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是九条,为什么.........”
梨花带雨的容颜望着夜空轻轻的呢喃着,许久,蹲下身子,万千青丝一泻而下。芊细柔弱的背影似乎经不起夜风的轻抚,在如水月光中轻轻的摇曳着。
“睡,再睡,是梦总会醒的!”少女稳住心神慢慢的向洞口走去。
“爷爷,你说我们有九条尾巴后就算是有了不死之身,无所不能,那为什么姐姐还这么不高兴?”一个稚嫩的童音从洞里飘出来。
“你还小,日后大点就明白了..........”
“爷~爷~,姐姐~姐姐~”小男孩颤巍巍的指着洞口泪痕犹存的女子。月光下,但见朱唇似火、白衣胜雪,唯有那一脸愁容卸不去,纵使是宁静的夏夜,也平添了几许秋的悲凉。
“晨露,你醒了?”
“醒了?难道我真的醒了?三十年前的努力真的........?”
“是啊,姐姐,你都睡了好久了,你看我都多出一条尾巴了。”说着就要转头去抓,刚好一道责怪的目光传来,小男孩吐了吐舌头,挠着头发:“爷爷,对不起。”
老者走过去拍了下小男孩望向白衣女子:“小宝说的没错,都过去了,忘了吧........”
良久,经久的虫鸣似乎难掩疲态,亦或是为洞内寂静的氛围所感染,也停了。只见月光如水,山峦如墨,清风拂过,哗哗的声响证明着,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月影西斜,女子缓步走到石桌前,拿出笔墨,轻轻的写着什么,过了一会女子往外走去,到洞口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倩影消失在微亮的晨曦中。
“唉,走了好,走了好啊......”
“爷爷,你也没睡?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这是怎么了,好想再看到那个老是哄我开心的姐姐啊。”
“她知道面对了,因果循环,避是避不开的!!!
龙颖城,一座不标准的北方小城,依山而建,北方的城,南方的景。两条小河从城西城北灌入,西入的唤曰颖水,进入后便分出许多或南或北分不清主次的支流;北入的唤曰龙水,进入后也是分不清主次的或东或西,经过数不清的汇合分离,分离汇合后,在城东南的方位无数的支流在此汇合,拓宽的河道里,来自不同方向的水流缓缓的向东南流去,城内杨柳风轻、河桥水柔,路面明亮的青石证明着城市的繁荣,河边粗壮的垂柳也似乎在诉说这座城市的古老。
清晨,一户久无人居的农家小院,伴随着咔咔的声响,木门被缓慢的推开。往里看去,满院荒草,两株梅花分立两边,被杂草包围着,枝头几许病叶零星分布;此时若从里往外看去,一个淡雅的女子,白衣胜雪,半推一扇柴门,身子半依着门框静静的往里看着,深邃的眼眸透漏出的却是死气,也许这就是若心死,红尘皆空吧。
...........
这日,风和日丽,行人熙熙攘攘,桥下的水慢慢的往下游流着,一段较浅处,一只鱼儿奈何太大,只有横着身子,只看到白花花的肚皮,随流水往下游流去,突兀的尖石上留下一丝殷红。此景被桥上的她尽收眼底,柳眉轻蹙:“无情亦非真无情,留情而不存情实乃真无情也.......”语气,从冷漠到哀怨、哀怨到无奈,无奈到无声。
“姑娘,请恕在下打扰,烦请姑娘解一疑惑,不知可否?”
女子痴痴的望着桥下的流水,良久。
“姑娘,敢问什么叫‘无情亦非真无情,留情而不存情实乃真无情也’?”男子焦急的看向那名女子,一阵清风拂过,对于他一切仿佛停滞了,就连桥下流淌数百年的河水也不例外,除了心跳。男子也痴了,暗暗叫道:好美的女子啊!!
“吭”柳眉轻蹙之际,一抹哀伤让人心碎。
男子慌忙施礼:“鄙人姓李,名风,敢问姑娘芳名。”
但见那女子,裙摆轻飘,清风中伴着淡淡的幽香,几丝乌发微贴胸前,除却一柄发簪更无一物,世间凡物也只有这一柄青玉簪有此殊荣。朱唇轻启。“晨露,水润万物,不守一物,既难相守,原何情深,亦不如这鸟和鱼天各一方,无爱无忧,无爱无怖。”
李晨眉头紧锁,如此女子竟为一情字所困,当真是天妒红颜,心里不由得怜悯起来,此时声声公子从远处的马车旁,由远及近的传来。“姑娘,所言极是,如此年幼境界之高,小生钦佩,家父召唤,改日有缘定登门相邀。”
“公子,公~”来者青衣短衫,十五六模样,一番仆人扮相,站在桥头倾着身子望向桥上的一男一女出神。
“晚生告辞。”语罢,李晨转身而去,走到仆人面前轻唤两声,无人应答,遂举起折扇只听当的一声,仆人方醒。“走了!!”
“奥”仆人揉着头紧跟在李晨身后。
良久沉默,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响......
“公子,她好漂亮啊,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人?这么漂亮,该不会不是人吧?”
见公子不搭理自己,仆人拍马追上李晨道:“公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说什么了?”
“我说她会不会不是凡人啊?我打小在城里长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也不知道她家在什么地方。”
李风突然勒转马头,自语道:“她家?忘了、忘了啊!!”策马扬鞭便朝来时的方向奔去。“李海,随我来。”
“公子,老爷这边?”
“公子”李海叫着公子,左右为难看向轿子。
此时轿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呵斥:“还不快去追?公子出了什么事,小心你的脑袋!”
“是,老爷。”很快又一人一马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哒哒的马蹄声在青石铺就的路上,显得清脆入耳,不知是谁,一声‘让开’打破了这原有宁静,路人纷纷往路两边跑去。
“这不是李家大公子吗?平日里斯斯文文的,今天怎么了?”一个卖菜的老人说。
“是啊,该不会是马发疯了吧?”一个二八芳龄的黄衣女孩面带忧色的向南望着李晨消失的方向。
“让开,快让开。”李海大喊。
还在痴痴南望的黄衣女孩,不知是被惊醒美梦还是受到惊吓,看着李海背影愤愤的问候了一遍他家人。
李海追到时已经汗流浃背,炎炎夏日热的透不过来气。看到自家公子时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勒马而停,在桥头不远处默默的望着自家公子。心想:都怪我早不喊晚不喊,好像让我家公子心急忘问那姑娘什么事情了。
“走”
“公子,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是不是什么东西拉下了,还是?”李海怯怯的看着李风,生怕遭到责怪。
“走吧!”李风一言不发,率先骑上马也不拉缰绳,轻夹马腹,马儿在青石的路上缓缓的走着,两匹马,两个人,两串声响,哒哒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