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已喝了口酒,不徐不疾的说:“黄河九曲唯富一套,这‘一套’指的便是河套地区。这河套地区正控制在西夏国手里。西夏国兵强马壮,还盛产骏马,所处位置也十分重要。西夏国处在黄河上游,可顺流而下进攻,也可以凭地势轻易防守。蒙古人觊觎已久,屡屡出兵攻打。一旦蒙古人攻陷西夏,必从黄河上游顺流而下水陆并进攻打大金国,到那时大金国危矣。”众人默然无语,孔二已又接着说:“西夏国和大金的关系时好时坏,最近双方也是战争不断,小王爷心里牵挂的必是西夏吧。”完颜康沉默良久叹道:“大金国雄居中国,宋朝也是纳贡称臣,蒙古也曾受大金册封。那西夏国反复无常,时降时叛。近日更是联络蒙古人常来边境搔扰,实是可恨。”说完凝神低头忧心忡忡。欧阳克被晒在一边索然无味,只得举起杯来连干了三杯。
一阵风儿过去,月亮从云层中露了出来,轻柔的洒下光辉,雪夜的月色显得分外皎洁。完颜康举杯道:“彩云易散,雯月难逢。今日不提那烦恼事,轮到兄弟吟诗一首了,当下吟道:“万里车书何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话音未落,郭靖霍地站起指着完颜康道:“你这是什么诗,大大的不对。”只是气得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反驳。黄蓉站起身来拉着郭靖柔声道:“靖哥哥,我帮你念吧,当下轻轻吟唱起来:“不见南师久,漫说北群空。当场只手,毕竟还我万夫雄。自笑堂堂汉使,得似洋洋河水,依旧只流东?且复穹庐拜,会向藁街逢!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磅礴几时通?胡运何须问,赫日自当中!”唱得是陈亮的‘水调歌头’《送章德茂大卿使虏》歌声虽是轻柔,但在坐的尽皆相顾变色。黄蓉拉着郭靖轻声道:“靖哥哥,咱走吧。”郭靖握住黄蓉的手点了点头,双双往外走去,门口一个侍卫横手阻拦,郭靖大喝一声,抓住侍卫的手,一个暴摔把那侍卫甩在地上。郭靖威风凛凛的立在当地,转身冷冷的望着。众人也都站了起来,所有的眼光都看着完颜康。完颜康黯然挥了挥手,门口众侍卫低头退开,郭靖拉着黄蓉的手昂首而去。完颜康举杯连干三杯道叹道:“今日说好大家只是饮酒消遣,不要当真。”场面一时僵住,穆念慈举杯念道:“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吟完坐下,举杯一饮而尽。孔二已见轮到自已了,便起身举杯道:“做天难做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寒;行路望晴农望雨,采茶娘子望阴天。”吟完举杯道:“小王爷,今日已尽兴,在下明日还要赶早,就此别过。”完颜康见大家话不投机,又叹了口气道:“那恕不远送”孔二已拱手与大家作别,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孔二已回客栈美美的睡上一觉,天一亮,结完帐便乘马朝明月庄园往回赶。刚一进庄园大牛便迎了上来,大牛问道:“昨天有两拨人来投,说是你叫来的?”孔二已点头应道:“是,你叫他们来见我吧。”当下孔二已来屋里坐下,虎妞和张老实一伙人便来屋里相见。孔二已对虎妞道:“你们这帮人以后住左边,就跟大牛开发庄吧。”虎妞应了。孔二已便让大牛带她们安顿去了。孔二已对张老实道:“你们坐下来说吧。”张老实和他那一帮人连说:“不敢。”孔二已也不客套,便道:“张老实,你们先住庄园右边。你和你兄弟分成三拨,一拨上山采购石灰,最好把烧石灰的的工匠也请几个回来。第二拨去铁矿买铁胚,留心铁矿产量,制作方法,最好也请几个带头的回来。第三拨去买火药,顺带打听硝石矿的所在。”张老实低头行礼领命。孔二已掏出六绽银子给老实,吩咐道:“你们每拨人先拿这二两银子去做事,一两先各自分了,置些日常用品。一两做为盘缠,这就分头去吧。”张老实带着他们兄弟一帮人领命而去。孔二已便坐在那儿径自琢磨起来了,孔二已曾在水泥厂打过工,很清楚水泥的制作流程,只不过现如今的条件不可能按现代的大型水泥厂生产,只能按以前见到的那些乡镇水泥厂立窑制作方法来试验。水泥是用石灰石和粘土三比一为主要原料制作,但现今条件下,孔二已准备用石灰替代石灰石,并请烧石灰的工匠回来帮忙,试验制作水泥成功想必会更容易些。
这几日孔二已在庄园里择地着建起烧制水泥的立窑,煤一时是找不到。只能用炭来暂时替代,主要是要在下边安装鼓风机,使窑里的温度能升到一千四百五十度方可。以前孔二已没有建过立窑,这会儿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难免一时焦头烂额。正忙的不可开交,大牛兴冲冲的跑来,道:“二已哥,枪管已造好几根,我拿来给你瞧瞧。”孔二已接过来一看,顿时无语。孔二已指着枪管对大牛道:“你这做的是什么玩意儿?这枪管是要用精铁炼化,铸成‘无缝钢管’才不会被炸开。这枪管不是用铁打成铁片然后卷起来打成圆形就可以的。”大牛呆立当地,想来想去也不明所以。孔二已叹道:“你叫他们先停下来,先做别的吧。”大牛嘴里应着,眼里还朝庄园里地里望去,眼里尽是温柔。孔二已顺着他的眼光,正看到虎妞在甩着辫子在种地。孔二已一愣道:“你小子莫非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大牛红着脸使劲的点头,孔二已磕下大牛的脑门道:“你小子红什么脸,发春了?人家虎妞瞧着比你大好几岁,不合适吧。”大牛笑嘻嘻道:“谁说男的年纪一定要比女的大?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嘛,孔二哥,你帮我去说说媒吧。”孔二已微笑道:“那行,你去叫虎妞和她爹来大厅,我跟她们谈。”说完便先往大厅走去。
孔二已在大厅坐定,大牛便带着虎妞父女来了。孔二已倒上茶道:“你们过来坐下吧。”虎妞父女不知何事,惴惴不安不感落座。孔二已笑着让大牛陪她们坐定方对虎妞说道:“我们家大牛看上你了,我给你们保媒,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虎妞红着脸低头摆弄辫子,神态甚是忸怩。孔二已瞧她那模样自是对大牛有意,却听虎妞道:“婚姻之事全凭父母作主。”孔二已便对虎妞的你亲问道:“那世伯你意下如何?”虎妞爹忙道:“大牛是个实诚孩子,能看上我们家虎妞,是虎妞的福分。”孔二已笑道:“既然双方都有此意,那你们父女先下去准备一下,开一个清单来。婚礼按你们的规矩来,虽然世道不济,但咱不能委屈了虎妞,该咋办咋办,你们看如何?”虎妞父女连连道谢,孔二已让大牛送她们出门而去。孔二已见大牛也跟着她们要走,叫住大牛道:“你回咱村里一趟,请方先生夫妇,和冯铁匠一道过来吃喜酒。我修书两封,你一并带去,务必请得他们前来。”遂拿来纸笔沉思片刻在一封信封上写道:“方先生亲启。一封信封上写上冯先生亲启。”孔二已拿来一张纸写道:“方先生尊鉴:当日一别,已有数月。今大牛大婚尚蒙照拂,铭感无已。如承俯允,无任感荷。尚乞能来一聚为盼,至希查照。”又拿来一张纸写道:“冯先生尊鉴:多日未晤,系念殊殷。时深景慕,别后想念之情无时或已。今正值大牛成婚,务请先生拨冗来舍一叙为荷,尚祈至敝处。”又分别在信中写下落款,把信交于大牛道:“你即日赶去,务必请得他们前来,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