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司马彩舞逃似的跑掉,留下阴阴怪笑的林雨曼。
瑾瑜和云阳公主对望一眼,同时把目光望向玉簪花丛后面悠然烧烤的宜暖,这也太……沉得住气了。
鉴于宜暖虽说有些懦弱的性子,却很有实力的拳头,两人估计她在知道对方阴谋后也吃不了什么亏,再看林雨曼时目光充满了同情。
想要找个没打扰的地方说悄悄话,偏偏跑到要算计的当事人的旁边,还傻傻地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也不知道是她人品差,还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林雨曼甩着丝帕走了,两人端着食材坐回去,看宜暖虽然淡定,却若有所思的样子,都知道她是在想对策。
舞裙被踩脱,那肯定是要丢大人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应付啊,不过不管怎样,相信她也不会让对手得意就是了。
吃喝差不多时,终于轮到压轴的献艺表演了。
在御花园的正中,皇上、皇后以及太后所坐位置的下方空出一大片铺着红色地毯的地面,乐师已候在一边。
众人精神就是一震,据说今晚有多位京中名媛前来献艺,据说会从今晚献艺的女子中选出几位嫁入皇室,据说雪妃娘娘也会亲来御前高歌……
许多的据说的结果就是,众人关注的并不是今晚献艺女子的才艺如何,而是谁能嫁进皇室,成为王妃或者是嫔妃……
于是,受万众瞩目的选美大赛终于拉开序幕了。
瑾瑜懒懒地打着哈欠,她是多么多么佩服古代这些贵族小姐们在琴棋书画上面的造诣啊,还有那俊俊的小模样,要是都拉到她前世去,个顶个都得红透半边天。
可问题是,那些歌声、琴声她还能当成是催眠曲听听,那些吟诗作对她就真是七窃通了六窃……一窃不通。
明明这场晚宴是她提出的创意,可到了最后怎么就偏离了她最初的目的?还有那个尖酸着口气说秋家女人才艺出众的是谁?为何大家都随着她的话头接下去?她又不是供人娱乐的伶人,更没必要借助才艺引起谁的注目。
于是,瑾瑜拿了一杯葡萄酒,往旁边树影下挪了挪,庆幸自己选的位置好,只要猫在这里想找到都难。
外面的人叫了一会儿见她没出现,便媳了念头,只要那最初的声音又尖酸地补了一句:“荣王看上的女子也不过如此嘛,见不得大场面,这样就吓住了!”
瑾瑜朝云阳公主问道:“这烦人的女人是谁?”
云阳公主撇撇嘴,“别理她,不过是一只烦人苍蝇。”
见云阳公主这样说了,瑾瑜也知道构不成威胁,也就懒得去理,继续喝着葡萄酒。
下个节目就是宜暖献舞,瑾瑜和云阳公主略有些紧张,虽说知道她已有准备,毕竟还是关心则乱,万一宜暖一个疏忽,当着众人的面……
瑾瑜摇头,将这不吉利的想法抛开,宜暖可是武功高强,在明知有暗算的情况下,估计不会中招才是。
想到此时,就听到悠扬的萧声响起,伴随着空灵的琴声,一身淡粉迤地长裙,执把小扇的宜暖出场。
萧声悠扬、舞姿曼妙,眉眼皆春色,一颦一笑都是迷人风情,仿佛在等待情郎的少女,让人跟着宜暖的舞姿沉浸于一片江南春色的美好之中,随着宜暖旋转起来的舞步,长长的裙摆飞扬,众人眼中仿佛看到一朵在风中摇曳生姿的娇美荷花。
瑾瑜也对宜暖刮目相看,比起武功来,果然这种小女儿家的柔情蜜意更适合她。
尤其是看到三哥那几乎要流出口水的痴痴模样,瑾瑜瞬间明白一向低调的宜暖为何会选在御前献艺了。
正当宜暖舞意正酣时,由侧面一桌突然飞出一个男人,似起身时绊倒一般地撞向舞蹈中的宜暖。
瑾瑜蓦然惊起,几乎惊叫出来,顿时想到林雨曼的阴谋,这是下手了,可这在御前失仪的罪也不轻啊,除非这人身份不凡。
那人向宜暖冲去,好似脚步不稳,最终歪歪扭扭地趴到了宜暖身旁,而宜暖长长的裙摆正好被他压在身下。
倒地后男人挣扎着起身,而就在他挣扎之中,又看似无意地将宜暖的裙摆抓到手中。
只听‘刺啦’一声,宜暖的半截长裙就被撕了下来。
就在众人为这惊变茫然不知所措之时,宜暖却冷冷一笑,“福王喝多了!”
然后,做出一个凤凰冲天的动作。随着宜暖的动作,乐声顿时一变,之前那曼妙的萧声消失,阵阵气势磅礴的鼓声传来,而同时,宜暖身上的半截长裙就被甩到一边,露出里面一身做成盔甲样式的红色舞衣,一条红色长绫被她耍的潇洒帅气,就好像杀敌于战场的将军。
随着越来越急促的鼓声,宜暖的舞步完全融入了武术的刚柔并济,却又不失舞蹈的飘逸婀娜,让看惯了柔美舞姿的众人生出一种暢快淋漓之感。
宜暖的这支舞前半段美则美矣却好像缺乏灵魂,就如同其他献舞之人一般,而后半段却让人有种浴火重生之感,心潮澎湃之余愣是生出强烈的保家为国的自豪。
当宜暖一曲舞完,三哥大叫一声‘好’,之后喊好之声不绝,连太后都是双眼闪亮。
一曲,宜暖惊艳四座。
于是,宜暖成了众人的焦点,而那位‘喝多了’的福王羞愧地不知跑到哪去了。
当宜暖含着温暖的笑意,带着众人惊艳的目光回到三人烧烤的玉簪花丛后,心情同样因宜暖一舞而激动的瑾瑜和云阳公主也被成功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不是秋家大小姐吗?原来胆小地躲在这里。”尖酸的声音又起。
瑾瑜顺着声音看去,就在太后不远处,却是个不认识的女人。说实话相貌很美,比宜暖还要美上几分,几乎和司马彩舞这个第一美人不相上下了,只是一脸的刻薄相让瑾瑜很是不喜。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因她的话落在瑾瑜身上,让瑾瑜想再躲避也没机会了。
瑾瑜的目光穿过众人,看到对面三哥旁边的清已经站起身,他的目光落在尖酸女身上,脸色很难看,好像随时要冲上去掐死她一般,连三哥看她的目光也是不善。
虽说瑾瑜没什么在这个时代能拿得出手的才艺,可她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再不出去,就是在告诉大家她是认输了,所以,瑾瑜大方地从玉簪花丛绕了出去。
心里盘算着到底要展现什么才艺好呢?是伦巴、爵士、还是干脆来个踢踏舞得了,实在不行来段骑马舞也成,估计在这个时代骑马舞比较能被接受吧。
正当她面带笑容,脑筋飞转时,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提着灯笼的宫女,“天色昏暗,让奴婢为秋主子引路。”
瑾瑜点头,目光无意中落到宫女的脸上,多么有神的一双细眼啊,还顽皮地眨动着,好美的一张脸啊,可就是这么美的一张脸,让瑾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脚下一绊,瑾瑜差点摔倒,被宫女不着痕迹地扶住。
瑾瑜就仿佛看到自己瞬间石化……再碎裂。
这哪是什么宫女啊,那张哪怕是生气时都带着笑的脸就算再怎么装她也认得出来啊。
可是……不三啊,你这是闹哪桩。
秋步杉用内力将声音逼成一线传入瑾瑜的耳中,“待会儿你只管虚张声势,等你一声令下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瑾瑜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信他一回,比起那些太潮的舞步来说信他好像更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