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一天晚上几乎没有睡,以及这天实在是玩得很开心,安欣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她甚至……一直睡到了当地时间十一点,也就是……国内时间十八点。
睁开眼睛看到手机显示的时间时,安欣愣了。这一愣还愣了好久。无它,安欣向来是连休息日都没懒觉睡的晚睡早起小超人,再加上出门在外的时候人总是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和发泄不完的精力。就算是前一天再辛苦再晚睡,第二天总是能够很容易的早早醒过来。
可在伊斯坦布尔,安欣竟然是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这实在是……太浪费了!
然而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安欣就没能反应过来了。偶尔一次的大懒觉,不是她在忙疯时候的愿望么?而且,在伊斯坦布尔本就是短暂的停留,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再出去走走逛逛不才是最正常的么?为什么……她现在会有一种急切的,想要追赶着什么,更为此而不想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感觉?
当安欣疑惑这一点的时候,伊佳因的笑容不期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安欣猛力的摇摇头,在心中默念一百遍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没想到,而后掀起被子,在自己的拖杆箱里翻找起衣服来。
又是五分钟,刷完牙洗完脸,涂好了润肤霜的安欣突然有了一种给自己梳一个发型的想法。她的头发很长,并且十分柔软,在发梢出头发的颜色浅了一些,并有着烫卷的痕迹。这让她给人一种……十分柔软的感觉。
平日里十分懒又很忙的安欣总是不管自己的头发,就让它这样披散在自己的肩背上。干活儿的时候会拿个发圈,把头发松松的扎起来。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然而想到今天竟然是要去看伊佳因的比赛,她就潜意识的想要把自己打扮一番。明媚忧伤的发现自己的包里一点化妆品都没有,这就只好把注意打到自己的头发上去。
然而安欣研究各类发型那还是在她大学时代,那时候她才会偶尔对着时尚杂志偶尔翻看几页。这也就是说……她会做的发型都是十分俏皮而又……明媚少女的。
换了好几个发型都觉得这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可笑又挺傻的……这就泄气的把头发全都拆了,然后又用沾了水的梳子吧头发梳顺了,而后又用吹风机把它给好好吹卷了,再对着镜子瞪了很久,才觉得还是这样看起来还比较顺眼。
感叹了一遍自己实在是无药可救了,安欣这就把自己的小包整理好,带着房卡去外面转了一圈,看到在街上的不远处有人站在一个红色的小车前,而这个小车居然还不止一辆。
安欣惊喜的发现这就是她昨天晚上在街上看到的小食车,当时她还对这些小红车挺感兴趣的,可那时候伊佳因已经带她吃了那名贵的一顿晚餐,安欣无论如何也不敢表现出自己对这些小食的兴趣了。
可现在看起来,这些遍布伊斯坦布尔大街小巷的“小红车”还真是十分有意思。这是一个餐厨相结合的小车,可看起来和那些破破烂烂的小摊子却是完全不同。因为安欣无论在伊斯坦布尔的哪一个角落,这些小红车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整齐划一的,倒是让人在一次又一次的看到它时,感到一份亲切。
而这些小食车上买的东西无外乎两种,伊斯坦布尔的大板栗和伊斯坦布尔人很喜欢吃的面包圈。
其实安欣并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应该叫做板栗,但她觉得那个应该就是了,它的个头很大很大,和安欣平日里喜欢在冬天吃的良乡栗子完全不同,摊主十分细心的在那些板栗还没熟的时候就在上面用小刀划了一个小口,而后把它放在黑漆漆的铁板上烘烤。当它的一面有一些些的焦印时,栗子就能吃了。
安欣花了4.5里拉向摊主买了一小袋栗子,又向另外一辆小红车的摊主买了一个夹了奶酪的面包圈,很欢快的跑回了酒店里,用她在前一天的时候买回来的苹果茶茶包泡了一杯茶,就这么一边看着窗外的城市风光一边美美的吃起了今天的午餐。
可是栗子却是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美味。它不甜,也不糯,比安欣记忆里的糖炒栗子差了何止一星半点。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些先烤出来的大号栗子倒是挺香挺烫的,让人觉得……倒还不错。
然而栗子让人失望了,几乎能和人的脸一样大的面包圈却是没有。它和那些软绵绵又甜腻腻的面包圈一点关系都没有。硬要说的话……它倒是挺像全麦面包的,咬起来却是比全麦面包更硬一些,很有嚼劲。而安欣一开始所没能注意的,被涂在面包圈切口里面的那层奶酪,竟是羊奶奶酪,和在一起嚼啊嚼的,倒是显得十分特别又有味。
时间就在这顿简单而又让人满足的午餐中过去了,等到安欣再一次的检查好了自己的小包以及其它东西并已经无聊得开始在屋子里转圈圈,甚至打开电视看土耳其语版的海绵宝宝的时候,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伊佳因家哥哥终于按响了安欣的门铃。
在门铃被按响的同时,伊佳因的哥哥塞维清了清嗓子用一口纯正的英语问道:“很抱歉,请问是安在这里吗?”
显然,伊佳因的哥哥没能把安欣那对于他们而言有些绕口又不好记的名字给记下。他只记了“安”字的发音,更以为那就是安欣的名字。
“是的,是我。”
和与伊佳因在一起的时候不同,安欣此时竟是完全想不到多余的话,在听到对方按响门铃更出声问自己在不在的时候,安欣只是行动迅速的拎起自己的小包包,而后就拿了房卡,打开门,向来人露出了微笑。
那正是安欣昨天早上在酒店的大堂里见到过的年轻男人。如果是仔细的看一看,便能在他的脸上找到和伊佳因相似的五官轮廓。可和伊佳因比起来,萨维显得更为文气一些。或许这就是运动员和文职人员两者的区别么?
就算是同样的微笑,伊佳因脸上挂着的能让人感到阳光的味道,而塞维的则更带上了一丝彬彬有礼。他向安欣礼貌的笑了笑,而后看向安欣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探究以及打量,带着……一份让人笑容僵硬的八卦。
幸而,塞维的那份探究以及打量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就友好的向安欣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伊佳因的哥哥兼经纪人,塞维,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我是安欣。”
看到对方向自己伸出的手,安欣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了,这也让塞维向安欣回了一个微笑。
“我听伊佳因说了,你是中国人?来自上海?”
“恩,我是来自上海。不过我只是在上海工作,我是杭州人。”
说完之后安欣才突然意识到外国人应该不知道杭州,甚至连上海……在伊斯坦布尔机场的时候,她都看到机场的电子牌上的上海是拼做“shangay”,其中含有的深刻歧义曾经让安欣嘴角抽搐又踌躇。所以,安欣又补充了一句:“杭州那是一座离上海很近的城市,没有那么多的人,很漂亮。”
塞维听到安欣说的话,礼貌的点了点头。然而他再接下去开口,便让安欣感觉到深深的无力了……
或许安欣无可否认,塞维的英语要比伊佳因好太多太多了,然而正是因为好太多了……反而让安欣觉得两人间想要交流,那是存在着一道十分巨大洪沟的。因为……塞维想要用英语说的他懂可是安欣不懂!而伊佳因……他用英语无法表达的也同样是安欣听不懂的英语……
在两人一起乘电梯并且走出酒店的那段时间,塞维和安欣说了很多有关伊佳因的事。有关他从小就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他在伊朗是一个怎样的帅小伙,作为一名足球运动员他又是怎样努力怎样的优秀,在伊朗国内拥有很高的人气。可当他说了很多很多之后,他却发现这个中国女孩给他的除了点头,那还是点头……
于是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怎么一回事的塞维……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无奈的问道:
“很抱歉,只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你都能听懂吗?”
答案……显然是腼腆的否定。
塞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