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阳,你回青阳去吧,关于雄仲的事,都在这个丹方里了,我现在无法炼制丹药,只能用草药熬汤蒸洗身体,等固本培元将身体养的强壮了,你再用灵力为雄仲疏通罢!那个时候你动手就没有什么危险了。”说完交给苏昊阳一卷手札。
苏昊阳闻言还欲再问,孤常摆摆手,道:“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只要你严格按照指示做,他就会慢慢好起来的。至于古墓里的事,你切不可说出去,此中种种厉害你也是知道的,切记任何人任何情况都不能说!也不要去打古墓的主意,那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触及的。”苏昊阳点点头,紧了紧手里的手札,施一礼转身走了。南叶望着苏昊阳的背影,喊道:“苏大哥,一路小心!”苏昊阳闻言,身体猛的一震,回过头,眼睛有些湿润,抱拳一礼,却不言语,然后转身大踏步走去。南叶却笑了,笑的很灿烂,留下吉祥兽站在他肩上,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可能心里在想,有那么开心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南叶和苏昊阳还是建立起了很深厚的感情,南叶一直拿苏昊阳当大哥哥看,尤其是他们在古墓里的幻相中苏昊阳救了南叶那一次,南叶从心底很敬佩苏昊阳。可是南叶却从来没有叫过苏昊阳大哥。其实从心里苏昊阳是拿南叶当弟弟一样呵护的。
“南叶,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回南诀牙那里么?”孤常问道。
南叶想了想,为难的挠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王府里也不一定安全,老祖宗也不知道现在回来没有,就算是我一直呆在王府,老祖宗也不一定能护佑我一生一世。我还要报仇呢,老祖宗不会帮我报仇的....”
孤常听了南叶的话,笑了起来,道:“这个地方灵气太稀薄,若等你修真有成去报仇,恐怕你的仇家都化成灰了!”
南叶听了,便沮丧起来,看到吉祥兽凝望着自己,不由的问道:“吉祥兽,你打算怎么办呢?”吉祥兽歪了歪脑袋,从南叶肩膀上跳到孤常怀里。南叶说道:“你想跟着先生啊!好吧,我们就跟着先生吧,先生那么厉害,跟着先生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像老祖宗那样厉害!”南叶一扫颓唐,又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
“前路茫茫,谁也说不准,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就像被南诀牙抓起来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跟着我,我可以教你修道,你能学到什么样的程度,看你自己的努力,生命却是没有保障的!”孤常难得轻松,话语中居然隐隐带着调侃的意味。
“没事!跟着先生的路,一定是一条坎坷却充实的路。”说完自己昂首挺胸,充满气势向前走去,吉祥兽似乎很崇拜南叶的大男子气概,从孤常身上跳下来,追向南叶。留孤常跟在后面,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此子心性不错,南诀牙,看在南叶的份上,我饶你一命!”孤常心里一直没有放弃对南诀牙的怨恨,被戏耍和羞辱,这段恩怨孤常岂能不报!地牢里孤常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只要自己身死,临死前封印会自行消散,到时候哪怕燃烧身体耗尽精血,也要召唤出坐骑,摧毁整个王朝,为自己的尊严陪葬!孤常不是个滥杀的人,但是高手的尊严也不是可以轻犯的!
此时,远在南荒王城的南诀牙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感觉:似乎卸去了隐隐中的不安感。其实南诀牙去到王城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表面看起来一切都还正常,可是南诀牙却相信这种感觉,灵寂期修为虽然不是太高,但是也不会平白无故生出各种情绪来。南诀牙一直以为隐患存在于王朝中,几次排查都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倒是各个王朝的探子被清理了不少。这种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心头,令的南诀牙不敢轻易离开王朝。毕竟自己所有的修真资源全都依赖王朝提供,王朝的安定也至关重要。而此时南诀牙已经接受了南洪登基皇位的事实,只是警告他不得再滥杀无辜!
“试道炼法皆是空,浮华落尽境归真。雾霭山林身静坐,九天十地畅游魂!”孤常一边走一边高声朗诵。
“好诗!好诗!”南叶跟在一边,也不管听没听懂,就是感觉抑扬顿挫,气势恢宏,便抚掌大声赞叹。
“你别在那瞎起哄,好好领悟玄心五雷正法!都半年时间了,进展还是那么慢,到现在连炼气期都没有达到,你好意思不?”孤常乜斜着眼,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南叶,南叶垂头丧气的老实下来了。
两人一路向东北,一边走,孤常一边教导南叶修真,并为其解惑。几天后,看到一座城池,走近了,看到城门上方写着青田城。南叶显得很兴奋,欢呼雀跃道:“终于不用呆在深山老林里了,天天吃野菜叶果,虫兽鳞甲,真受够了!总算是到个热闹的地方了!”
孤常望了南叶一眼,问道:“你身上有钱吗?进城要收费的,我身上没钱!”南叶摇摇头,说道:“我没有钱,不过我身上有比图将军的令牌!”说完掏出一块令牌,正是比图的信物。
二人进的城门,却没钱吃饭住宿,孤常解下身上披着的一块兽皮,这兽皮是路上猎杀的野兽,剥下来的皮。找了个裁缝店,将兽皮换了一块布,并借了人家的笔墨,写上神仙算命四个字!出得裁缝店,找了根木棍撑了起来。这就算开张了。
孤常一边走,一边喊:“算命,预知祸福,趋吉避凶,问前程,问生死!不灵验不要钱!”南叶听了很是好奇新鲜,问道:“先生,你还会算命啊,真的假的啊?”孤常听了很是郁闷,一脸的愤恨:“如果不是因为算命,我也不会漏了原形,被你最敬仰的老祖宗抓起来,真是晦气!”南叶听了伸伸舌头,触了霉头,吓得不再追问了。
“你替我喊一会儿,我这会口干舌燥的!”孤常说道。
南叶便开始喊,开始还喊不好,声音小的跟哼哼似的,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后来习惯了,就大模大样的喊,而且吹的很有意思,你听他喊的:“神仙转世,为你算命,不灵验不要钱啦!问前程,卜吉凶!天上地下,过去未来,无所不知啊!问前世,算今生,知一切奥妙!算命啦!”南叶似乎忘记的自己的身世,忘记了心中的仇恨,此时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显得很纯真质朴。孤常心里很安慰,不论是因他自己才获救,还是他是自己第一个见到的长相上没有大道缺憾的人,孤常都很在乎这个孩子,或许也跟他的经历有关吧。孤常总怕这个孩子心里有太多的压力,使得他从此一蹶不振,或者一心蒙在仇恨里,从而走错了路。如今看来这个孩子的本性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前面那么多人,干什么啊,先生,我们去看看吧!”南叶说道。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好奇喜欢凑热闹。
孤常走到人堆前,往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人头攒动,喧哗声沸耳。便拉住身边一个人,问道:“哎,里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啊!”
“嗨,你是外地的吧,这你都不知道?”那人被拉,不悦的说道。
“我们是外地来的,路过此地,看到这么多人,便十分好奇。烦请这位仁兄慷慨解惑。”孤常说道。
那人长的歪瓜裂枣,一听孤常语气中充满了尊重,心里还是很受用,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前面是本城城主付大人张贴的悬赏布告,广请天下能人异士,为他的小儿子看病,谁能看好小公子的病,不论是官职还是钱财,只要城主能做到,便为其做到,最不济也不白跑一趟,有百枚灵钱相酬!你不知道,这城主的小儿子,在一个月以前,生了一种怪病,开始的时候,是痴痴呆呆,后来就忽然昏迷了。城主大人找了许多名医,也看不好,眼看病情越来越严重,城主大人广贴布告,这悬赏报酬也越来越高,也来了不少高人,可是这病情却不见好转........”
孤常仔细的听了听,认为是个弄钱的机会,便问道:“就没有查出是什么原因吗?”“不清楚,大家都说是撞邪了,不然好好的怎么会变成痴痴呆呆的呢,可怜的小孩啊。”
孤常道了声谢,转身挤出去,瞅了一圈,发现南叶不见了,眼睛往人群里抡了一圈,看到南叶正一蹦一跳的在那往人群里挤呢。便喊道:“南叶,南叶,出来吧!”
找了个人问了问去城主府的路,两人便向城主府走去。南叶问道:“先生,我们去城主府干什么?”“城主的小儿子病了,我们去看病,赚点零花钱。”“啊?先生还会看病啊,哦,我倒忘了,苏大哥专门去王府找你就是让你给他兄弟看病的。”
来到城主府,向看门的士兵说道:“劳烦通报一声,有药师愿为城主的公子诊治病情!”士兵许是得了警告,凡是来治病的人,一律不可怠慢。士兵有礼貌的说道:“请二位随我来。”
两人很快被领到一个安静的后花园中,进得后花园,就闻到一些草药的气味,花园的深处有三间房子,中间的一间门口聚着几个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门口站着几个守卫,这几个守卫并非是士兵的装扮,孤常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个守卫都是修真者,而且不是初期的修真者,最低修为的是筑基期,最高的居然是辟谷期的境界。孤常走的很慢,一边心里想道:“事情或许不会那么简单,南诀牙府上也没有用修真者看门,如此高的规格,其中必有蹊跷!”
南叶却是一路东张西望,虽然身为南荒皇子,也经常逃出宫玩,却总是暗中有人管着,不会太出格,很少见到太大的世面。
“禀大人,有二位医师前来为公子治病,小人已将人带到。”士兵站在门前行礼低声说道。士兵话落,周围几个低声议论的人停下话,一齐朝孤常二人看来,看到俩乞丐,俱在心中嗤笑不已,心想穿的这么破烂,八成又是来混吃混喝的,他们都不相信这样的人也是医师,更何况在场这几个人都是王朝公认的医术高明的医师,他们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来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都没有办法,这两个人,大家都不看好,都等着看笑话。
很快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头顶一南荒特有的官帽,胖胖的脸上眼睛被挤得快看不见了,细细的胡须并不很长,腐败的肚子几乎将衣服撑开,在王府居然还穿着一身官袍。看到士兵后面两个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希望便一下子破灭了一半,再看孤常手里拿的算命的招牌,更是泄气了,眉头从刚出来时松了一下,然后又皱的拧在了一起。不过此人倒是未失了礼数,上前见礼问道:
“本官是青田城主付向天,二位请跟我来,只要能治好公子的病,本大人立即兑现承诺!”
孤常听了他话里的公子二字,便知道不是城主的儿子,而是另有其人,可能身份地位都很高。点点头,随其进屋。
屋里布置的很典雅,正左侧有一扇屏风,屏风之后有一张床,床前站着一个老人,孤常一眼就发现这个人是修真者,居然是灵寂初期修为,看来重病之人绝对不一般,如果是城主的小儿子,绝对不会有如此高手在此守卫,就连南荒王朝最高修为的南诀牙才是灵寂初期的修为,绝对有问题!想到这里,孤常心里便有些沉重,害怕南诀牙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便不敢过多注意此人,怕引起此人的注意。只是瞟了一眼,此人就是灵寂初期的修真者,赤黄色干枯的头发束在一起,瘦瘦的长脸,虽不显皱纹,斑白夹杂着赤黄的胡子仍显现出老态,不过无人敢小视此人,此人穿着长袍,在床前焦急的走来走去,并不理会到来的城主和孤常二人。
“大人,请稍安勿躁,有二位医师来为公子医病。”付向天讨好的说道。付向天说的是通用修真语言,虽然不很标准,但是孤常听得懂。
此人听了付向天的话,才抬起头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一语不发走向一边。如果照平时,夏侯冲是绝不同意这么脏这么邋遢一个人碰触自己主人的,可是眼看少主越来越虚弱,而帝都的高手又未到,只能让付向天从民间寻找,看能否侥幸找到医治少主的方法,不过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能瞧出端倪,这让夏侯冲焦躁不已。
孤常走上前,看到被子盖住只露出一个头的少年,大约有十六七岁,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色,就连嘴唇都没有丝毫血色,青黑色的头发梳的很整齐,细长的眉毛,吹弹可破的脸蛋,配上薄薄的嘴唇,这少年长的真俊俏。孤常心里想到。莫非又是一个“完整”的人?恐怕此人所在的势力非同一般。
孤常看了看昏迷少年的脸色,苍白憔悴,却并无死气或者邪气缠绕。然后掀开被子一角,露出手臂,孤常看到这少年的手,长的如此精致,完美无瑕的手,端的是好看。孤常捏了捏少年的手,然后通过手臂感应了心跳,发现原来此人竟是一个女子!怪不得长的如此俊俏,原来是个女孩!老脸便是一红。
夏侯冲看到这乞丐捏了捏自己少主的手,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有一种想拍死眼前这个亵渎自己少主的人的冲动!看着这个邋遢鬼在那“亵渎”自己守护的人,心里的焦急变成怒火,渐渐的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热闹了起来,很快就冲进屋里一群人来,有老有少。有一少女,冲上前将孤常推开,趴在床前,握住昏迷之人的手,清脆好听的声音响起:“姐姐,姐姐,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啊!”关心之色溢于言表,精致可爱的脸庞上带着焦急,惹人怜爱。
却原来是夏侯冲和付向天不想显露公主身份,便以城主付向天儿子生病为由,广招医师。对于付向天来说,能治好公主的病,就是天大的功劳,自己就可以一飞冲天。
一老人上前,说道:“小公主请稍安勿躁,容老夫为公主诊治。”
少女退下,老人上前,查看了一番,似乎很疑惑,然后让其身后另外两个医师也查看一番。三人在一旁小声议论。
这时夏侯冲站在门外,愤怒的斥责着带队之人:“求救信早就发回帝都,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此时才来,若是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都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下首之人亦是修真者,不过只有辟谷中期修为,闻声立即跪下请罪;“大人请息怒,陛下派出飞舟,由在下带人护送三位老大人,路过炎玉山脉时,遭遇炎翅火鸦,飞舟毁坏,只得改为陆行,奈何三位老大人年迈体衰,行不得太快,加上路途遥远,方才行到青田城,请大人降罪!”
夏侯冲一听遭遇炎翅火鸦,便不啃声了。炎翅火鸦生长于炎玉山脉,群居生物,一只炎翅火鸦很弱,只有炼气期水准,可是成千上万的火鸦群就了不得了,即使夏侯冲这样的灵寂期也讨不得好处。飞舟被毁,这些人能逃出来就算好的了。叹了一口气,问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并无人员伤亡,只是飞舟折损了!”说话之人,十分沮丧,回帝都少不得一顿责罚,就是性命能否保得住,还是两说。飞舟之珍贵,犹如灵寂期高手,即使帝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