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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兵破封

位于昆仑之巅的神月宫,乃神月教的圣地,所有教众若无教主召见,不得踏入半步,违者立杀无赦。然而今天,在神月宫的大殿之中却是聚集了神月教所有头目。两大护法,刑罚长老和执法长老,四大分堂堂主,以及诸多神月教得力干将。然大殿正上方有一巨大石壁,上面雕刻着一轮弯月,但颜色却是黑色的,下方是教主的宝座上,却不见李嫙姬的踪影。大殿之中议论纷纷,说的尽是当下武林大势。堂下左侧有一人,年过六旬,头发花白,但脸色却是红润富有光泽,一双眼睛更是精光硕硕,此人正是神月教执法长老上官戮,执掌神月教一切法规。他的对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虽不如执法长老上官戮那般气势压人,但看起来也是极为强势的一个人物,这个人便是神月教刑罚长老陆道亭。

这时,只听上官戮说道:“自从教主从中原回来便对教中事物不再过问,整天坐在玉虚峰对着一件衣服发呆。长此以往,绝非我神教之幸。所以,我与刑罚长老联名召集诸位返回,商讨一下我神教复兴大计。”

坐在上官戮下位的是神月教天字分堂堂主聂天霜,他说道:“我等分堂堂主比不上长老尊位,一切大事,上官长老和陆长老做主便是。”这聂天霜语气淡漠,众人所知这就是他的性格,他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四大堂主没有两位长老的职位高,什么事情任凭吩咐。

一直闭目养神的刑罚长老陆道亭睁开眼睛,说道:“数百年前,丰将玄魁创立神月教,雄霸天下,那是何等的威风。然而自第四代教主以来,本教势力江河日下,大不如前。神月教代代以来,均以复兴当年盛况为己任。如今武林各派各自为政,还冒出个姓龙的小子,胆敢扬言对付本教。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此次,我等务必请教主下令,将中原各派一举歼灭,以成就本教千秋霸业。”

大殿正上方,站着两名华服男子,脸庞白净,大约三十岁左右。这两人正是神月教左右护法,王戬和苏霄云。这两人对李嫙姬可以说是忠心耿耿,深得李嫙姬的信任。听得堂下刑罚长老和执法长老的言论,两人脸上一抹不悦之色掠过。王戬正声道:“本教一切大事,均由教主决策,你们在这里夸夸其谈,到底有没有把教主放在眼里?”

闻言,执法长老上官戮扶着扶手的双手顿时一禁,眼睛中更有精光闪过,他冷声冷色说道:“王戬,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此时,苏霄云插话道:“我二人身为护法使者,代表的便是教主。执法长老,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上官戮一拍扶手,立时离坐而起,厉声道:“苏霄云,老夫执掌执法殿四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你是不是要挑战执法殿的权威?”上官戮眼睛微眯,露出摄人寒光,威胁之意已不言而喻。

苏霄云傲然而立,饶是面对地位显赫的执法长老上官戮,他也丝毫不惧:“苏霄云只是就事论事,执法长老有意转移话题,是不是想掀起本教内讧?”然而,苏霄云也是强势人物,他反问一声,语气甚是逼人。

上官戮徒然狂笑,他笑声一止,眉宇间却是一片阴冷,双拳更是握得咔咔作响。王戬和苏霄云两人将上官戮以及堂下众人的神色表情尽收眼底,王戬逼问道:“怎么?执法长老还想在神月殿内动手不成?”说这句话的时候,王戬特意将“神月殿”三个字加重了语气。神月殿乃是神月教教主发号施令的地方,在这里动手那就犯上作乱,对教主不敬。王戬和苏霄云早就看出执法长老上官戮自持三代元老的身份,不把教中弟兄放在眼里,所以王戬故意激怒于他,目的就是要看一看上官戮到底有没有那个胆子在神月殿内出手。

见到上官戮即将压制不住之际,刑罚长老陆道亭连忙走了过去,手肘压了压他的手臂,提醒道:“上官长老,不可在神月殿中造次啊。”谁知上官戮一把推开陆道亭,冷声喝道:“老夫倒要看看,你凭什么敢跟老夫如此说话。”这一声厉喝震得整个神月殿都摇晃起来,上官戮全身鼓荡,一头白发根根飘起,狂舞乱摆。王戬眼色一寒,突然从台上跳下,一掌打出,并说道:“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神月殿内气流汹涌,如同被巨物错开的海潮。只听一声巨响,上官戮和王戬对拼一掌,只见王戬弹射而退,身子一晃,再次落到原地。反观上官戮,脸不红气不喘,就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王戬心中惊叹:“老匹夫,果然厉害,怪不得敢把我不放在眼里。”

“你们可都长本事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就有一种让人入坠冰窖的感觉。这个声音起初像是在极远的地方,但瞬间又像是在耳边响起。突然,一阵强烈的寒风扑门而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不知何时,李嫙姬已经坐到了教主宝座之上。“参见教主!”一时间,两大护法,执法,刑罚两大长老,天地玄黄四位分堂堂主等等一干神月教众全部朝着李嫙姬跪拜行礼。

李嫙姬冷若冰霜,淡淡说了一句:“起来吧。”

众人叩谢起身,大殿内顿时沉寂下来。片刻,王戬却是转身拱手道:“教主……”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李嫙姬制止了下来。李嫙姬冷厉的目光扫视着堂下众人,说道:“你们不是有事商议吗?本座如今在此,有什么就说什么。”四大堂主全部低下了头,上官戮和陆道亭却是两两相觑。随后,却是上官戮上前一步,拱手道:“教主,老朽想问一句,前任欧阳教主的仇还要不要报?我神教复兴大计还要不要施行?老朽直言不讳,所有冲撞之处,还请教主海涵。”话虽如此,但语气之中并无多少恭敬之意。

二十年前,神月教教主欧阳震天被剑神柳生太一所伤。返回神月宫之后,欧阳震天为一雪前耻,开始修炼《圣魔遗策》,然闭关数年,欧阳震天终于练到第三卷“天诛篇”,但岂料欧阳震天过于兴奋以至触动旧伤,最终发狂而死。李嫙姬是欧阳震天的徒弟,她接位之时才十六岁。执法长老上官戮本以大权在握,却不曾料到李嫙姬在十八岁的那年修《圣魔遗策》有成,其功力更在欧阳震天之上。神月教一时人心归顺,上官戮的美梦也就因此而化为泡影。

想起欧阳震天之死,李嫙姬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却不流露出来,她淡淡说道:“欧阳教主之死,本座甚感心痛。他的仇,神月教不会忘。神教复兴大业,本座,也不会忘!上官长老,你是本教三代元老,应该做好你的本分。”李嫙姬的语气可谓丝毫不给上官戮面子,上官戮虽然心中不悦,却也不敢当着李嫙姬的面前表露出来。只听李嫙姬又说:“上官长老,王护法。你二人今日胆敢在神月殿动手,你们可知罪?”两人连忙跪了下去,应声认罪。

李嫙姬起身说道:“姑念尔等初犯,免其一死。上官长老,回执法殿思过,没有本座命令,不许离开执法殿半步。王护法,去玉虚峰月窟中面壁思过去吧。退下吧,所有大小事物,本座自有决断,不许再论!”这李嫙姬虽是女流之辈,但一番话语震慑得众人人心惶惶,没有人敢有丝毫违逆之意。

两人叩谢,众人相继离开大殿。然而,出了大殿之后,众人却是心中唏嘘不已。作为神月教的人,他们都知道玉虚峰上的“月窟”中的墙壁上刻有神月教历代教主的武学心得,以及历代教主的成名绝学。王戬进月窟面壁思过,其实是“过而奖之”。上官戮心中愤怒难填:贱人,总有一天,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嫙姬离开神月殿,苏霄云紧跟其后。哪怕苏霄云极得李嫙姬信任,但他也不知此时此刻,这位威震天下的女中枭雄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苏护法,教中一切大小事物暂交由你决断。若有不明之处,可上昆仑之巅找我。”留下这句话,李嫙姬已凌空飞起,身形飘飘,在漫天雪景之中犹如神仙一般。

苏霄云对着那通天雪峰拱手一礼:“属下遵命!”

……

中原武林,鉴于存于武林传说中的落日岛突然入驻中原,并且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少林寺遭受重创之后,悟性方丈连同寺中七名武学精湛的高僧开始闭关修炼“中央大明王镇魔功”。这是一门记载在《孔雀明王经》上的绝学,需要八个人相辅相助才能修炼,悟性方丈希望以此神功保住少林寺的基业。同时,其他各大门派掌门也纷纷闭关,修炼各自门派最高武学,以求他日能够保住祖师传下的根基。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纵使龙玉枫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同时保得了所有的门派。

这个时候,在江苏太湖湖畔,有一个人长身而立,面朝湖面,这个人正是柳生太一。他已在武林中追查数日,今日他来到太湖湖畔是为了做一件事。在这个太湖底,埋葬着柳生太一最好的朋友,那是一柄剑,一柄杀人无数的剑。柳生太一望着湖面,怔怔出神,隐约间,只听他喃喃而道:“十八年了,如今再次重现天日,为的又是什么?”他摇了摇头,似乎听到了从湖底传来嗡鸣声,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在呼唤他一般。“既然如此,那么,你出来吧!”话音落地,柳生太一对着太湖徒然伸出手掌,此时异象突生。太湖之上突然乌云骤现,更有雷电轰鸣,狂风怒吼。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击入太湖湖面,一时间,巨浪滔天,轰隆震动。突闻一声如雷之音,太湖之上激起冲天水柱,一道似闪电般的光束破水而出,激射苍穹。万千光芒重耀世间,乌云顿消,柳生太一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无鞘古剑。

那是一柄长达三尺九寸九分,通体呈银白色的宝剑。剑身不过两指宽,入手轻盈,浑若无物。银光闪烁,剑锋凌厉,单其光泽利气恐都能吹毛断发。柳生太一握住剑柄,它极为安静。

柳生太一望着手中宝剑,不禁长叹:“人伐啊人伐,连你都感觉到了那个人的存在了吗?既是如此,那么,你就随我去见一见他。”

柳生太一转身离开,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能够使他为之拔剑的人!

十八年前,剑神将“人伐”封于太湖底部,自此精修。十八年后,“人伐”重出江湖,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人,那个能够使得剑神柳生太一为之拔剑的人!

战国时期,秦国有一大将在征战六国回程途中,其佩剑因连年杀敌过多,鲜血渗透其中。相师说此剑已被冤魂附上,若长期带在身边,是祸非福,该名大将忍痛割爱,将其折断,掷入深渊之中,后来人者,将此渊命名“断剑渊”。

断剑渊深不可测,两边都是光秃秃的石壁,它的四周是四座雄伟的山峰。山峰之上杂草遍地,树木矮小,尤以裸露巨石为多,奇形怪状,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到了黄山了呢。断剑渊跨距近二十丈,更有云烟缭绕,可谓是险与美的梦幻结合。

而此时,在断剑渊东北方向的那座山峰顶上,一个人负手而立,面临无尽深渊。他的神色依旧是那般平静,他的眼神依旧是那样如星空般的深邃。

深渊之中时而传来的呼啸之声,是否又能够带走他的思绪?虞落雁站在这个中年男人身后,只有无尽的神秘与好奇涌上心头。

这个人正是当初在泰山封禅台上从龙玉枫手下救走刑俊辰四人的那个黑衣蒙面人。此时他解下了面巾,与当初龙圣阳在君梅山庄所见那紫衣中年正是一人。

终于,虞落雁忍不住说道:“你不必再等了。他与我不过萍水相逢,他是不会来的。”

紫衣中年静静的说道:“我比你了解他,那小子以情义为重,看得出他对你有意,又岂会至你不顾。”

曾几何时,当年的自己和如今的龙玉枫不也是极为相似吗?只不过,在性子上还是有些差别。

虞落雁沉默不语,如紫衣中年而言,龙玉枫真的会来吗?虞落雁自己也不敢肯定,她的心里不禁生起一丝期待,虽然她知道这里很危险,但是她却有些希望龙玉枫来。

这个时候,听得后边传来一个声音,有人大呼道:“你叫鄙人来此,还带个女子,究竟意欲何为?”后边上来一人,正是东瀛刀客龙泽四郎。紫衣中年并未回头,他只是淡淡的说:“待会这里将有一场大战,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你好好观看,对你必然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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