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轩内主仆一边闲话一边做女红,一声“太后懿旨到”打断了白媚儿,她忙率领翠竹轩众丫鬟婆子跪在正厅前接旨,宫中福寿宫的张公公哑着公鸭嗓带着太监特有的尖声尖气宣到:“白大小姐,太后口谕:宣白大小姐即刻进宫。请随杂家起身吧。”
“臣女白媚儿谨遵太后懿旨。公公待我梳洗一番免得污秽了福寿宫。”说着白媚儿朝老管家使了个眼色,老管家立刻明白,当即拿出一张银票给张公公。
“唉吆喂,大小姐这是太客气了,杂家不好拒绝您的一片心意就收了。您好好打扮,杂家在外面敬候您。”张公公低头看了一眼银票当即眉开眼笑。
“玉书给张公公看茶。”大小姐吩咐一旁的丫鬟起身走向里间。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白媚儿在丫鬟红鸾的陪伴下步履轻盈的走了出来。张公公一看暗自点头,不愧是将门虎女。
“劳烦张公公前边带路了。”白媚儿朝张公公微微颔首,然后起身上了软轿,一旁红鸾和玉书随侍在侧。
一炷香的光景,就进了皇宫,白媚儿一边打量皇宫,一边悄悄记下宫中的路线。刚过完年,春寒料峭,可御花园却有春回大地的迹象。二月的洛阳城,冰雪早已融化,大地复苏,小草也正悄悄萌芽,再有一个月就会拂堤杨柳醉春烟,绝胜烟柳满皇都。皇宫远望建筑宏伟,气势辉煌,站在中央大殿可以俯览全城,君临天下也不过如此。
白媚儿穿过御花园,走在玉石铺就的小径上,张公公一边走一边介绍,“白大小姐,您看中央那座高大的宫殿是皇上的勤政殿,勤政殿的东边是乾元殿,后面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是皇后所住的凤仪宫,在凤仪宫的西边是贵妃的春晖宫,凤仪宫的东面是太后的福寿宫。”张公公殷勤的讲说着。
“谢谢公公指引。”白媚儿对着张公公颔首。
“白大小姐,这边走。”张公公一指前边。
片刻功夫,到了福寿宫外。福寿宫外八名宫女和八名太监垂首站立福寿宫门口。从外面望去,好一座宫殿,大约有十亩地那么大,亭台廊榭,小桥流水,正中一高大的宫殿呈现眼前,大殿上方牌匾御书“福寿宫”三个大字,大殿两旁配有偏殿,好个庄严肃穆的所在。
“白大小姐到。”张公公向里面传到。
里面立刻走出一个宫女,她正是福寿宫的女掌史,“白大小姐,太后有请。”宫女朝白媚儿躬身施了一礼。
“劳烦姐姐了。”白媚儿急忙还礼,宫中即使是婢女,宫外的人也不能低瞧一眼,因此白媚儿不敢怠慢。
正殿门口的两名宫女立刻挑起珠帘,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雍容华贵的女人,慈眉善目,眼角微微上挑,朱唇不点而红,肌肤似雪。头上插着凤钗,玉带抹额,耳垂明月珰,虽然岁月不饶人,但是岁月的痕迹不曾光顾她,看上去仍风华绝代。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白大小姐忙跪倒拜见太后。
“赶紧平身,赐座,快到哀家身边来。”太后一边说一边打量白媚儿。
一身白色的云锦,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几朵梅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得身段更加玲珑有致。一双妩媚的传情目闪闪发亮,眸如黑耀石般,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天女下凡,最勾魂摄魄的是眉心的红莲更衬托得人娇艳欲滴。
太后一边看一边暗自点头,年宴一曲《美人吟》,难得皇上一直念念不忘。
太后眉眼带笑,“看茶。媚儿,见了你,哀家甚是喜欢,听到你绝美的歌声,哀家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现在哀家老了,只能在这福寿宫追忆昔年。”
“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依然芳华绝代,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二十多岁呢。”白媚儿接过茶杯浅啜。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太后笑着看向白媚儿。白大小姐虽初次进宫,神情却很镇定,言谈举止很是庄重得体,太后心里不由得对白媚儿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太后娘娘确实如此啊,您啊和花一比,花也为之失色了。”白媚儿狗腿的说道,可心里却七上八下,太后宣她到底所为何事呢?
“媚儿,自那日你宫宴一曲,叫哀家至今难忘,能再为哀家弹唱一回吗?”太后看向白媚儿,眼神里带着热烈,原来一曲《美人吟》勾起了太后的心事。
“如此,臣女遵命。”白媚儿走向宫女早就准备好的琴案旁坐下,她调试了一下琴,开始弹奏起来,伴随着悠扬的琴声,白媚儿轻启朱唇唱了起来。
歌声宛如空谷黄莺,像清风拂过琴弦,像落花飘在水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一曲已终,殿中一片沉静,太后幽邃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在追忆美好的回忆,也许在追忆初入宫时和皇上的天上烂漫的爱情,也许......
许久太后才回过神来,太美妙了,简直是天籁之音。她笑盈盈的望着白大小姐,连声称赞。
“太后娘娘,臣女献丑,让您见笑了。”白媚儿谦谦一礼。
此女将来绝对是众王公大臣世子追捧的对象,可皇上却对白大小姐情有独钟。“唉”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媚儿,依你姿容和才情,可以说在**中无人能敌,你可愿进宫为妃?”太后试探着问白媚儿。
“启禀太后娘娘,臣女自幼丧母,幸赖父亲看护长大,只怕一入宫门,得见父亲难上加难。皇上以孝安邦治天下,他定会全臣女一片孝心,允臣女陪伴父亲身侧,尽人儿女应尽之孝道。”白媚儿忙跪下向太后表明心迹。
“好孩子,白元帅有你这样一个孝女,也不枉他疼你一场。”太后一番试探,见白媚儿不愿进宫,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白大小姐可堪称祸国妖姬,不知羡煞多少千金小姐。”人未走进福寿宫,充满着磁性的声音先传进来了。
白媚儿一愣,究竟是谁在宫中这样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