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焖鱼翅、木瓜炖官燕、铁板鹅肝鲍,每一道菜都很合俞千雅的口味,她笑着对苏明月说:“大陆的美食真的是好多,我都要爱上北京了。”
“我想傅先生听到这话要开心死了。”
买单的时候,侍者毕恭毕敬地回复道:“俞小姐,有人已经替您结过账了。”
看着俞千雅疑惑的样子,苏明月说道:“一定是傅先生了。”
“可是他不知道我在这里吃饭啊。”
刚走出饭店大门,一辆蓝色的跑车停在阶前。看到摇下的车窗里露出的那张脸,俞千雅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拉着苏明月就走。
曾驰下车拦在她们面前,“我送你们回医院。”
“曾先生,不麻烦你了,我们还要去购物,先不回医院。再见!”俞千雅尽量保持客气。
曾驰一把拉住急于离开的俞千雅,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露出微笑,“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你再不上车,这里可就要交通堵塞了。”
果然,因为曾驰把车停在了饭店门口的主车道上,后面已经排起了一队长龙,有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但奇怪的是饭店的门童竟然只在一边看着,没有上前请曾驰赶快离开,更没有理会人们的抗议。
门童自然是认得曾驰的,有几个被挡住去路的司机不满地吆喝着或是骂骂咧咧走上前来,但看到那辆蓝色Ferrari京V打头的车牌后,就不再言语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曾驰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笑看着俞千雅,“你的脚不痛了?需要我抱你上车吗?”
俞千雅知道这个男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便想趁此机会索性跟他讲清楚也好,就说道:“那就劳烦曾先生送我们回医院吧。”
把苏明月送回病房后,俞千雅主动提议到医院对面的一家茶社去。
落座后,俞千雅问道:“刚才在饭店替我买单的是曾先生吧?”
“我刚好也在那里用餐,一进去就看到你了,我光顾着看你,饭都忘了吃。”曾驰微笑着直视着她。
这男人怎么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俞千雅皱眉,决定速战速决,直接把话挑明。
“曾先生,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你姐姐,我想你可以放心,我只是暂时和傅东辰在一起,我不会一直留在大陆,更没有想过要嫁给他。等明月的治疗告一段落后,我就会离开。所以,请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们两家联姻的阻碍。”
曾驰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她说出的是这样一番话,一时有些愣住了。半晌,才扯动嘴角,挤出一丝冷笑,“那就是说,你和他不过是床伴的关系?呵呵!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的女人,你不想嫁他跟他呆在一起干什么?”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愤怒起来,更尖刻的话脱口而出,“我看你和他在一起不像是为了钱,那是他的床上功夫特别好,让你欲罢不能?”
俞千雅紧攥住手掌,才抑制住把眼前的热茶泼到他脸上的念头,用冰冷的语调回应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与你何干?反正我和谁上床也绝不会和你!”说完起身便欲离开。
曾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狠狠捏着,看着她因疼痛而苍白的脸和紧咬的唇,稍稍放松一些,吐出的话却仍是像刺人的利箭,“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如他呢?我保证,你和我试过一次以后会舍不得离开我的。”
一杯热茶迎面泼在他的脸上,又淌在他笔挺的Brioni西装上。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曾驰瞬间恼羞成怒,怒火烧红了脸,本能地挥起拳头,却看到俞千雅不闪不避,扬着头,看向自己的一双明眸写满了鄙夷与憎恶,拳头突然就停在了半空,垂落下来。
“曾先生,我要跟你讲的话讲清楚了,今后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俞千雅挣脱他的手,转身离开了茶社。
一出门,热辣的阳光像万把金针直刺眼底,泪一下子便涌上眼眶。
曾驰阴沉着脸看着她的身影走出自己的视线,说不清心头是沮丧是懊恼是后悔。正发怔间,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曾驰,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东辰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我劝你别玩火。”
十月中旬的北京,街边依然绿意葱茏,下午三点左右,街头多的是行色匆匆的男女,却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俞千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间心慌得厉害,就像一个人行走在茫茫雪原,四顾没有一处熟悉的风景,如果自己突然倒下,淹没在皑皑白雪中,会有人为自己掉一滴眼泪吗?走累了,坐在街边一张长椅上,看一片落叶在脚边打转,叶子依然翠绿,却抵不过风的无情。
长椅那边一位白发苍苍的婆婆,出神地望着车流滚滚的大街,每一道皱纹都散发着和暖的气息,自己也能如此平静地老去然后安详地坐在街边看风景吗?
手机铃声响起,看一眼屏幕,是傅东辰,不想接,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铃声终于归于沉寂,却很快再度响个不停。
“你不接电话,东辰会把电话打爆的。”不知何时,何正扬伫立在她面前,看她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刚才我也在那家茶社,我开车一路跟着你到这儿来的。”
俞千雅垂下眼帘,摁下接听键。“千雅,你在哪里?”才听到他的声音,憋了好久的泪突然就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那边的傅东辰听到她的抽泣声,立刻慌了,“千雅,你怎么了?你在哭吗?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俞千雅只是默默掉泪,却不开口。何正扬拿过她的电话,“东辰,我送俞小姐回你公寓,你直接回那里吧。”
何正扬的车刚停在公寓楼前,傅东辰就风驰电掣地赶到了。他跳下车冲到俞千雅面前,看到她泪痕犹存的脸,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却望向何正扬,“怎么回事?”
“我想还是俞小姐自己跟你说比较好。”何正扬摊手。
回到公寓,不管傅东辰怎么问,俞千雅只是不答,“我有点困了,我要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