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领着凯莉来到一家普通的小炒店,点了三四盘麻辣小炒、一碟花生米与一箱啤酒。
菜很快上来了,凯莉吃得大汗淋淋、口中不断地呵气,却对川味赞叹连连,他们两瓶啤酒下肚,开始第一次没有拘束地侃侃而谈,谈各自的生活、理想和愿望。
凯莉跟陈翔谈起一些罗博士鲜为人知的往事,据她爸爸说,她的爷爷是一名华裔劳工,她未出生就已故世,爷爷有着根深蒂固的故国情结,他毕生最大愿望就是回到故土。
那个时代,美国与中国是敌对国家,爷爷毕生未能如愿,临终不能释怀留下一个愿望,让爸爸替爷爷完成。
之前,爸爸一直对未能完成爷爷的遗愿耿耿于怀,也许爸爸受到爷爷故国情结的影响,从小教她学中文,只是爸爸从未提及爷爷的愿望。
也许,每个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自己难以释怀的心结,没有到不得已的时候,永远不想触碰那个伤口。这个事情,陈翔跟罗博士相处两年了,还从未听他讲过。
陈翔意识到,也许罗老师的创口就是——他的爸爸。罗老师来中国,有那么多好地方可去,却莫名地到自己就读地那个名不经传的学校任教,很可能跟他爸爸的心愿有关。只是,自己很奇怪,罗老师爸爸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呢?
凯莉今晚谈兴很足,又谈起她来中国的原因,她一方面是因为大学刚毕业,学得是海洋学专业,希望跟爸爸在实践中成长;另一方面,她很想看看爷爷毕生魂牵梦萦的故土究竟什么样的?在爸爸的支持下,妈妈才答应她的请求,还赞助了她五万美金,她才得以成行。
陈翔也给凯莉介绍了自己的一些工作和生活,当她得知他们这一群城市的建设者,大多却住着最拥挤和简陋的工棚时,大为震撼。
最近,陈翔听了不少凯莉所介绍的美国生活,以及这几天时间找工作的阅历;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中国古代一千多年来成为文化的传播者,而现在那么积极地学习英语,因为被学习者通常代表了更为先进的生产力。他破天荒的抛出一个计划,有空跟凯莉学学英语,他还准备明天驱车到更大的工地找工作。
陈翔说完自己的见解和这个计划,立刻变得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目光炯炯地看着凯莉,握紧了双拳坚定地说:“自尊、自信的人才能自强,唯有自强的人才有资格自尊、自信!”
“很好!这是我所欣赏的男人气质!”凯莉的大眼中熠熠生辉,发出赞赏的光,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发自内心的欣赏。“你的话很有哲学性,就像爱因斯坦的第二定律中能量互为转换一样具有科学性。”
”那你是支持了?陈翔问。
凯莉说:“是的,这是肯定的!
……
陈翔的一番慷慨激昂没有白费,他的两个计划已经都得到凯莉的积极响应,信心倍增。他们在畅谈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喝下两箱啤酒,两人皆尽兴而归。
第二天一早,陈翔和凯莉开着车就来到了一个较大的工地,他叫凯莉在车上等,自己先到工地里边问问,凯莉吵着要进去看看中国的工地到底是何情况?
起初,陈翔说什么也不同意,这又不是逛商场什么的,带个美女到工瞎转悠,还说找工作,这像什么话?不过有时候男人的确很脆落,尤其面对漂亮的女人柔弱的眼神;陈翔饶是一再坚持,最终强大不过凯莉期待的眼神,还是十分勉为其难地答应带她到工地里边看看。
他们刚走入工地,就有个中年的民工,热情地上来:“请问两位是找人吗?‘
陈翔客气地说:“大哥,请问您这里还需要人吗?
中年民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要找工人吗?”
陈翔连忙摆摆手:“不!不!大哥,我是想问您一下这里还需要人吗?我是来找事做的。”
中年民工这下终于听清楚了,狐疑地打量一下两人,再看两人开来停在外边的宝马车:“兄弟,我可是个粗人你可不要跟我开这种国际玩笑!”
陈翔知道这下麻烦了,赶紧说:“大哥,我真的是诚心找工作的。”
这下,不光中年民工听清楚了,连旁边的几位工友都听清楚了。他们觉得稀奇,谁有开着豪车,带着个洋美女到工地招摇,这样豪车美女的还需要到工地里做苦力吗?这不是疯了吗?这么奇葩的事,恐怕任谁也没见过!
附近就有工友嘀咕道:“俺看这家伙绝对脑子不是给烧坏了,就是让驴给踢了!”
也有工友小声骂道:“妈妈屁的,我看这鸟毛绝对哪里被电到,脑子少了根筋,吃饱没事干撑得慌,跑到工地找啥子乐子来的?”
一下子,就有很多个工友觉得稀奇,围了过来看热闹。其中就有几个年青工友半调侃的问:“兄弟,你真是来找事做的?”
凯莉有点憋不住了,用她那带着洋腔的中文很认真地说:“我可以证明,他是真的是来找工作的,请你们相信他。”
陈翔不知谁冒出了一句:“我看这个洋妞不错啊,不光人漂亮,还会讲我们中国话啊!”又有一个年青工友吹了一个口哨,顿时引起一片笑声。
陈翔尴尬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知道带凯莉这样的美女来工地找工作很不像话,绝对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自己的旁边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头发梳得溜光,穿着整齐,看起来像是这里的管理人员,他板起脸来骂道:“你们瞎起什么哄?”旁边的工友立刻安静下来。
那个管理又打量了一下陈翔和凯莉,估计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也不好得罪;又觉得纳闷,愣说整个深圳也找不出第二个开着豪车带着洋美女,到工地来找事做的,这不是没事给自个儿找不痛快,缺心眼型的吗?这事都可以上娱乐新闻头条了!同时,他也觉得好奇,想看究竟这家伙到底耍哪门子疯?
那个管理就问:“兄弟,你说真心来找工作的,不是来消遣我们的,那你说说你会干什么活?”
陈翔连忙说:“老板,我这工地上的活,基本都会干,包括这里的机器都会操作?”
人群中就有几个工友憋不住了:“我看这小子吹牛,让他试试看。”
那个管理扫了他们一眼,就没有人敢吱声,他笑着略带挑衅的口气:“那你敢试试吗?”
陈翔觉得机会来了:“那老板,我如果都会,您能给我安排个事做吗?”
那个管理很随意地说:“你要都会,那没问题的。”
那个管理觉得很新鲜,要立刻进行验证,他和一群工友盯着陈翔,先让他试了翻斗车、推土机、压路机三个。
后来,那个管理和工友出们于好奇,陈翔就差打桩机没让他试手外,他把工地上的所有机械都试了一遍;最后,陈翔为了表示自己什么都能干,还同时两手各轻松地托起一包水泥,高举过头轻轻放下。
工友们都很惊异,陈翔在这工地上,若论单项技能来说不算好,若论全能性来说,他要数第一。
那个管理拍着陈翔的肩膀说:“小伙子,你干活倒是把好手,这两天有台挖掘机的师傅刚好有事,你先暂代他几天再说。”
陈翔激动地说:“谢谢你老板!”
那个管理朝围着的工友,一挥手骂道:“你娘的,看你们这群驴蛋,跟人家学着点,热闹都看完了,还不滚去干活!”
陈翔叫凯莉先走,他自己就留在工地开始干活了。他感觉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他戏剧性的应聘,也立即成为这个工地当天所有工友津津乐道的热点新闻。
他在中午休息间歇,跟工友打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早上给自己解围的那个管理,就是这个工地的总监理,大家都叫他杨总监。
之后,他有些纳闷,就有好多个工友出于好奇,探问她跟凯莉什么关系,他如实说了跟凯莉的关系,还有自己之前跟他们一样,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
工友们觉得凯莉看起来比画报上的许多女明星还漂亮,更为相信他是海龟,不然怎么认识那么漂亮的洋妞?
晚上收工的时候,凯莉的靓影出现在了工地的门口,这是陈翔意想不到的;中午的时候,凯莉曾经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下班,他只说了下班时间,可凯莉居然开车来接他了。
许多工友看到陈翔走向凯莉的车,舌头伸得老长,半天收不回来。就有工友疑惑的骂道:“他妈的,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看起来比我们工地的老板档次还高,人家开车也只用男司机,他还雇上洋美女专车接送。”
旁边的工友接着骂道:“他爷爷的,这臭小子的车,看起来比我们家县长的车还好得多,这家伙不是脑袋不是进水了,就是来我们工地没那么简单。”工友们议论纷纷
陈翔觉得很郁闷,自己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大家突然间都把自己当海归的异类,那么自己在这里的日子可不好混,怎样才能消除大伙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