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云蕾就被奶奶叫醒,老年人自己睡不着,但是奶奶王氏不是一般我们所见的那种勤劳的农村妇人,她是能不干家务就不干的,所以她每天醒来后最大的乐趣就是叫醒别人干活。早年只有刚进门那会做人媳妇没办法,待自己熬成婆以后就只需要指挥媳妇干活,待云蕾生母过世后3岁的云蕾就要帮着家里干活了。
云蕾就这样打着哈欠开始了一天做饭洗衣的生活,没有洗面奶也没有牙刷牙膏,只能用冷水简单洗脸簌口,因为冷倒是精神了起来。云蕾在现代有电饭煲和洗衣机哪里会干这些,不过原主倒是做惯了的,只需要凭着身体的本能居然就烧出了粥还蒸了几个馒头。可能因为平时的云蕾老实惯了,所以奶奶并没有在旁边监督,看看锁好的大门又回房间去了,只吩咐云蕾早饭好了之后叫大家吃饭。
说到馒头又是一把辛酸泪,云蕾从小生活在江浙一带根本吃不惯面食,现在在饥饿面前不得不低头,可惜就算是她想低头也是吃不上馒头的,馒头是家里有地位的人才有资格享用。还好家里有米有面,不知道是不知道米可以煮饭还是因为米太少只能煮粥,馒头在冬天是做了一大缸冻在正房后门口,每天煮粥时蒸几个。云蕾不明白原主每天挨饿却要干那么多活为什么不偷吃,缸里有几百个馒头就不信都数过,反正她两天就喝过一碗粥饿的不行了。其他人都没起床,云蕾就窝在暖和的灶房后面先喝了一碗粥再啃了一个馒头,这粗糙的口感算了能吃饱就行。然后切了点咸菜和腌萝卜,开始叫大家起床吃饭。
奶奶和小叔小姑上桌吃饭,云蕾和昨天一样端了两碗粥回房去找弟弟云禄,喂他喝了两碗粥,姐弟俩便又开始商议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局。云蕾早上已经想过应对之策了,但是看家里的情形光靠姐弟俩就算再聪明也是无法如愿的,必须要借助外力,最好是村里有威望的人。
“姐,要不我找小宝帮忙吧,他是我最好的伙伴,能把村长爷爷叫来的话奶奶一定不会卖你。”弟弟的话提醒了云蕾,小宝是村长的孙子,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和病弱的云禄特别谈得来,两个人一直玩在一起。村长家是村里最有威望的人家,村长一向以严明公正闻名,在村里颇有威望,不管村里有什么大事都喜欢找村长评理。云蕾觉得如果有村长的介入,那自己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姐弟俩将接下来的计划好好讨论了一番,云蕾便装作若无其事出去收拾碗筷和洗衣服。
早饭后云蕾干活,奶奶出去串门,小叔去村里的学堂读书,小姑在房间绣嫁衣,云禄一个人在房间读三字经。这还是半年前哥哥教他认了一些字,其实弟弟很有读书的天分,在家不受重视也没人提出来送他去学堂,就这么一本三字经在家反复看。云蕾想着过年后弟弟就8岁了,应该送他去学堂。
这里的人一天都只吃两顿饭,除了办喜事的时候会有中午餐,下午奶奶回来而小叔还在学堂的时候,云蕾便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了。一来小叔是家里最聪明的人,奶奶和小姑好比是狼,那小叔就是狈,二来这个点小宝都会来找云禄玩耍,有这么个证人,那么在成功前至少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
时机成熟云蕾跪在院中奶奶的窗下,使劲掐了自己一把逼出眼泪来,云蕾大学时可是在话剧社混过的,要酝酿情绪不在话下。
“奶奶,孙女错了。”云蕾颤抖着身子带着哭腔“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孝顺你,求你不要卖了我。”声音正好可以传到正房和西厢房,却又不似刻意的大声叫嚷,话音刚落就见奶奶王氏气匆匆走了出来,正好云禄也很适时的带着小宝从西厢房出来。
“你个死丫头,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奶奶一巴掌就扇了过来,云蕾侧了下身子,巴掌还是带到了一点头发,看着这掌风就知道力气多大了。云蕾心里虽然一包气,但是看到站在西厢房门口的小宝,她还是一把抱住了奶奶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抹在奶奶的裤腿上。
“奶奶,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多干活,不不不,我以后只干活不吃饭了,别把我卖给贾老财,好不好?”云蕾将一个可怜的即将被卖的小女孩演绎得生动形象,云禄已经在那里抹眼泪了。
“臭丫头,什么卖不卖,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你敢不听话。”奶奶王氏上前又想打云蕾,这时小姑走了出来对着奶奶耳语到“娘,有外人在呢,我们先把她捆了明天送走就是。”说完用眼神瞟了瞟小宝。乡下孩子早熟,听到这相信小宝已经大概知道李家这出是什么闹剧了。
云蕾知道一旦被她们绑起来那再逃脱有难度,既然刚才苦情戏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趁奶奶和小姑不备猛跳起来,云蕾一把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奶奶,那孙女只能下辈子再孝顺您了。”这时云禄一把过来抱着云蕾的大腿哭声惨烈,“李家姐姐,你不要冲动啊。”连小宝都上前试图阻止云蕾,但是奶奶王氏和小姑脸上没有半分动容,她们作出时刻要制服云蕾的趋势。
这时听到声音已经有几个邻居来到门口当观众,云蕾对云禄使了个眼色,假装挣开云禄,拿着剪刀直奔门前的小河。所有人跟了出来,云蕾站在有薄冰的河边作出要跳河的样子,又用剪刀对着试图靠近她的奶奶。“小宝哥,你帮我看着我姐,我去找人帮忙。”云禄说完飞奔村长家的方向。村子就这么大,云禄一去一回估计就半个小时,云蕾只要坚持住在这段时间内不被奶奶制服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