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说完后,把碗放下就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坐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
在那天之后,夏雪突然间明白,他对婆婆和舅舅的的成见永远都不能消除了,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的去婆婆家里玩了!她早就应该想到这些的,不是吗?如果这世上有如果存在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所能做的就是接受她造成的因,吞下她应得的果,怨不得别人。
思绪慢慢收回,把眼镜盒子放在桌案上,视线扫向地面,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握住一块瓷器碎片,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喃喃道:“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真的好可惜呢,对不起!”罢了,罢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毕竟她们对我的心意我早就收到了,只是一件象征心意的礼物而已,破了也没办法,不是吗?叹了一口气,将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放进了垃圾袋,不愿再看,继续收拾着其他东西。
“姐姐,你还好吧?”夏天走进房间,有些担心姐姐。
夏雪回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又继续收拾起来。
“姐姐,我来帮你。”夏天见自己姐姐不说话,心里有点害怕,他看得出来,姐姐刚刚哭过,她的心里很难过,他想帮帮她,哪怕只是一点。他知道他做不了什么,连简单的安慰都不会,但是,他还是想帮姐姐,想帮她。
夏雪伸手抓住了夏天那只伸下来的手,看向夏天的眼睛,带着一丝乞求的语气说道:“不要,让我自己来,好不好?你出去,出去,好么?你还有你的事情要做,待会儿爸爸看见了,你也逃不了的,所以,乖乖的出去,做事时候,小心一点。姐姐没事,真的,让姐姐自己处理这些,这样做,是对姐姐最好的了。”也是对你最好的方法了,夏雪在心里补充说道。她不想在他面前哭泣,更不想在他面前脆弱,因为她是他的姐姐。
“姐...”夏天神色暗了暗,看着姐姐的眼睛,那里还有一丝浮肿,带着一点点对他的祈求,他无法说出留在她身边的理由了。也许,姐姐说的也有对吧,夏天笑了笑,点点头,再次看了她一眼,拉开门离开了。听着夏天离开的声音,夏雪松了口气,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把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夏雪回到了堂屋,一进入堂屋,一道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冷漠而又炙热。“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看着夏雪出来了,夏仁冷冷的说道。夏雪一顿,微微地向他点点头,无声的回答了他。
“很好,实话告诉你,你的东西是我摔得,礼物是我刻意砸的,你这么不听我的话,那么就没必要再去学校了。反正读那么多书,也还是那么不懂事,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冷冷的话语,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她的以后给决定了,即使不甘心,她也无可奈何。只能面带微笑,微微鞠躬,轻声回答道:“是,我知道了。”
不冷不淡的话,明明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绝对服从的态度,却让夏仁心里一梗,刺得他说不出话来。心里的火不减反增,却又找不到再次发火的理由,给自己找了一个不痛快。只能冷声一哼,拍桌站起离开,看着都烦。
看着夏仁离开,夏雪脸上现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笑容,转瞬即逝,快的仿佛那是幻觉,一旁偷看的夏天看着那个笑容,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急忙缩回了头,离开了。心里念到:不是的,那是骗人的,姐姐怎么会,怎么会让自己感到恐惧呢,肯定是骗人的,那是幻觉,一定是。别想了,夏天摇头,将那些不找边际的想法抛出脑海,还是赶快去告诉妈妈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才对。姐姐不能读书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夏雪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抬眼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摇摇头,暗道自己太敏感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朝着小雪发火之后又向着小天发火,你闹够了没有?”林琴看着快哭了的儿子,又想起刚刚儿子说的话,真的生气了。“我闹?到底是哪个要闹你搞清楚没有,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弟。”夏仁狠狠的拍着床沿吼道。
“我不知道我弟弟又哪里惹到你了,莫名其妙。”林琴向后一退,离夏仁远了一点,争执到。“哪里?你问你两个好女儿、好儿子。”林琴一听这话,马上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的就是那些压岁钱的事吧!我告诉你,小雪的压岁钱是我让她接下来的,小天的也是。我们接了,每年我们同样也还了礼。而且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按理接下也没错。当年去你弟弟那里,我们也给了也接了。凭什么你弟弟的就可以接,我弟弟给的小天和小雪就不能接?就为这点小事发火,还不让小雪去上学读书。夏仁,你未免也太无理取闹了吧!”慢慢说着,林琴眼泪也掉了下来,多年的委屈,她都忍了,可是,凭什么他不让孩子去读书?凭什么啊?
夏仁听见这些话,心里更加伤心,看着结婚这么多年的妻子的不理解,对两个孩子的包庇,还带上了自己的兄弟,心里真的很难过。他突然不想再说什么了,反正自己在这个家里就像个外人,是的,只是一个外人而已啊!“我不想和你说了,每次你都把两个孩子争着,护着,有本事你就管着他们,以后出事了不要来找我,老子不管了。管那么多有啥用?啥也没用。”往床上一倒,闭上眼,不在说话。
“不管?你凭什么不管,你是他们爸爸,你不管还要哪个管?”林琴看着夏仁撂挑子不干了,不愿意了,出声质问道。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啊,他怎么能说不管呢。他该管时不管,不该管时偏要管,光说她争着孩子,也不看看他管得时候对不对。如果他管得时候是对的,她绝对不反对,可是,这次他凭什么说孩子不对?简直在无理取闹嘛。看着背对着自己默不作声的丈夫,林琴心里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也许这一切本来就不该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