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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那一场迟来的离别7

“陆肖,你好好休息,我希望你是婚礼上最帅的新郎。”

我收拾好东西,出门,看着陆肖安静的面容,我多么希望这是个假的事实,陆肖还是个健康的青年,有着健康人的体魄,这样他能做好多事情,包括他最热爱的教育事业,他为此付出很多的教育事业。现在,他却这样躺在这里,无能为力的安静,折磨着他整个身心。

遇到了乔琳,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回头告诉我:“陆肖的病情恶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要死了。”

“所以呢?”

“你以前不是因为他的病离开他了吗?为何现在又回来,如果你不回来,这段时间我把他照顾的会很好的。”

“你所谓的照顾就是把他送到医院吗?你真的能照顾好他,为什么没有劝他手术呢?我离开陆肖的原因跟你无关,只要我在,无论你如何照顾他,你都没有机会。”

我留给乔琳一个坚定的背影,对待敌人战略上藐视她之后,言语上也要有压倒性的气势,除了杨树和陆肖,我不喜欢在嘴巴上输给乔琳这样的女人,尤其是她。在对我如此残忍之后,还要继续拿走我唯一守住的爱情,这一次我不会退缩,妈妈,请保佑我的爱情。

学校里基本没什么事情,我想除了把导师交代的论文工作做好之外,我的时间很充足,我有大把大把富裕的时间可以留给陆肖,请一定要等待我。

我给陆肖的妈妈打了电话:“阿姨,我想问您,陆肖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如果做手术,那么好的几率有多高?”

“其实,医生也无法保证,而且陆肖拒绝手术,希望静养,维持现在这样的情况。这样的话,也维持不了多久的,陆肖平时情绪流露很少,大部分时候比较沉默,但是他一直劝我们不要担心。”

“阿姨,手术可以让情况好转吗?好转的概率有多大?”

“这个病哪有保证?”

“阿姨,我知道了,我会照顾陆肖的。”

也许人都是要长大的,长达的代价就是不断的适应痛苦和离别,朋友的分离,亲人的离开,朋友的背叛,这些我们都不能逃避,诚然如是,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逃避这个成长的阶段这些都让我们每个人都无所适从,我们一边手忙脚乱,一边适应着成长中混乱的各种局面,从来不能得心应手,但是也要鼓起勇气,一边痛一边学,等到这个过程完成之后,可能我们都能获得新生。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去葛靖的公司报到,按时上下班,公司没事的时候,我就收集资料写论文,顺便看看有没有更适合我的工作,我需要让生活充实起来,我也需要一份更好点的工作,这样我才有能力承担起对陆肖,对我们的未来的责任,想到我们的未来我不禁就要疯狂。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都去陆肖的医院,陆肖不愿意见我,我就在病房外面坐着,吃着汉堡,就着矿泉水,我不爱吃这些充满外国味道的垃圾食品,但是他们的确是方便快捷的,吃着汉堡的时候,我都想着陆肖带我吃过的美事,仿佛自己吃的也能好吃一点。我也在赌,我赌陆肖不舍得我这么辛苦,我希望他会看到我,看到我也会舍不得我。

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也许,生活会是另一番光景,但是这些都是我的假设。我确实很想要个孩子的,至少在空虚的未来里,让我能有一些希冀,哪怕陆肖最终离开我了,我也能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和他无法割断的联系。

我每天都厚着脸皮去医院,看着乔琳认真的照顾陆肖,我在心里骂陆肖是个混蛋,同时,告诉自己,不要跟病人一般见识。除了每天去医院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唯一确定的就是我要说服陆肖做手术,我咨询过医生,虽然手术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会让病情恶化的,如果不好,但是如果就这么拖着,只能期盼奇迹了,而且病情的恶化,会给病人带来相当多的痛苦。医生也说陆肖其实是很坚强的病人,自律性特别高,这次病情的恶化完全的超出控制范围发生的事。所以病人自己难以接受是正常的,如果可以劝说病人接受手术,对第一次病情恶化的好转还是有希望的,乐观点来说,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是啊,真好,乐观点看的话,还有希望的。杨树在T城另外一家公司找了个工作,林旭洲是T城本市的人,我希望无论如何阿树都能过得比我要轻松,不要有这么多的困惑和迷茫的时候。我告诉阿树,我打算再追一次陆肖,只是以前各种无赖的方法都用过了,现在真有点没有招的感觉,阿树回复了我:见招拆招吧,实战永远比演练时的意外更多,爱情不需要演练。实在不行,茜茜就霸王硬上弓吧。我一口水呛在嗓子里,真想问阿树,这么生猛林师兄受得了吗?开心永远是短暂的,和杨树闲聊两句,我也该干正事了,葛靖最近总是出差,大批大批的文件需要我和上官来处理,但是我们不能做决定的事情就压在一旁,等他回来再处理。葛靖真的是个好老板,对待员工也是好的无话说,连带员工的未来都考虑在内,人工作大部分的目的都希望自己能有点积蓄,不然我在这里打工岂不是太没安全感,所以葛靖对他团队里的人的家小都照顾周到,实在是个和谐的团队,特具人性化的老板。作为朋友也是上乘人选,至少在我差点落魄到要考虑是不是去街头杂耍的时候,来到了葛靖的公司工作,他也像对待其他精英队员那样对我,对我的生活状况基本了解之后,提供了他在T大附近的住房给我,而且还用公费给我买了台苹果的电脑,我说我用不惯,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就是个牌子,我还是喜欢用适合中国人的系统,我想葛靖是希望我用这台外国货,好好为公司效力,可惜我实在不是个好的员工,自身问题一大把,学业也不精,我怕呆下去,会把公司给拖垮了,虽然葛靖家大业大,不怕我这个小球,但是托人后腿总是不道德的,我想还是尽快找到个我能胜任的工作,并且一定要闲暇时间充足,否则我怕追不到陆肖,他就不愿意在我身边了。

再去医院的时候,我看到陆肖在跟医生交流,大意是:若是陆肖继续拒绝手术的话,那么也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好好照顾也可以。其实我更希望陆肖能留在T城,因为我妈是在c城的医院去世的,从此我在医院的感觉就是极不舒服的,一阵阵的反胃,很多次恶心的感觉都被我压下去了,医院就像个充满亡灵的地方,到处充斥着痛苦的声音和神色,病痛折磨着人步履放缓,很年轻的男人都需要扶着墙才能走,不能忍受的儿童就嚎啕大哭,年轻的母亲只能一遍遍的拍抚着他的背以示安慰,每次走过住院部,我都要压制着自己想吐的感觉,陆肖住的重症病护室里,除了环境安详一些其余的也没有什么差别,大抵因为在这边住的人都是在鬼门关前溜达的,家人都做好了患者随时离开的准备,真是件凄凉而又坚强的事情,我想他们大抵与我一样也生怕哪一天早晨,阳光温暖而明媚,绿柳垂堤,山河一片锦绣,偶有三二孩童笑语,而这边却要进行着古老的祭祀谣曲。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怕,我会坚持多久,或许也是来自于妈妈的鼓励,至少到现在我想陪着陆肖,在我们生命哪怕是尾声的阶段,携手共度。至少这个想法是我坚守的。

每天给爸爸发条短信,偶尔我们也通话,但是好像时间把彼此的语言都拿走了常常拿着电话却不做声,沉默半晌,又同时开口,我不知道爸爸是不是过于孤单,一个人照顾那痴傻的孩子肯定是辛苦的,在家的那几天,我经常半夜听到屋外有响声,是爸爸起床看看他是不是睡好了,然后再轻手轻脚的回到屋里,爸爸的房间里挂了一张我妈的照片,还有他们的结婚照也放在床头,我也看到爸爸叹气,想是几多苦涩几多愁吧。我想毕业了就回C城找份普通的工作陪着他吧,我也没有很高远的志向,我一向都只希望阖家团圆,平安,如今家只剩我们两个人,我要是离开了,爸爸一个人是多么的伤心,我也希望陆肖会同意我的做法。

再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陆肖出院了,我又连忙去陆肖的房子看看,房间还是和我来的时候一样,没有有动的迹象。我忽然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中,我生怕陆肖就这样没有一丝痕迹的消失在我的生命中,至少妈妈还给我留了一封信,而陆肖,我生怕他什么也没给我留。我找到了陆肖留给我的一封信,上面还放着一个不二家的棒棒糖:

茜茜,你太迷糊,你不知道骨癌是多么可怕的病,痛的时候,我自己都很难克制住自己,那种痛苦真的很难忍受,我不想你看到这样的我,只能躺在床上,甚至冬天也会痛的满头大汗。茜茜,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守住我的诺言了,我想你会遇到能跟你白头偕老的人,你已经失去了妈妈,我不想再在你的眼前就这么消失,留给生者的是长久的哀伤。

生命里有你的四年是最幸福的,你总是意外连连,让我觉得措手不及,你那么充满活力,我生怕哪天老的不能跟上你的步伐,我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定格着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在我的脑海里,我希望你幸福,永远的快乐,看到你痛苦,我却无法分担这是多么无能为力的事情,我很讨厌这种无助的感觉,我知道你害怕医院,却为了我每天都要来到医院,我也很遗憾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却没能在你的身边,我的话是说的多么的苍白无力啊。

我走了,不要找我,我想静静的找个地方,用余下的日子来回忆我们那么多美丽的日子,也许我依然会去支教,我会告诉那些可爱的孩子,我曾经有过一个善良、天真、美丽的女朋友。

茜茜,最后答应我,一定要幸福,不然我在哪里都不会安心的。

陆肖字

看完整个信,我觉得浑身都冰冷,陆肖,你是在自己欺骗自己吗?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你以为我还有几颗心去牵挂别人,我恨你,这么笨,这么傻,我们余下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你居然还要逃避,即使我们的未来那么短暂我也曾经认真规划,努力,为我们的未来画出一幅美丽的图画,我说过,我结婚的时候,新郎一定是你,如果四年前那场婚检是个晴天霹雳,四年后我就是拿着方天画戟也要改变这个霹雳,陆肖,我们都那么勇敢,又那么的胆小,我却希望以后的每一个困难的时刻都能和你共同承担,即使我没有力气,两个人总会比一个人有办法的,我们还要继续周游列国,一起读五千年的历史,你不是总说我历史差吗,这样是做不好对外汉语的老师的,你不教我,我怎么会自己有兴趣去读呢,我们不是向来一国的吗?陆肖,求你,对自己,对我们的未来都有点信心,不要留我一个人,夜太黑,路太危险,我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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