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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痛苦的回忆(一)

夏雪和妈妈、弟弟走进堂屋,看着倒在地上桌椅,心中满是害怕。夏雪伸手扶起倒在自己脚边的凳子,因为是塑料的,所以有一脚已经被打破了。又在这时候看见自己爸爸从自己的房间了走了出来,骂骂咧咧的,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她颤抖着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走进房间里,只见满地狼藉,泪水一下子便流了出来。

她的书包此刻正躺在地上,上面印着几个灰色的脚印,像是被人刻意踩上去的。书和本子扔了一地,自己的书案上的课外书和资料也未曾幸免,还有些刻意撕碎的痕迹。资料袋和文件夹都已经被摔破,留下了满地的残页碎片。

泪水早已模糊了自己的视线,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更是烫在了心上。看着自己脚边破碎的眼镜盒和刺目的瓷器碎片,双手不由紧握,长长的指甲生生的嵌入了肉里,流下了血滴。她颤抖着捡起眼镜盒,心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去那里该多好,一切就不会发生,自己和家人也就不会痛苦,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啊!悔恨将她淹没,那剧烈的心痛,是对她的惩罚吧,对吧?

“爸爸,放元旦了,今天下午放学后我就会坐车到你那里去,你今天应该不上班吧?”夏雪站在阳台上,望向远方,脸上带着点点笑意,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柔和。

“恩,我把饭给你做好吧,免得你来得时候会饿。”

“恩,谢谢爸爸了,那我下午放学后,上车了再给你打电话吧,拜拜!”放下手机,夏雪心中有些许高兴,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爸爸,可以说还带着恐惧,但是毕竟他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爸爸。这么久没见面了,还是有些高兴能够见到他,夏雪笑了笑,收敛了心思,转身回了教室,她还要上课呢。

而在电话的另一旁,夏仁的脸上正带着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今天很高兴的笑容。的确,自从女儿上了高中,联系就变得越来越少,能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这次元旦放假,正好可以和女儿好好聊聊,看看她过的好不好,顺便去帮她买一副眼镜。上了高中,她的视力下降的越来越快,渐渐的连黑板上的字也看不清了。

“亲爱的旅客你们好,开往陆川、石林、清河的车已到了,请各位旅客及时上车!”车站的广播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提醒着前往各地要回家的人们。

“你好,我买一张到禹城的票。”夏雪到了车站,轻轻地说道。

“对不起旅客,开往禹城的票已经售空了。”

夏雪心里一紧,已经没有了啊,可是今天她必须上去,她答应了爸爸的,就一定要做到,但是,没有票了,该怎么办啊?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焦急。如果今天没到的话,爸爸肯定会失望的。

“夏雪,你要去禹城啊,和我们一起吧,你可以转车去那里。”身后的同学建议道,她知道有车可以到禹城,只不过时间没有直达的时间快。

夏雪眼睛一亮:“真的吗?”

“恩,可以到禹城车站,只是时间可能会比较久,大概要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夏雪皱了皱眉,四个小时确实有点久了,但是,也只是多了一个小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到达那里应该是八点左右,时间上还是可以的。

“就按你说的做吧,你要去哪里?”

“和你一样,去禹城。”

上车后,夏雪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自己将要转车到禹城,告诉了她自己的乘车路线。然后,意料之中的,妈妈担心了,因为妈妈没有那样做过。“妈妈,我已经十六岁了,这么多年了,你就让我独立的做一件事吧。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给你打一次电话,而且,还有同学和我一起上的车,她也那样坐过车,你不要那么担心,好吗?相信女儿一次,好吗?”她终究是要长大的,不是吗?她不可能永远的在父母的保护下生活着,终有一天,她必须得独立生活,不是吗?

终于,在自己的解释与劝说下,爸爸和妈妈都同意了,她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也把什么话都说了,惹得车上的人,时不时的看向夏雪,夏雪不由的窘迫了。她答应,每到一个地方,就给父母打一次电话,让他们放心。

然而,在中途的时候,她突然间打不通自己爸爸的电话了,心中有那么一丝的不安,他说过,回来接自己的,但是,为什么,这时候打不通电话了呢?为什么关机了呢?为什么?

“妈妈,我打不通爸爸的电话了。”夏雪倚着车上的椅子,轻声说道。

“没事,小雪啊,你爸爸晚上突然要加班,所以我让你舅舅来接你,好不好?”林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给女儿说,他爸爸不知道怎么生气了,不愿意接电话,但是,要加班,也是事实。女儿在车上,她只能先稳住她,让她不要担心。

“加班?但是,加班也不会关手机吧?”夏雪听了妈妈的话,皱眉,有些怀疑她说的话。

“可能他手机没电了,待会儿他应该会开机的,你等会儿再打吧!”林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怕圆不了这个谎言。

夏雪狐疑的应了一声,只能等一会儿再打。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条件转移中,请稍后再拨......”

一遍又一遍,冰冷的语音不断的重复着,刺激着夏雪的心。即使她一遍一遍欺骗着自己,他只是没时间接听,也阻止不了,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温暖的流逝。几十多个电话,一直打到了电话关机,她就像一个疯子,重复着拨打那几个数字,一直的拨打着。越打越失望、越打越明白、越打越懂了,他不会来接自己的,不会来到......

“妈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他不来接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要食言而肥?到底是为什么?”到达禹城车站时,华灯初上。天就像明白她的心情一样,一滴滴地下起了雨,雨不是很大,却是透心地凉,就像妈妈告诉她的话一样,冷入了骨子里,凉入了心上。

“你爸爸今晚突然要加班,我怕他忙不过来,所以,让你舅舅帮他来接你。结果你爸爸马上就生气了,说是我不准他来接你,可我也只是担心他会很累,毕竟要上班啊。也没有什么不准他来接你的意思啊,他不愿意你舅舅帮他来接你就直接说,我又不会勉强他。他却直接说不来接你了,不管你了,随便你了。”林琴轻轻地说着,她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丈夫生这么大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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