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时的燥热只是春天逞能的假象,一场突然的雨,这座小城瞬间回到了冰点,让我有种错觉自己在穿越。穿着薄衫的我,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哆嗦在教学楼的房檐下,望着眼前的雨帘,犹豫不决到底是要冒雨往前冲还是等雨小点或停了再走。可是已经等了有些时间了,这雨似乎没有要停的味道。从自己身旁走过的已经很多人了,有带了伞一步也不曾停留洒脱的撑着伞扬长而去的,有犹豫的望了望雨然後鼓起勇气缩着脖子冲向雨帘里快速的跑离了视野的,也有像我一样,抱着等等看雨是否会停或者变小的心态静静的等着。雨声、脚步声、抱怨声奏合到一起,成了这雨天独有的音乐。
“没带伞?”在这样的时候,这声音毋容置疑就是救星。但是当大脑通过音色判断出声音的主人时,就不再这麽想了,二话不说,当着什麽也没听见,冲进绵绵长雨里。其实很想在这样的雨里跟爱的人一起漫步,很想在这样美的景色里填上你为我撑伞的唯美,可是现在,我做不到,没有办法,也不能够,我爱的,到底是谁?祝臻?祝林?还是两个都有?叫我如何理得清。如果要给这时的我心情给个定义,想必这天气很应景吧。
回到宿舍,全身上下几乎都湿透了,鞋子都湿了,脚已经被水泡得有些泛白,露出长长的脚趾甲,威武得有些得意。翻出指甲剪来,第二个指甲剪到一半,指甲没断,指甲剪却先断了。用力撕掉没剪断的指甲,血从指甲缝里一点一点的渗出来,随手把跟了自己8-9年的指甲刀扔进垃圾桶里,心里没有任何的不舍和惋惜。我想我可能是冷血的,说丢掉就可以立马丢掉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可是在自己的感情里,为什麽就做不到?
同样的雨天,祝林的心情却是好的,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让他变得异常的兴奋。司机特意为他两兄弟送来了伞,一放学拿了伞的他就往我的教学楼下赶,果然看见没带伞的我望着眼前的雨帘在发呆。原本想着这是一个和好的当好时机,可谁想得到,她不知道是碰巧刚好要走还是就故意装着没听到故意跑掉,瞬间所有的美好心情化着星星点点的雨滴,一点一滴的敲在雨伞上,落在心上。原本可以追上她为她挡雨,可是脚却挪不动,她的方向似乎有堵墙,冷冷的横在眼前,看着她冻得有些发抖的背影,有些鼻酸。事情会发展到这样,怨不得她,当然也怨不得自己,似乎谁都没有错,唯一错的,就错在我是哥哥的同胞胎弟弟。原本以为只要有人出面来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让她明白事情的真相,我们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可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变得越来越糟。
雨,绵长的像脱了线的毛衣线,越拉越长,连着下了好几天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冬天的衣服其实都已经洗好晒乾收起来了,现在不得不又把他们重新翻出来,重新着上冬装的我,怎麽没了去年冬天裹在棉衣里的那种的安全感?
趴在窗台上隔着玻璃往下看,一顶又一顶的伞在十几米的下方移动着,各种各样的颜色汇集在一起,流动着,给这热闹的课间校园填了不少的别致。突然就想到雅芷,一个多月过去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曾经的那麽亲密无间,说遥远就远得无影无踪,她也是个无情的人吧。我是那种被动得如果你不来找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找你,就算别过成陌路人也罢。再想到祝臻,其实这个人,好长一段时间都避开去想,曾经离我那麽近,暗恋那麽久的人,我一直以为他也应该喜欢我,原来我的第六感偏差这麽大,但也想不明白,你不喜欢我也没道理,明明就看见过你在别人喊我鹿嫂时你脸上的笑。似乎有些头疼,我眼睛收回来,闭上,额头抵在玻璃上,想放空脑袋,却钻进来祝林,要不是配上了场景,到底是祝臻还是祝林我也辨别不了。我们之间有过的故事其实很少,淡的单的像一件纯白衬衣,除了白得耀眼,没有其他任何吸引眼球的亮处。在一起半年了,画面里只有一起放学,偶尔一起上学和一起在书店里看书,再者就是去年冬天的那个生日和那个让人看一眼就难忘的蓝色盒子。可是这麽简单这麽淡,我为什麽还是会有这麽多的难过和不舍?
思绪被突然的安静打断,原来就上课了。坐下来,翻出课本,盯着黑板,仍然不知道老师在讲什麽。在学习上,我算是个聪明的学生吧,不然几乎每堂课都这样心不在焉的,考试就只能每科挂蛋了。很感谢我爸妈,给了我一个聪明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