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最近几日一直在观察千秋,太冷静太沉着,她心里明白,能有如此表现的,必然是经过训练的。
直到有一日,去明轩院子里,正看到他在练剑,不远处也看到了千秋。倾城怎会不知道她是来监视明轩的,只是她看明轩的眼神太不一样,绝对不是监视一个人眼神,而是一个女人看一个男人的眼神。
如此专注,就连刚进来不久的倾城都未发现,按平日里千秋的反应来说这是不应该的,只是她看的入神了,似乎眼里心里早已装不下别的。
倾城不由的笑了,不知为何忽然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千秋是何时对明轩动了心的,但不管如何,这对她来说都是件好事。
“小姐…”琉璃本想上前叫千秋,却被倾城打住了。
“走吧。”倾城和琉璃轻轻的推出了院子。
“小姐为何不让我将她抓个正着?”琉璃十分不解。
“怎么抓个正着,她什么都没做,随便一个理由便可以开脱。”
“小姐说的是,琉璃没你想的周到。”
“不怪你。”倾城心情格外好。
“为何小姐心情还如此好?”
“今日总算是有一点收获了,心情自然格外好。”
“琉璃不明白。”
“你不是告诉过我千秋功夫不错嘛,甚至不在你之下,以你们的身手我从后面进入怎会发现不了我?唯有对什么事情上了心才会如此吧。”
“小姐是说千秋对少爷上了心?”琉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琉璃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真令人不敢相信。”
“傻丫头,等哪日你对谁上了心就不会这么说了。”
“琉璃可是要陪小姐一辈子的,才不会对谁上心。”琉璃一下子就红了脸。
“我倒希望你将来能有个好去处。”想到之前,倾城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小姐,不说这个了,千秋这事,我们该如何?”琉璃似乎看出了倾城的变化,虽然她并不知道倾城为何会忽然有些伤感。
“静观其变。”
倾城一直在思考千秋究竟是谁的人,有谁会需要派人监视到明轩身上来,他一无权利二无官的,不过是与二皇子走的比较近一些而已,其余几个皇子压根无需将算盘打到他头上来。
这件事总是让倾城百思不得其解,如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直到第二天半夜,琉璃悄悄来到房里拿了一块令牌给她看,她才恍然大悟。
“千秋现在不在房里了?”
“是的,我看着她偷偷出去,才进她房里看看,没想到就被我找到这个。”
“田玉已经睡了?”倾城小声且仔细的观摩着这块令牌。
“我是看到田玉睡了,我才过来的,小姐,这似乎是宫里的令牌。”
“是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令牌,这个令牌可以在宫中畅行无阻。”
“她怎么会有这个?她的主子是宫里人?”
“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块令牌不是谁都能有的,能让一个丫头在这个皇宫里畅行无阻,除了他没人能做到。”
“小姐是说…皇上?”琉璃都被自己说出来的话给吓到了。
“宫里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太后基本是不管事了,皇后的位置还悬着,宫里那几位嫔妃斗的如此厉害,却没一个有实权的,这种令牌是不可能有的。唯独皇上,也只有皇上有理由这么做。”
“皇上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后话了,你现在赶紧将令牌不动声色的放回远处,不要引起她的怀疑,明日你就好好配合我演一场戏。”
“是,小姐。”
琉璃离开后,倾城就一直躺在床上思考。原来皇上从这个时候便开始观察二皇子了,他知道卫王府即便安插了人进去,也不见得能观察到什么。卫王做事向来谨慎,不是自己的亲信,一律不能进他的书房。
而突破口便是夏明轩,只有他带进去的人不会受到怀疑。只是慕容炽如何也想不到明轩向来不近女色,身边的仆人全是男的,所以千秋才会因差阳错的到了她这里。
如果千秋是皇上的人,那么倾城便不用担心什么了,因为她知道千秋不仅不会害明轩,还会帮他。
慕容炽最后能将皇位传给卫王便可想而知,他派去的人自是一边观察他的情况也是一边保护他。
但却又不能支声,如若被太子知道了皇上的想法,怕是会少不了一场政变。
慕容炽的用心良苦怕是不仅仅为了这个皇位,而是为这个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明日一试便能清楚,如果是这样,她脑袋里有个大胆的想法,干脆将计就计。只是她现在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必须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才会这样做。不然他不会让明轩有一点点危险,一点点都不行。
第二日下午,倾城特意支开田玉,带着琉璃和千秋故意经过明轩的院子。
明轩如若下午没什么事的话,这个点他一般都会在练剑。
“今年年后明轩便成年了,父亲也会着手安排他的亲事了。”倾城淡淡的说。
“小姐,你和少爷是双生子老爷怕是也会帮你安排亲事了。”琉璃喜笑颜开。
“我是还好,就是明轩…唉…”倾城深深的叹了口气。
“少爷怎么了?”千秋虽极力掩饰着什么,但那急切的眼神却还是被倾城看到了。
“一言难尽。小时候我和明轩的日子并不好过,母亲生下我们没多久身体就熬不住去世了,父亲那时候南征北战怎会有时间管我们。被府里的丫头婆子打骂那是家常便饭,我不过比明轩早出身几分钟,可明轩自小就懂事,事事护着我的,所以他被打的更多。直到7岁那年父亲发现了我们的处境才将我们解救出来。也正是因为小时候的记忆,明轩除了同我亲近些便再不跟任何女人亲近,他身边再无女人。”倾城说得很轻,回忆却很痛。
“少爷他…”千秋的眼神充满着悲伤。
“这是夏府的秘密,也是明轩的秘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吗?”
“小姐,我,我一定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千秋,我知道你有你的无奈,不管你的主子是谁,我都相信你不会伤害明轩。你知道吗,我和明轩自小相依为命,他有危险我会拼了命的保护,我有危险他也会拼了命的护着。”
“小姐…”千秋有些不可置信。
“千秋,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之所以敢告诉你这些必然是有万无一失的准备。有些事情我们都无需明说的那么清楚,我知道你的主子让你做的事情也从来都不是伤害明轩,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矛盾。你的主子我惹不起,我也不敢惹,但这也是不受到伤害情况下。你可以继续做你的事情,我不会管,但我的事情你也应该什么都没有看到。在合适的时候我会让你跟着明轩,如果你能让明轩对你上心,我自然也是高兴。”
“小姐,你已经知道是皇…”千秋还未说完,倾城便制止了她。
“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有些话不该说的就死死的咽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要说。”
“小姐,我知道怎么做了。千秋对天发誓,我会以我的性命担保,永远保护小姐和少爷。”千秋一下子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她在宫中多年,自小训练。也是见过宫中的明争暗斗,却从未见过如此聪明的女子,一切都尽在她的眼底,让自己无所适从,然而又不得不臣服。
“是个聪明的姑娘,起来吧。”倾城浅笑着。
“倾城,你来了怎么不进来。这是怎么了?”夏明轩看到外面的动静,便出来了,又看到千秋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便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还不是千秋这丫头想家了,看看哭的跟什么似的。”
“是啊,刚刚说起家里,便不自觉流了眼泪。”千秋抹去眼泪,笑的有些羞涩。
“想家啊,下次有时间带你回家乡看看,我们家倾城是不会在意是吧。”
“只要你乐意,不就少个丫环在边上嘛。”
所有人都笑了,可是每个人笑的含义各有不同,不管有多不同,但意义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