起立。面对鲜艳的队旗，都举起了右手，向队旗行队礼。伴随着军乐队的出旗曲，一名持旗手，在两名护旗手的保护下，从主席台的一侧走向另一侧。
大会进行第二项：唱队歌。黄玉来到主席台中央，向主席台上的老师行队礼。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再向台下的全体队员行队礼。紧接着她拿着指挥棒，指挥大家唱起《少先队队歌》来。歌声嘹亮，那歌声冲出礼堂，飞向天外。飞向外边每一个等待看节目的孩子的家长。当然也包括黄玉的娘，虽然她听不到，但，她的脸上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校长讲话；辅导员老师讲话；宣布优秀少先队员、优秀辅导员名单；总辅导员带领全体少先队员呼号；少先队员代表讲话；退旗；几项仪式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结束了。接下来是文艺节目汇报演出。
在这次汇演中，黄玉在老师和同学们的民乐伴奏下，声情并茂的唱了一首《翻身道情》，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
一块块节目，在黄玉的报幕下，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演出，终于结束了。队员们个个都陶醉在幸福的欢乐中。由于过于兴奋，黄玉回到家，放下奖品，竟忘记了洗脸卸妆，就走出来跟伙伴们玩了起来。
二
六一节过后的第二天，黄玉还沉浸在节目汇演后的幸福中。不幸的事情降临了。爷出车祸了。
那天早上，睡梦中的黄玉突然被推醒。七十岁的爷早上出去贩菜，回来的路上被一个三轮车刮倒了，昏迷过去。
小黄玉一骨碌爬起来，满含眼泪，向外跑去。向爷出事的地方跑去。。。。。。
尽管泪水模糊了眼睛，黄玉还是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喊叫着：“爷！爷！你没事吧？”黄玉一口气跑到了出事地点。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
爷的车子在一边歪着，菜撒了一地，爷不见了。
“我爷呢？爷！你到哪里去了？我爷怎么了？”
有人告诉她，你爷让人送医院了。
“我爷没事吧？啊？”
“不太清楚啊。”
“我要找俺爷啊！爷啊！你怎么了？爷啊！”小黄玉放声哭起来。
“闺女啊，别哭了，你爷没事。就擦伤了点皮。”有个大娘看着可怜的孩子在哭，过来劝导她。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议论的人也多了起来：
“肇事三轮车逃逸了。幸亏有人路过，认识这个经常在十字路口贩菜的老黄头，通知了村里的人。老黄头才很快被送进了县医院。”
“听说磕着头了，腿还被碰断了呢。”
“是啊，很厉害呢，恐怕凶多吉少啊！”
“唉！老天怎么这么不长眼呀，单让他家遇上这事。以后可苦了孩子呀！”
三
村主任老蔡听说了，没吃早饭，第一时间来到医院里。老黄头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村里的其他负责人也相继来到医院里看护。
一天，两天，三天，老黄头仍在昏迷中。。。。。。小黄玉每天都在哭，她不知道爷到底怎么样了，她想念爷。
聋哑婆这几日，也像疯了似的。见人就比划，“咦咦啊啊”的叫唤着。人们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啥，但是都明白她是在说老黄头，在挂念老黄头。人们不敢想象，老黄头要是回不来了，她娘俩今后的日子，是如何过下去啊。
她来到村主任家，对着村主任，，“咦咦啊啊”的比划。她用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又用手顺着道路向北指指。看看村主任无表示，她又用手指指自己的头，然后又拍拍自己的额。表现的是那样的烦躁和痛苦。
村主任明白，她用手向北指，是指医院。她是想去医院看看。但是，谁会让她去呢？她从小没有进过聋哑学校，什么事都不懂。假如真进了医院，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没法交流，村主任只好比划，他一手攥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在聋哑婆面前摇摇，然后，他攥紧拳头再晃晃。意思是说：“老黄头没事”。接着，他又指指胳膊，在胳膊上用手指画圈，意思是：只伤了皮，没事。过几天就回来。
老黄婆半信半疑的回去了。
四
经全力抢救，昏迷了四天的老黄头，终于苏醒了，医生告诉守护的人，命保住了。一家人总算叹了口气，放心了。
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后，老黄头终于回家了。面对躺在炕上的老黄头，聋哑婆是没有想到的。小黄玉也没有想到。
十几年的积蓄也花完了。老黄头留下了后遗症。老黄头再也不能卖菜了。
“他家的日子以后怎么过呀？”邻居们在嘀咕。
没有了经济收入，老黄头家的日子一落千丈。本来吃的就不好，以前，有一点好吃的东西，就省着给黄玉吃。可现在，没有钱买东西了。
又过去了半个月，黄老头还是不能下床。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他不敢去想，但又不由自主的去想，天天想。
“唉！”
婆娘也是天天以泪洗面。老黄头的飞来横祸，使婆娘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凡事都由老黄头亲自做。可现在，婆娘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婆娘是聋哑人啊！尽管他们相依为伴的日子已经十三、四年了，但是，他们始终没有磨合好，只是凑合着过来了。
婆娘的饭也吃得少了，身体也渐渐消瘦了下来。
五
女儿黄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活泼、欢乐的样子了。她好像长大了许多。每次来到学校眼睛有些直直的，像掉了魂似的。
老师们看到黄玉的样子，疼在心里。班主任老师一遍遍找她谈心，鼓励她。并多次到她家探望。学校全体师生还利用周六下午为黄玉捐了爱心款。
当学校领导带着爱心款来到黄雨家看望时，老黄头一家都感动得落了泪。
“黄玉是个优秀的孩子，咱们还要共同携手，把她教育好，培养好。”
老黄头眼含热泪，一个劲的点头。“很感谢老师们！谢谢！”
这年夏天，学校决定为学生订做夏季校服。考虑到黄玉家的情况，学校就免费为黄玉订了一套。这给黄玉一家减轻了许多负担。老师们希望黄玉能从家庭不幸的阴影中走出来，能够振作起来，好好学习，成为有用之才。
婆娘也在一边不住的比划，感谢。
这些日子，邻居们也不时的带着东西过来劝慰老黄头：
“不幸已经降临了，咱还要坚强面对呀。孩子这么有出息。为了孩子，咱还要好好过呀。”
“是，是。”
“亏对了孩子，就是愧对了人家的亲生父母呀！”
“嗯，嗯。再苦再穷，就是要着吃，也不会让孩子受罪。”
“你很快就恢复了，以后还要干你老本行啊！”
“看看吧，恐怕不好办了。唉！到时候再说吧。”
临走，有的邻居们给老黄头留鸡蛋，有的留油条。还有的给老黄头送来自家种的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