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肆虐朝廷,无人可以阻拦,越骑校尉伍孚,字德瑜,见董卓残暴不仁,愤恨不平,尝于朝服内披小铠,藏短刀,欲伺机刺杀董卓。
这一日,董卓入朝,越骑校尉伍孚进行着例行检查,眼见董卓前来,迎了上去,一脸讨好模样。
董卓的眼神有些锐利,他认出了这是上次他进攻阻拦他的人。正欲开口说什么。
只见越骑校尉伍孚从怀中掏出一把锐利的匕首,直刺董卓。
董卓见此,神色不变,双手紧紧抓住越骑校尉伍孚的手腕,吕布适时而上,将越骑校尉伍孚按倒在地。
董卓看着越骑校尉伍孚问道:“谁教汝反?”孚瞪目大喝曰:“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罪恶盈天,人人愿得而诛之!吾恨不车裂汝以谢天下!”
董卓顿时大怒,命牵出剖剐之。孚至死骂不绝口。后人有诗赞之曰:“汉末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堪称大丈夫!”董卓自此出入常带甲士护卫。
时袁绍在渤海,闻知董卓弄权,乃差人赍密书来见王允。
书略曰:“卓贼欺天废主,人不忍言;而公恣其跋扈,如不听闻,岂报国效忠之臣哉?绍今集兵练卒,欲扫清王室,未敢轻动。公若有心,当乘间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王允得书,思虑万分。
一日,王允假借生日之名义,召开宴会,会上众臣齐聚,眼见人员齐聚,王允突然哭丧道
“今日并非贱降,因欲与众位一叙,恐董卓见疑,故托言耳。董卓欺主弄权,社稷旦夕难保。想高皇诛秦灭楚,奄有天下;谁想传至今日,乃丧于董卓之手:此吾所以哭也。”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不已,唯有一人抚掌大笑,视之,正是曹操曹孟德。
“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
王允勃然大怒道:“汝祖宗亦食禄汉朝,今不思报国而反笑耶?”
曹操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笑道:“吾非笑别事,笑众位无一计杀董卓耳。操虽不才,愿即断董卓头,悬之都门,以谢天下。”
王允见此,眼望众人,开口问曰:“孟德有何高见?”
曹操曰:“近日操屈身以事卓者,实欲乘间图之耳。今卓颇信操,操因得时近卓。闻司徒有七宝刀一口,愿借与操入相府刺杀之,虽死不恨!”
王允见此,一拍桌子高兴道:“孟德果有是心,天下幸甚!”遂亲自酌酒奉操。操沥酒设誓,允随取七星宝刀与之。操藏刀,饮酒毕,即起身辞别众官而去。众官又坐了一回,亦俱散讫。
次日
曹操持七星宝刀前去董卓府上,问门口的侍卫道“董公在吗?”侍卫眼见乃曹操,回答道“在小阁之中。”
曹操点头,深入,刚一见面,董卓便开口道“听人说,你要刺杀我!”
一愣之后又,曹操急忙下跪,双手呈上,宝刀连连言道“孟德不敢。”
董卓哈哈哈,大笑三声,吕布从后闪出抱拳道“义父。”董卓见此,带着些玩味道“吾儿且看次刀如何?”
二人商讨中,曹操告了一声罪,向后而去,然则思则不妥,遂书信一封于王允。
吾本欲拔刀刺杀董卓,惧董卓力大,不能尽功,故未敢轻动。然幸董卓胖大不耐久坐,倒身而卧,转面向内。吾思:“此贼当休矣!”急掣宝刀在手,恰待要刺,不想董卓仰面看衣镜中,照见吾在背后拔刀,急回身问曰:“孟德何为?”时吕布已牵马至阁外。操惶遽,乃持刀跪曰:“操有宝刀一口,献上恩相。”卓接视之,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果宝刀也;遂递与吕布收了。今日之事,恐有变化,操先行一步。
写完,命人呈于董卓,骑马出了城而去。而此时董卓正大发雷霆。
“曹操拿个贼厮,我对他如此信赖,竟敢刺杀与我?”
吕布见此,抱拳道“义父息怒”董卓虎目之中饱含着杀气“献刀无刀鞘,奉先,你看这不是想谋杀我,是为了什么?”
遂令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操:擒献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窝藏者同罪。
且说曹操逃出城外,飞奔谯郡。路经中牟县,为守关军士所获,擒见县令。
曹操回答道:“我是客商,覆姓皇甫。”县令熟视曹操,沉吟半晌,才说道:“吾前在洛阳求官时,曾认得汝是曹操,如何隐讳!且把来监下,明日解去京师请赏。”把关军士赐以酒食而去。
至夜分,县令唤亲随人暗地取出曹操,直至后院中审究;问道:“我闻丞相待汝不薄,何故自取其祸?”
曹操顿了顿回答道:“燕雀安知鸿鹄志哉!汝既拿住我,便当解去请赏。何必多问!”县令屏退左右,看着曹操道:“汝休小觑我。我非俗吏,奈未遇其主耳。”
曹操见此回道:“吾祖宗世食汉禄,若不思报国,与禽兽何异?吾屈身事卓者,欲乘间图之,为国除害耳。今事不成,乃天意也!”
县令沉默片刻开口道:“孟德此行,将欲何往?”
曹操昂起头大声道:“吾将归乡里,发矫诏,召天下诸侯兴兵共诛董卓:吾之愿也。”县令闻言,乃亲释其缚,扶之上坐,再拜曰:“公真天下忠义之士也!”
曹操亦拜,问县令姓名。县令曰:“吾姓陈,名宫,字公台。老母妻子,皆在东郡。今感公忠义,愿弃一官,从公而逃。”操甚喜。是夜陈宫收拾盘费,与曹操更衣易服,各背剑一口,乘马投故乡来。
行了三日,至成皋地方,天色向晚。操以鞭指林深处谓宫曰:“此间有一人姓吕,名伯奢,是吾父结义弟兄;就往问家中消息,觅一宿,如何?”陈宫回答道:“最好。”二人至庄前下马,入见伯奢。
伯奢曰:“我闻朝廷遍行文书,捉汝甚急,汝父已避陈留去了。汝如何得至此?”
曹操告以前事,曰:“若非陈县令,已粉骨碎身矣。”伯奢拜陈宫曰:“小侄若非使君,曹氏灭门矣。使君宽怀安坐,今晚便可下榻草舍。”说罢,即起身入内。良久乃出,谓陈宫曰:“老夫家无好酒,容往西村沽一樽来相待。”言讫,匆匆上驴而去。
曹操与陈宫坐久,忽闻庄后有磨刀之声。操曰:“吕伯奢非吾至亲,此去可疑,当窃听之。”二人潜步入草堂后,但闻人语曰:“缚而杀之,何如?”操曰:“是矣!今若不先下手,必遭擒获。”
遂与宫拔剑直入,不问男女,皆杀之,一连杀死八口。搜至厨下,却见缚一猪欲杀。陈宫见此责怪道:“孟德心多,误杀好人矣!”急出庄上马而行。行不到二里,只见伯奢驴鞍前鞒悬酒二瓶,手携果菜而来,叫曰:“贤侄与使君何故便去?”
曹操见此无奈道:“被罪之人,不敢久住。”伯奢曰:“吾已分付家人宰一猪相款,贤侄、使君何憎一宿?速请转骑。”曹操不顾,策马便行。行不数步,忽拔剑复回,叫伯奢曰:“此来者何人?”伯奢回头看时,曹操挥剑砍伯奢于驴下。
陈宫大惊曰:“适才误耳,今何为也?”操曰:“伯奢到家,见杀死多人,安肯干休?若率众来追,必遭其祸矣。”宫曰:“知而故杀,大不义也!”曹操曰:“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陈宫默然。
当夜,行数里,月明中敲开客店门投宿。喂饱了马,曹操先睡。陈宫寻思:“我将谓曹操是好人,弃官跟他;原来是个狼心之徒!今日留之,必为后患。”便欲拔剑来杀曹操。正是:设心狠毒非良士,操卓原来一路人。
却说陈宫临欲下手杀曹操,忽转念曰:“我为国家跟他到此,杀之不义。不若弃而他往。”插剑上马,不等天明,自投东郡去了。操觉,不见陈宫,寻思:“此人见我说了这两句,疑我不仁,弃我而去;吾当急行,不可久留。”
遂连夜到陈留,寻见父亲,备说前事;欲散家资,招募义兵。父言:“资少恐不成事。此间有孝廉卫弘,疏财仗义,其家巨富;若得相助,事可图矣。”
操置酒张筵,拜请卫弘到家,告曰:“今汉室无主,董卓专权,欺君害民,天下切齿。操欲力扶社稷,恨力不足。公乃忠义之士,敢求相助!”卫弘曰:“吾有是心久矣,恨未遇英雄耳。既孟德有大志,愿将家资相助。”
操大喜;于是先发矫诏,驰报各道,然后招集义兵,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不数日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