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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出潼关凉兵战弘农

宋梧劝道:“杨苏虽有大错,然山阳义兵名为兖州兵,实乃是他们所募,若今日州牧杖责杨苏、裴宕、罗抗等人,只怕山阳义兵心生二志。山阳义兵自出兵以来,剿周枰、烧夏屯、袭巨平、救泰山,如今又出疑兵于乐陵,他们虽然区区一千人,但功绩却胜万人之师。若拉拢此军队,则我兖州之兵如虎添翼,曹氏一族亦可填一枚重要的棋子。故我们不但不应该责备他们,反而应该嘉奖,以收人心。”

曹祝虽然觉得宋梧言之有理,但是还是觉得杨苏调兵而不禀报自己甚是可气,恐怕这次纵容,以后他们就更肆无忌惮,不把自己这个州牧放在眼里,于是权衡之下,决定功过相抵,不予杖责。曹祝遂领兵过黄河回兖州,而诸葛泰也返回青州,不过曹祝留下了宋梧以及杨苏等人在聊城,而康粲奉命留守平原、高唐二城。实乃曹祝与诸葛泰划分了这平原郡。东部战事进入对峙,魏军与紫微军对阵于黄河两岸。

且说之前,自从白佐拿下洛阳、弘农后,邹晋便欲攻取长安,统一天下。然奈何青兖魏军又兴起,其弟邹齐战死。邹晋无奈,所以当时只好派白佐令五万军前往青兖地区增援,而自己率领大军攻潼关。却说有一晚,邹晋正在睡觉做梦,忽然在梦中那个赠书仙童出现了,邹晋急忙作揖感谢仙童赠《天衍》之恩,仙童曰:“邹晋莫如此,汝替天行道,伐魏荡之暴虐,今日已有大成,然我今日前来是为我之前所说承诺而来。如今代暴魏而安天下的人已然出现,汝需领汝等紫微天军投靠于他,此人叫……”

未等仙童说完,邹晋便嚷道:“紫微天军乃是我一手所建,如今江山亦是我所攻取,岂能谈笑间让与他人。仙童你莫开玩笑!”

仙童惊讶说:“邹晋,你难道私心已起?既然如此,待我收了你的《天衍》之书,免得你自取灭亡时毁了此书。”

邹晋一听,遂抽出腰间长剑,一剑刺入仙童小腹。仙童双手握住紧握剑刃,口中吐出鲜血道:“汝竟起杀心。汝如此倒行逆施,自私自利,满足野心,非我修道济世之人。他日必然惨死。然你死事小,只是害的天下苍生将多受一个甲子的战乱之苦,华夏族将面临外族屠戮之祸,此罪天地不容!他日你必当遭受万箭穿心、烈焰吞噬之苦而死!”

小童遂化为麒麟腾空而走,顿时邹晋被从梦中吓醒。邹晋不知梦中是真是假,遂急忙拔起佩剑,只见佩剑之上留有红色之血,血上缀有金银小片。邹晋才知此事为真。

而在潼关魏军方面,前往收复洛阳的西凉军已然到达潼关。而紫微天尊邹晋已然陈兵于潼关月余。当凉州牧马衎率领六镇青衣凉州兵出现在潼关时,顿时魏军士气大振。

凉州兵有步军三万、弓骑兵一万、铁骑军两万。凡是步兵皆穿铁甲重铠,配短矛一杆、斩马刀一把以及虎纹盾牌一面,另每人背后背强弩一支,箭矢三十发。而一万弓骑兵皆身穿皮甲,每人配备强弓一支,箭矢五十发,马刀一把,盾牌一面。然而最为潼关守军眼前一亮的乃是西凉铁骑军,这两万西凉铁骑从人到马,揭穿漆成青色的精钢重铠,甚至面部都配有铁面罩;他们都配备铁枪一支,狼牙短殳一支。枪头下皆青色长旌,而狼牙短殳皆黝黑发亮,杀气逼人;他们的马皆高大威猛,中原、江南、甚至是戎狄都没有如此上等的好马。

有乐府歌曰: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凉州鸱苕,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

其统领为凉州牧马衎,字嘉安,西凉武威人氏。而此次马衎带有手下五镇太守,第一镇金城太守马岳,字巍辽;第二镇张掖太守张沛,自润内;第三镇酒泉太守王卿,字公逊;第四镇西平太守马岚,字雾峰,第五镇西海太守王羽,字枭白。此五人皆乃一方枭雄,常年在凉州与西戎、北狄、西域四十八国征战,每一个太守都是一月一小仗,三月一大仗。而此五人之中,以马岳最勇,以张沛最忠,以王卿最智,以马岚最义,以王羽最礼。另外还有敦煌太守仓函,字蕴宇,其为人最信,但并未随军入关,而是留守凉州,以镇西域。这七人被世人并称为“西凉七英”。

且说凉州牧马衎领军至潼关第一天,马衎便领五镇太守轻骑出关,登高观阵。马衎问:“诸公觉得这潼关第一仗当如何打?”

马岳还未等他人说话,便接着话说:“对付这帮乌合之众,自然是公逊领步军牵制,然后我们带领西凉铁骑杀将出去,遇神诛神,遇佛杀佛,然后直取邹晋大营!”

马衎和其他太守皆开怀大笑,马岳无奈地说:“公等又讽笑我!”

王卿道:“哈哈,非我等笑巍辽兄,巍辽兄勇猛过人,此次又想尽快破阵杀敌,表扬尚且不足,我等岂敢讽笑。只是紫微军既然可以攻下司隶校尉章武把守的洛阳,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进攻之事还需三思。”

马衎问:“不知公逊有何高见?”

王卿道:“自太祖废函谷,立潼关,就鲜有人攻破,太祖也是在潼关破马超,然此地虽然易守,守军却也难以出击。羊肠小道,细路险与猿猴争,仅可过一卒一马,如此,我凉州军乃是以我之短攻敌,即使胜利也必代价惨重。我倒有一计,紫贼缺少水军,我军先部署西凉铁骑于风陵渡乘船待命,另弓骑兵一万下马埋伏于潼关的三道瓮城之上。然后我军从潼关出阵佯败,随后弃潼关,将敌军引入关内,之后以弓弩射之。同时西凉铁骑乘船登阎乡,这时,你等回军冲杀紫贼,我等率铁骑背冲,则紫贼可破矣。”

马衎曰:“善!”遂采用之,翌日马衎、马岳、张沛三人领军出战,与邹晋率领的紫微军大战于潼关前,正当决战时,顿时乌云蔽日,飞沙走石,西凉军众人看到许多石头皆相互组合成为石头人向自己杀来。马衎曰:“此乃敌人妖术,我等何不将计就计,佯装败退?”

于是西凉军皆鸣金撤退,紫微天尊邹晋看见西凉军败退,大笑道:“素闻这青衣西凉军骁勇异常,以一挡百,没想到都是徒有虚名,魏廷已然日薄西山,看来这天下是我们紫微的了。”遂率军追击。

马衎领军撤退五里,败退潼关,而邹晋率领大军趁势杀入潼关,当紫微大军进入潼关三道瓮城时。顿时瓮城四周城墙埋伏的凉州弓手皆出,全部开始射击。凉州兵常年与北狄游牧部落征战,皆善骑射,基本人人都是箭无虚发。瓮城内顿时箭如雨下,尸体如山,近万人被射杀在这三道瓮城之中。紫微天尊邹晋边被部下拉着后撤,边大喊:“天谴乎?吾命休矣!”

此时一紫微军小兵骑马赶来报告道:“启禀天尊,魏廷王卿、马岚、王羽三太守领两万西凉铁骑从背后冲杀过来,艮山将军曲俊不战一回合便被马岚斩于马下,现后军前军相互冲踏,踩踏致死者无数!”

这时邹晋身旁的新任乾天将军韩纲谏言道:“天尊,我们如今只能轻骑出凤凰山小路绕道逃回弘农城方可无忧啊!”

邹晋采纳了韩纲的建议,于是脱离漫无目的溃退的大军,自己领着乾天将军韩纲、坤地将军刘荏、坎水将军裴林以及副将三十余名走凤凰山小道狼狈逃回了弘农。

而西凉大军前后夹击,大败紫微军,斩杀两万二,俘虏一万三,缴获粮食军械不计其数,潼关粮仓军械库竟然一时无法堆下。而马衎采纳王卿建议,趁胜势包围了弘农,但是得知邹晋已然从弘农撤退回了洛阳,只留了坤地将军刘荏和坎水将军裴林镇守弘农。

马衎领西凉兵挑战数日,坤地将军刘荏皆不出战。于是马衎召集众将商议如何对敌,众将皆不语。马衎无奈,刚想进一步询问王卿,但是一个小将忽然站了出来说:“末将有一计可使弘农城不攻自破。”

众人一看,此人乃是酒泉太守王卿二子王祁,字兰芳,年方十九,官拜门下督。

王祁少时喜读书,寡练武,极为聪慧。七岁时,西域乌孙国王子靡烈元前去洛阳出使,路过酒泉郡。王卿设宴接待,宴席之上乌孙大王子靡烈元极为嚣张,问王卿曰:“乌孙是一个国家,而魏国也是一个国家,两国并无不同,为何你等称帝,却只让我乌孙称王?我觉甚是不妥。”

王卿还未回答,七岁的王祁便了站出来说:“恩,王子您也是乌孙王子,而您的二弟奴须旦也是乌孙王子,乌孙昆弥(昆弥指国王)何不立二人皆为昆弥,平分了这乌孙?”

顿时,乌孙大王子靡烈元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后宴席之上,王子相师卑安军出来说到:“此祁连山下敦煌、酒泉、西海本是我乌孙世居之地,现我主意欲重回此地,立宗庙,牧牛羊,不知王卿太守意下如何?”

听到此言,顿时所有在座的酒泉官员皆怒目而视,众人皆知此乃挑衅之言,意思是乌孙要领兵侵略西凉。

然王卿坐若泰山,笑问其子王祁曰:“祁儿,你看如何?”

年仅七岁的王祁大笑曰:“儿觉此议可也,既然贵国昆弥欲效法浑邪王归附我王化,此非凡之思,又有何不可?我大魏立于四海中心,日月绕悬,国泰民安,共享舞乐。文治武功,皆盛于魏,龙凤麒鸾,皆栖于此。凡我华夏之裙裳,四方无不羡其华美,凡我华夏之礼乐,六合无不慕其和谐,凡我华夏之甲兵,八荒无不惧其猛威。若乌孙昆弥有此意,我王祁愿奏请陛下为门下典仪,传令以封乌孙昆弥为乌孙郡太守,如此共沐繁华,岂不美哉?”

话毕,乌孙使团上下皆无言以对,后离开酒泉后,乌孙王子相师卑安军叹曰:“大魏一个七岁小儿尚且如此恩威并施,我乌孙只怕满朝文武皆不如此儿也,如此还何谈一统四十八国?”

且说在军议时,王祁站出来对马衎说:“州牧,自古闻弘农郡为杨氏名望,其已经二百余年了,而紫贼邹晋自从进入弘农,大肆窃占杨氏土地,屠杀杨氏宗族,使得弘农士大夫皆对此不满。如此,我们何不先撤围,随后派人混入弘农城找杨氏族长杨迁,以其为内应,我相信他们必然有破弘农之计。”

马衎点了点头,极为赞同,而王卿站出来说:“州牧,我还有一谋,小女璎儿率领的前往联络兖州的一千突击哨骑今日返回,说青、兖二州紫微兵力空虚,州牧何不书信一封给曹兖州和诸葛青州,让他们领兵攻虎牢、荥阳,以谋求东西夹击,如此必然可生擒邹晋。”

马衎问:“只是不知何人可以前往弘农,又有何人可以前往青兖?”

这时凉州別驾董斡毛遂自荐:“属下愿往弘农会见杨迁,定当不辱使命。”

马衎高兴地说:“善!有语旋前往,我可放心矣!不知谁愿去青兖送信?”

这时一个女声说到:“小女愿往。”

马衎一看,原来是王卿之女王璎,马衎道:“不可不可,璎儿你刚从青兖返回,若再派你出去,你父亲公逊岂不要责怪于我。”

但是王卿并没有说话,而王璎继续说:“正因为我去过青兖,轻车熟路,所以才能送此重要信件。马伯父不用多虑,小女定当不辱使命。”

马衎道:“既然如此,好吧。真是虎父无犬子,公逊有此三凤二凰,真乃我凉州之福啊。”于是采纳王卿、王祁二人意见,撤军回湖县,派凉州別驾董斡秘密前往弘农,另外王卿之女王璎重返青兖送信。

王璎与父亲王卿、大哥王安、三弟王祁、四弟王平以及酒泉家臣告别。王璎问道:“父亲为何不反对?”

王卿道:“你的脾气为父我还不知,平时冷言寡语,一旦拗起来,就是妙语连珠,处处是理,为父何必自讨苦吃,哈哈。此去青兖需小心,送完信后即返回。”

王璎说:“女儿明白,父亲,我还有一事,之前去青兖,我在巨野发现一些人才,一人名曰杨苏,字息煌,此人多智善谋,其母乃是孙武之后,又曾拜琅琊王楠为师学习纵横兵法之道,是不可多得的帅才,另一人名曰裴宕,字逸远,徐州人氏称之震虎尉,此人使一柄戟,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为将才,另外还有杨苏的妹妹杨曦,杨曦虽为女儿身,然其侠义谋略不输男子。女儿从张伯那里取了三把兵器,此去欲相赠,以求人才,不知父亲同意否?”

王卿道:“师从王楠?我素闻王楠弟子三百,名相师许望曾经告诉我,其中有六人最为出色,有经天纬地之才,许望称之为‘三纵三横’,不知这杨苏可否是这三纵三横之一?”

王璎说:“女儿不知,但是依女儿观察,此人才华却有经天纬地。应当是父亲所说的三纵三横之一。不知兵器之事,父亲同意否?”

王祁笑道:“姐姐既然已经从张伯那里取了兵器,现在父亲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王卿笑着摇了摇头说:“唉,儿女太聪明,我这做父亲的,难啊。不过既然求人才,自古兵马不分家,璎儿,最近为父得了三匹乌孙马,一曰昭凇,此马毛色全身似雪后初晴,鬃毛若雾凇,另一马曰骍袭,此马全身赤红若晚霞,蹄若黑云压城。此二马皆是万里马,璎儿也可转赠杨苏、裴宕。而还有一马名曰踏梅,此马虽脚力不如前面二马,但是全身雪白,极为俊美,你可送于那位姑娘,想必必然喜欢。”

王璎拜别父亲后,领三马,带仆从数人向青兖离去。王卿长子王安赞叹说:“父亲还是如此信任璎妹,璎妹一直聪颖,慧眼识将,从未看错人,看来我们又将多两员大将。”

且说马衎撤军后,坤地将军刘荏遂打开城门,开始运送粮草补给。而凉州別驾董斡化妆为难民潜入弘农城,并一路找到了杨氏族长,前光禄大夫杨迁。杨迁得知董斡之意后,遂献计说:“紫贼刘荏将粮草皆屯于弘农城南,而屯粮之处多有我心腹,我有一计,三日后,待紫贼粮草囤积完备,我派人于深夜焚烧粮草,届时城中必然大乱,趁乱我等举火为号,开西门以迎王师。”

随后董斡将杨迁之计报于马衎,马衎随后同意。三日后深夜领大军于城外埋伏。果不其然,丑时,弘农城城南忽然亮起大火,顿时城中传来混乱之声,随后城门之上举起火把,马衎随即领军杀入,杀至城门前,杨氏宗人已然在城门迎接,随后凉州铁骑杀入城内,紫微军防不胜防,一触即溃,坤地将军刘荏慌忙夺东门而逃,坎水将军裴林领北门紫微军回身杀来,死守北门,奋力抵抗,竟攻不下。凉州一裨将黄让最先到达,提枪与裴林战于军械库门前,战了十几回合被裴林一刀砍死。此时另一凉州偏将毛德见此,提铁鞭而攻,不下十几回合,也被一刀砍死。这时张掖太守张沛引军至北门,见此状,遂提槊攻来,与裴林战了三十多回合,终感不支,败退下来。凉州军已在此处连败三阵,顿时驻守北门的紫微军士气大振。

正当裴林炫耀之际,一小将身着银盔白袍,手持一杆白缨长枪从阵中杀出,直取裴林,裴林急忙横刀一挡,顿时被震退了几步。裴林见此将极为英武,问曰:“来将可否通报姓名?”

小将曰:“我乃西凉王平,王破庸是也。”

张沛急忙曰:“贤侄助我!”

裴林道:“你就是酒泉太守王卿第三子王平?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能耐我何?”

遂裴林与王平交战,战至十几回合,裴林刀法开始零乱,王平故意卖了一个漏洞,裴林果然上当,提刀一攻,被王平闪过,随后王平紧接一记回马枪直取裴林喉咙,裴林见势不妙,急忙闪躲,这才避开了喉咙,但是肩部中了一枪。紫微军急忙弓箭掩护,王平不能向前,裴林方才逃回。

王平回报张沛道:“张伯父,此贼到是有几分武艺,如今困兽之斗但却异常凶猛。”

张沛思忖再三曰:“吾有一谋。”

欲知张沛有何谋破敌,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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