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许菁正在房间里专心志致地打电脑,妹妹许可儿进来叫她接电话。
“谁的?”许菁边敲键盘边问妹妹。
“不知道。”许可儿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许菁起身到客厅里拿起电话:“喂!”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她用手捂着话筒问许可儿:“到底是谁呀?”
许可儿正在专心地看电视,她不耐烦地回答姐姐:“刚刚不都告诉你了吗?我不知道是谁,他也没有说。”
“男的,女的?”
“男的!”许可儿不耐烦地说完,便认认真真地看着电视,再也没有理姐姐。
许菁没有办法,只好对着话筒喊:“喂?那一位?请你讲话好不好?”
还是没有声音。
正当她准备把电话挂上的时候,电话那头说话了:“许菁,我是袁飞!”
“袁飞?”许菁惊叫出声,引起了许可儿的注意。她假装认真地看电视,却树起耳朵听姐姐的电话。
袁飞的语气有些紧张:“许菁,你的旁边有人吗?”
许菁扭头看许可儿正专心地盯着电视画面,便捂着话筒轻声地告诉袁飞:“只有可儿在这儿看电视。”
“千万不要告诉她是我打的电话,你现在能出来吗?”
“你现在那儿?”
“我在‘怡人茶座’等你!记住,别告诉其他人。”袁飞叮嘱了一声便挂上了电话。
许菁放下电话,一扭头就发现可儿正狐疑地盯着自己瞧。她向可儿不自然地笑了笑,抓上皮包正准备出门。
“刚才那个电话是飞哥打来的?”一听许可儿这话,许菁马上停了下来,正想辩解,许可儿又说:“不用骗我了,我知道是他。”
“你瞎说什么呢?你飞哥他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是他打来的电话呢?”许菁试图让可儿相信她。
可儿不相信:“我明明听到你叫飞哥的名字了。”
“那是你听错了,好了,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待会儿爸妈回来你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马上就回来,啊?”说完就关上大门走了。
“怡人茶座”里只坐着很少的几个人,许菁把所有的人都扫视了一遍也没发现袁飞。这时,一个高大的脑后扎着小辫的男人站起来向许菁挥手,许菁走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正准备转身走时,却被那个男人拦住了:“许菁,是我!”
这个带有磁性的声音对许菁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记得还是在高中的时候,许菁就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罗罗同时爱上了拥有这副磁性嗓音的袁飞。当时许菁满以为袁飞会喜欢自己,却万没想到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罗罗。虽然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伤害,但她并没有怪罗罗,也没有恨袁飞,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真心地为他们祝福着。自打袁飞失踪以后,她已经有整整三年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了。现在这久违的熟悉的磁性嗓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许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高大的男人虽然有着袁飞的身材和嗓音,但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张脸,她感到一丝恐惧:“你到底是谁?”嗓音微微有些发抖。
“许菁,你别害怕,你先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讲,好吗?”袁飞小心翼翼地说,生怕吓坏了许菁。
许菁努力想让自己紧张的情绪镇定下来:“你先告诉我,你真的是袁飞吗?”见袁飞点了点头,她立即发问:“那么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你先坐下来好不好?你看别人都在往这儿看了。”等许菁坐下后,袁飞问她:“我现在很丑吗?”
“不。”许菁摇了摇头。
“那你干嘛那个表情?”
许菁没好气地:“如果我突然换了另外一张脸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想?”
“对不起!”袁飞答非所问地回答了一句便痛苦地用双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看到他这个样子,许菁心里特别的难受:“何必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罗罗。”
“我知道。”袁飞抬起头:“罗罗她,还好吧?”
“不好。”许菁很快地回答。
“我见过她了。”
“什么时候?在那儿?”昨晚上许菁还跟罗罗在电话里聊了一个多小时呢,怎么也没见她说起这事儿?
“在机场。”
“机场?你去接机了?”
“不,我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她。”袁飞难过地低下了头。
“为什么回来也不见她?”
“我不能见。”
“不能见?”许菁无法理解袁飞的话。
袁飞自顾自地说:“许菁,你还记得我家发生的那场大火吗?”
许菁点了点头:“难道你的脸就是在那场大火中......?”她说不下去了。
“是的,就在那场大火中,我失去了我的父亲和我的脸。”虽然事情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一旦提及,袁飞仍然有点激动。
“飞哥,你告诉我,那天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第二天你就失踪了?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了你父亲烧焦的尸体,却怎么也找不到你,才终于确定你并没有遇难。但你又为什么要离开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你的脸被烧伤了吗?既然你现在都已经恢复了,为什么不能去见罗罗呢?”
“不,你不明白!”袁飞痛苦地摇着头。
“我不明白?你是不是以为罗罗不能接受你现在这张脸?告诉你,袁飞,她爱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脸!”说到这儿,许菁想起罗罗那张憔悴的脸,有些为罗罗不平。
袁飞用双手捧住额头:“如果你认为我会因为这么个原因而离开她的话,那么你就太不了解我了。”
“我了解,我怎么不了解?我了解你对罗罗的那份感情,也了解罗罗对你的那份感情,那是好深好深的一份感情,那份感情曾经让我们每一个人都为你们的现在而心痛。正因为我了解你的这份感情,也了解罗罗的这份感情,所以我今天才会在这里对着你说这番话。你明不明白?”
袁飞认真地审视了下许菁:“也许你了解我的感情,但你却无法了解我的感受。”
“感受?”
“对,感受。你知道那场大火带给我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
“我知道袁叔叔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我……”
袁飞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不仅仅是这个!”
“不仅仅是这个?”许菁想像不出还有什么会比失去父亲更痛苦。
袁飞突然沉默下来,似乎正沉浸在那天痛苦的回忆当中。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来:“许菁,我爸爸是被别人杀死的。”许菁点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了,袁飞接着说:“他是被他最信任的朋友给杀死的。”
“最信任的朋友?是谁?”许菁惊得睁大了眼睛。
袁飞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三个字“罗、学、仁!”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许菁吓呆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可能是罗叔叔,绝对不可能的。”
“是我亲眼看到的。”
“什么?真的?”
袁飞点点头:“那天我在屋外听到爸爸和罗学仁在争吵,后来枪响了,我冲了进去,发现爸爸已经被他打死,我也挨了一枪,好在我命大,没有死!”
许菁又一次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她真的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终于,她憋不住了,问袁飞“这都是为什么?”
“父亲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是谁又能告诉我?”袁飞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许菁看着心疼,抓住他的手,轻轻地问“我能帮你什么吗?”
袁飞抓住她的手,狠狠地说“我先要他身败名裂,痛苦万分,然后再致他于死地!”
“那我……”许菁依旧不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希望你帮我搞到他走私、贩毒、搞黑社会的罪证!”袁飞紧紧握着许菁的手,眼里流露着企盼和信任。
许菁同样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四十六)
叶兰今天一个人来到吴祈鑫原来律师楼的位置去打听他的消息,去美国之后不久,她就失去了他和小晴的音讯,三年来她一直担心他们和“念恩”。可在那幢律师楼的原址上,已经不见了律师楼,取而代之是一家洗浴中心。经过询问,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律师楼的新地址。到了那里,她向那些律师们打听吴祈鑫的下落,却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吴律师死了,而小晴却进了精神病院。
叶兰惊呆了,他想不到善良、和气的吴律师竟会招此横祸,心里难过极了。她来到了吴祈鑫的墓前,想起吴律师的同事讲他是因为有人抢他们的孩子,而他死活不让,才被砍死的,一个名字出现在她脑海里。“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才会去抢孩子,也只有他一声令下,才有那么多人为他去拼命!”叶兰咬着牙,口中默默地念着。
突然,一束新鲜的百合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人。“会是谁送的呢?”叶兰知道,吴律师在香港除了小晴几乎没有一个亲人了,可小晴又在精神病院,根本不可能来。叶兰很疑惑,于是就向守陵的打听,守陵的告诉她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送来的,因为年轻人看着亦正亦邪,而且连续两天都来,所以他印象深刻,绝对不会记错。
“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叶兰在口中反复念着,她感觉头皮发麻,“会不会是‘念恩’?‘念恩’还活着?……”她既兴奋又紧张。
从第二天开始,叶兰就天天到吴律师的坟前去,她想知道那个年青人到底是谁。第三天,终于让她等到了,一个年轻人拿着一束百合花来到吴律师墓前。躲在一旁的叶兰,走了过来。
“请问你拜的是吴律师吗?”叶兰看着年轻人的背影问。
年轻人戴着墨镜,表情严肃地转过身,看了叶兰一眼,抬腿就要走。
“你和吴律师什么关系?”叶兰拦住骆青问。
年轻人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风采绝佳的陆太太,甩开她拦着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
“念恩!”叶兰突然喊了一声自己憋在心里很久的名字。
年轻人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念恩!念恩!你是念恩!”叶兰看到年轻人有反应,兴奋地一边喊一边奔向他。
年轻人就是骆青,他刚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吴念恩”,此时这个女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心里激动极了,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叶兰此时已经确定了他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必然和自己的“念恩”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于是她走到骆青面前对他说:“想要知道一切吗?那就跟我来吧。”
骆青不知不觉的跟着叶兰走进了一间咖啡厅,两人坐下,他除下了墨镜。
叶兰深情地看着他问“你叫‘吴念恩’?”
骆青不置可否,没有反应。
“你的父亲叫‘吴祈鑫’,是个好律师,在你很小的时候,他为了保住你,被人砍死了,你母亲叫‘小晴’,目睹你父亲惨死后就疯了!”叶兰一边说,一边观察骆青。
骆青始终把脸绷得紧紧的,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肌肉却随叶兰的话而运动着。
“你右臀上有一小块胎记!”收到骆青脸上的信息,深情地看着他继续说。
“陆太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骆青终于按耐不住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陆太太?”叶兰很惊讶。
骆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追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叶兰说完就不禁哭了起来。
骆青惊呆了,几天前,他刚刚知道自己叫“吴念恩”,知道自己父亲死了,母亲疯了,他花了不少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可今天又有人告诉自己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好是自己一直调查着的陆庭宇的夫人,这可能吗?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骆青一点准备都没有,他无法面对这一切。
“你不相信我?”叶兰一边哭泣一边抓住骆青的手问。
“陆太太!你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面对泪如雨下的叶兰,骆青不忍怀疑她的话,可他一团雾水,需要叶兰向他解释。
叶兰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道来:“那一年,我和以前的丈夫离了婚,想去美国前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当时不想要,想打掉,吴律师和小晴极力劝阻了我,于是就有了你,我把你过继给他们,给你起名叫‘念恩’就是要你永远念着他们的恩情,因为没有他们,就不会有你出世!然后,我就去了美国……”
“你为什么不要我?”骆青有些愤怒,这个看起来那么可亲的女人怎么会那么狠心,他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因为……”叶兰咬着唇不知怎么说。
“快告诉我,为什么?”骆青的样子有些可怕。
“因为你的父亲!”
“就因为你们离婚,就不要我!”
“不是的!不是的!”
“那为什么?”
“你的亲生父亲不是我以前的丈夫!”
“那他是谁?”
“他是我前夫的一个好朋友,也是一个该死的人!”
“他还活着吗?”
“可我宁愿相信他死了!”
“怎么,他真的还活着?”
“和他发生的事,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错!”叶兰显得很激动,多年来不敢回首的一幕又浮现眼前:那天中午,罗学仁突然打电话神秘地对她说有事,她想起当天晚上我们有聚会,就想晚上再说,哪晓得他说很要紧,必须中午与我会面,于是,她答应了他的要求,随后来到了一个咖啡屋。当他把袁天忠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的那些照片放在她面前时,她疯了,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一杯接一杯的狂饮,她想逃离现实,把一切忘记,结果却只是把自己给灌醉了。当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宾馆里,罗学仁穿着睡衣坐在她面前。见她醒了,就关心地问她好点没有。她紧张地问他昨晚有没有,他点了头。刹时她就明白,自己今生今世永远不能再回到袁天忠的怀抱,而这一切都是罗学仁造成的,于是她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转身就走。他没有追她,只说了一句‘你是我的,我等你!’那段日子,她不无家可回,也没勇气与朋友倾诉,只好一个人住酒店。罗学仁的确无所不能,无论她到哪里,他都象幽灵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他的存在。当她打算与袁天忠离婚,离开这里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当时都快疯了,他不会是袁天忠的孩子,因为袁天忠很忙,袁飞晚上又抱着她才能入睡,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行房,所以他只会是罗学仁的孩子。罗学仁好象是猜着了似的,每次突然出现都开心得不得了,不住看她的肚子。她当时好厌恶自己的肚子,要不是吴律师和小晴的劝阻,她早就打掉了他。可这一切她是不会跟骆青说的。
沉默了一会儿,叶兰继续说“当时我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因为吴律师和小晴劝阻了我,也就有了你,所以你的名字叫吴念恩!”
“那吴律师又为何而死?”
“我想是因为我走后,他气急败坏,就想抢走你!吴律师不同意,于是他就派人下了毒手!”
“吴律师就是因为这个而死的!”
“应该是!”叶兰歉意地说。
“他简直就是恶魔!我要替您和吴叔叔他们报仇!”骆青咬牙狠狠地说,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不行!你不能动手!”叶兰为难地说。
“怎么,他难道不该死吗?”骆青感觉不可思议。
“你毕竟是他的孩子,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就算他千错万错,你也不能杀他,不然你总有一天会觉得不安的!”
骆青低下了头,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孩子,你能原谅你的母亲吗?”叶兰期盼地望着骆青。
骆青张了几次嘴,却一直吐不出一个字。正在他为难之际,他的呼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站起身,说了句“我有事,先走一步!”,也没有看叶兰,转身就走。
叶兰没有叫他,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潸然泪下。
传呼是袁飞打的,骆青迅速来到袁飞的住处。
“你还挺忙的!几天不见你人,又到哪开心去了?有没有遇到漂亮小姐和其他喜事了?”袁飞不冷不热地说。
“说,什么事!”骆青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与罗罗的事,也纳闷袁飞怎么会对自己和罗罗在一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今天他没有兴趣与心情跟他计较。
袁飞见骆青这样,就不再挑衅,说到正题“组织叫我们早点下手,我观察了几天,陆庭宇的守卫太严了,不过今天他出去就带了一辆车,车上除了司机,就只两个保镖。我想在他回来的路上动手!”
“他何时回来?从哪条路回来?”骆青冷冷地说。
“你看!”袁飞拿出一张画着路线的地图,指着一条用红笔划的路线说“据我几天的观察,他回家一定从这儿经过,这是一个急转弯处,到这里他的车必然会减速,我们乘机行动!”
“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时间动手?”骆青似乎有些不耐烦。
袁飞一听火了,“你还知道急?这两天,你都干什么了,我要不是有要紧事急着办,这几天才不这么辛苦侦察,你居然还想发脾气?怎么,上次挨打不够?”
骆青也知道自己不对,缓缓说“你决定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
“现在动手?!”
“不!现在就去等!”
“好吧!”说完,两人来到拐弯处的小坡上。
天渐渐暗了下来,可陆庭宇的车始终没有出现。
骆青不时用疑惑的眼神看袁飞,袁飞假装没看见,他对自己的分析有信心,没有必要理会别人的怀疑。
马路上的车渐渐少了,好长时间才有一辆车驶过。
袁飞始终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来往的每一辆车。
骆青也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天上闪亮的星星,全然没有注意手中的烟灰掉得满脸都是。
“开工!”袁飞一声令下,骆青像只黑豹一样跃起,迅速端起一挺冲锋枪,跟着袁飞往拐角处跑。
“嘭!嘭!”两声,豪华奔驰车的两个轮胎被袁飞击中,车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下两个保镖,又是“嘭!嘭!”两声,保镖倒在了地上,一枚组织特制的昏迷弹飞进车里,过了一小会儿,车里就没有了动静。
两人迅速戴上面具,从车上拉下一个人来,果然是陆庭宇。二人就把已经昏迷了的陆庭宇带到了郊外一座废弃了的工厂。
陆庭宇醒了,看到自己躺在一个灰尘弥漫的车间里,旁边还有两个有着铁一般身体的汉子,其中一个躺在地上抽着烟,象是想着心事,而另一个则用狼一样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使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醒了?”袁飞冷冷地问。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们要你从美国带到香港的资料!”
“你们替日本人办事?”虽然知道他们不会回答,可他还是禁不住问。因为他的资料只有日本人会感兴趣,因为那是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惨无人道杀害亚洲主要是中国无辜百姓的第一手资料。近期日本军国主义思想死灰复燃,他们通过修改教科书、拒绝承认对中国等亚洲国家犯下的涛天罪行等手段美化战争,对此他无比愤怒,为自己的先辈叫屈,这次自己来香港,就是为了亲自核实自己手中掌握的资料并收集其他资料,然后回美国加以整理,把日本二战时的罪行公布于众。
“资料在哪里?”对他的问题袁飞不作回答,冷冷地问。
陆庭宇见他们只关心资料,丝毫也不理会自己的话,一股豪气冲上心头,也不理会袁飞。
“资料在哪里?快点告诉我,资料在哪里?”袁飞不耐烦地反复问,可陆庭宇依旧昂着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
袁飞有点欣赏陆庭宇,这样临危不惧的人是很少见的。如果换作别人,他必然会严加拷打,用自己掌握的数十种方法,很有把握让他说实话,可如果对他这样做,他觉得侮辱了自己,因为自己最多在肉体上折磨并征服了他,而在精神上对方是不败的。
“好吧!”袁飞拿出了手提电话,开始拨陆庭宇家里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